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屋內(nèi),?;弊诱檬┽樛戤叄掌疳樐?,正準備為陸鶯鶯按摩頭部,刺激穴位。
熬了兩天兩夜,他都守在陸鶯鶯的床邊,淬白的皮膚襯得他眼底的陰影有些恐怖,活脫脫的像是一個四處飄蕩的妖艷女鬼。
燕玨的視線落在床上躺著的女人身上,他的一雙鳳眸陡然瞇了起來:“當年,鶯鶯的尸體竟然是你偷走的?”
“不,她不是尸體,王爺,你看見了嗎,她的面色都變得紅潤了!”桑槐子的嗓音中透著喜悅。
讓陸鶯鶯服下鳳凰膽做藥引子煉制的返魂丹后,他等了一天,她都沒有醒過來甚至沒