司空城大驚,連忙跑了出去。
別墅門口慕容雪一個人站在門口,邊上停著一臺出租車,原本吳馳想帶著她兜圈子,慕容雪輕而易舉的就識破了他的詭計,略施小計甩掉了吳馳以后直奔司空家而來。
只要找到司空城就能找到張揚。
“慕容小姐,你怎么來了?”司空城有些慌亂。
“沒什么,麻煩司空先生帶我去見張揚,不要給任何人打電話,沒問題吧?”慕容雪這次要來一次突然襲擊,她要看到張揚真實的一面。
“好啊。”
司空城哪里敢反駁,跟著慕容雪上了車。
一路上司空城的腦子里都亂成一鍋粥,一但讓慕容雪看見正常的張揚那就麻煩了,這會兒慕容雪就坐在他邊上,司空城又不敢打電話。
這可怎么辦?
就在司空城猶豫不決的時候已經(jīng)到了張揚的家門口,司空城一咬牙摁下了門鈴。
房門開了,開門的是漣漪,她見到慕容雪嚇的一抖,連忙躬身問好。
“慕容小姐。”
“嗯,漣漪,張揚在嗎?”慕容雪問。
“他……他……”漣漪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這時候司空琪走了出來。
“姐姐,這位是慕容小姐,張揚的四姐。”漣漪趕緊介紹。
這是司空琪第一次和慕容雪面對面,這個外表美麗打扮簡單的女孩子只一眼就給司空琪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
“你好,里面請。”
司空琪將慕容雪引到了屋里。
“張揚呢,我想見見他。”慕容雪開門見山。
“他正在房間里看書。”司空琪將慕容雪帶到了張揚的房間前面。
從酒店回來以后司空琪就告知張揚說程家人到了,為此他們早就做好了準備。
慕容雪深吸一口氣推開了張揚的房間。
一股淡淡的花香味撲面而來,房間里沒有開燈,月光透過窗戶散在了地上,張揚就坐在陽臺上,低頭不語。
那身影是那么的孤寂落寞。
“我想和他單獨呆一會兒。”慕容雪進到房間里帶上了房門。
此情此景讓她莫名的有些心酸,張揚經(jīng)歷了太多太多的痛苦,整個家族里沒有一個人待見他,他又患有抑郁癥,所以他沒有朋友更沒有誰會關心他,這些年慕容雪見到的最多畫面就是張揚一個人發(fā)呆的場景,有時候他在一個地方坐一整天。
“張揚。”慕容雪輕輕的喊了一聲。
張揚沒有理會,他知道是慕容雪來了,這這會兒他必須裝成一個傻子。
“五弟,是我,我是小雪,你還記得我嗎?”慕容雪的聲音很溫柔,她打開窗臺燈坐在了張揚的對面。
張揚抬起頭看著面前這張精致而又飽含深情的面孔心突然顫抖了一下,他的思緒被拉到了妖界,拉到了他的童年,身為妖王張揚從小就被丟到異族做人質,他的童年就是在別人的冷眼與諷刺中渡過的,張揚的孤單他感同身受,當一個人孤單久了最希望有個說話的人,僅僅是說話,就這么簡單,卑微的就如塵埃一般。
而慕容雪無疑是張揚在家里最親近的人。
“張揚,姐姐對不起你……”慕容雪突然捂著嘴哭了,晶瑩的淚珠順著臉頰滑落。
她也是庶出,她比誰都了解張揚的孤單痛楚,寄人籬下,又是一個生活不能自理的抑郁癥患者,他經(jīng)歷了多少委屈不言而喻。
這一刻張揚那顆沉寂千年的心被喚醒了,他的父親是高高在上的妖皇,他只關心他的權力的利益,從來不管子女的死活,張揚從未享受過一天的親戚,更別說愛情了,在他的眼中這世界就沒有任何親情愛情可言,有的只有爾虞我詐利益取舍。
彼此利用與被利用。
但現(xiàn)在他的腦海里卻反復出現(xiàn)傻子和慕容雪曾經(jīng)的美好畫面,她曾經(jīng)不止一次背對著家人偷東西出來給張揚吃,不止一次帶著張揚偷偷跑出去玩,不止一次為了維護張揚和別人爭吵,甚至還被人欺負過。
“姐姐……”一個詞從張揚的嘴里蹦了出來,以前他不懂什么叫姐姐,現(xiàn)在他明白了,那種姐弟情深入骨髓,難以割舍。
慕容雪抱住張揚哭的更加的傷心了。
妖,適者生存,強者為尊,沒有道德倫理可言,人,關系復雜,七情六欲,只要入世就得為情所困。
人是有感情的,復雜,簡單,淺薄,深奧,難以言表,就像是愛情,有人說愛情是小溪,潺潺溪流,安靜祥和,有人說愛情是大海,波濤洶涌,潮起潮落,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答案,而妖的世界這一切就要簡單的多了。
張揚的雙手慢慢的抱住了慕容雪,他感覺慕容雪的懷抱很溫暖很舒服,這一刻他不是什么妖王,只是張揚,一個從小缺少關愛的抑郁癥患者,面前的這個女人就是他的姐姐,一個值得他用生命去守護的女人。
抱住她就像是抱住了這個世界,此刻,相忘于江湖。
一開始張揚想了很多招數(shù)應付程家,可這會兒他什么招數(shù)都用不出來了,相顧無言。
慕容雪推開張揚拿起紙巾擦了擦淚水,擠出一絲笑容。
“你還是好好的姐姐就放心了,這些年吃了不少苦吧?你告訴姐姐,你是不是好了?”慕容雪盯著張揚的問。
張揚點了點頭。
“姐,我想去滑雪,我滑的可好了,現(xiàn)在這種季節(jié)正是滑雪的好時候呢。”張揚一本正經(jīng)的說。
慕容雪苦笑搖頭,來的時候她就不抱多大希望,事實也是如此,張揚根本就沒好。
兩個人聊了一會兒慕容雪就出去了,她很清楚抑郁癥最大的缺點就是無法控制情緒,她不想過度的刺激張揚。
“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司空琪道。
“沒什么,我都習慣了,辛苦你了。”
慕容雪坐了下來,她發(fā)現(xiàn)司空城已經(jīng)走了,不禁好奇的問,“司空先生呢?”
“哦,他還有點事情先走了,對了,怎么就你一個人過來了?”司空琪迅速避開了話題。
慕容雪一愣,“你見我過二哥了?”
這時候司空琪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她只是露出了微微一個破綻就被抓住了,這女人果然不簡單。
“是啊,見過。”
“我就知道,他啊,就怕我見到張揚情緒失控。”慕容雪嘴上說的輕描淡寫,可心里卻不是滋味,程青龍就是害怕張揚真的好了,害怕自己看見這些,一但家里知道張揚變好了那么就一定會把張揚接回江北,而家里送給張揚的青石公司自然也會收回。
“真是我的好二哥,為了自己的利益連兄弟都不顧了。”慕容雪心里暗笑。
“是嗎,如此說來他還是個好人了,真難得。”司空琪話里有話。
“司空小姐似乎有所指?”
“沒有。”
“似乎你很討厭他,這我可以理解,但請你不要暴露出來,這對你不是什么好事。”
“怎么會,我也不敢。”
“那最好。”
兩個女人你一句我一句,雖然都是面帶笑容波瀾不驚,可彼此的話都像是刀子一樣的鋒利,司空琪表達了她的不滿,諷刺了程家,而慕容雪則是告誡司空琪要夾著尾巴做人。
只是一過招彼此都掂量出了彼此的份量,都是聰明的女人,彼此都猜透了對方的心思。
誰都別想從彼此嘴里套到話。
司空琪明知道程家不好惹,但依舊表達了她的不滿,骨子里就透著一股傲氣。
“明天我想帶張揚去醫(yī)院檢查一下,今天就不打擾了,不知道我能不能和漣漪一起出去說幾句話?”慕容雪改變了策略,拿不下司空琪就把突破口放在了單純的漣漪身上。
漣漪嚇的瞪大了眼睛。
“那好吧,慢走不送。”司空琪雖然有些不情愿但也無法阻止,畢竟?jié)i漪是程家的人。
漣漪看了一眼司空琪跟著慕容雪出去了,司空琪突然想到什么又追了出去,她將一個優(yōu)盤塞到了慕容雪的手里,投去一個信任的眼神沒有吱聲。
慕容雪點了點頭沒有說話,收下了優(yōu)盤。
兩人剛走不久張揚就從屋里出來了。
“你剛剛不該表露心跡,她太聰明了,肯定聽出你的弦外之音了,而且你為什么沒有告訴我你去見過程青龍了?”張揚問。
“是,我的確是見過他了,你那二哥就是一個人渣,如果我什么事情都會藏在心里我就不是我了,你以后我真的那么害怕程家?”司空琪坐在了沙發(fā)上,“你說,她是不是看出什么端倪了?”
“她會知道真相的,這個人的城府太深,漣漪太單純了,她是招架不住的。”張揚也有些憂慮。
“那怎么辦?”
“靜觀其變吧。”
一切就如張揚所料,不到半小時慕容雪就把漣漪拿下了,知道了所有事情。原來張揚不但現(xiàn)在武功大進而且在國學醫(yī)術上都有頗高的造詣,而且已經(jīng)是一位老師了,既然能當老師那也就是說他的病痊愈了,起碼好了很多,再聯(lián)想剛剛見面張揚的表現(xiàn)慕容雪很快得出了答案。
張揚在演戲!
既然他都好了為什么要騙自己,難道是司空琪授意的?
這個女人到底想干什么?利用張揚要挾程家?
看樣子只能和他們攤牌了。
人工湖。
月光下一個黑影緩緩的走到了樹林深處,不遠處的石凳上還坐著一個黑影,一閃一閃的香煙火光露出了這個人刀切斧劈一樣的剛毅面孔,這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臉上有著一道巨大的傷疤,非常的嚇人,不遠處的湖邊還停著一艘快艇,他是海上繞道內河進來的。
鐵峰,葉落手下的超級高手,雖然名不見經(jīng)傳,但實力深不可測。
而來者則是程青龍的保鏢江川。
“峰哥,我來了。”江川恭恭敬敬的說道。
“嗯,江川你知道當初葉少把你安排到程青龍身邊花了多少力氣嗎?他為了你家花了多少錢嗎?”鐵峰問。
“葉少大恩我江川沒齒難忘,也請峰哥轉告葉少,我一定會盡心盡力的做事的。”江川一開始就是葉家安插的內應,隨時注意程青龍的一舉一動。
“你知道就好,現(xiàn)在有新任務交給你,找個機會干掉張揚,一定要隱蔽。”
“什么?”
江川都以為自己聽錯了。
“干掉張揚?他就是那個傻?為什么?”江川有些不明白。
“你的為什么太多了,照做就是,完成這個任務以后就送你出國和你的家人團聚,動手之前一定要通知我。”鐵峰道。
“好,我一定照辦。”
雖然不知道葉落的真正用意,但既然他們這么安排江川也不好多問,對他來說干掉一個傻子比殺捏死一只螞蟻還要簡單,無所謂了。
“記住,這件事情千萬不要告訴任何人,不然規(guī)矩你懂的。”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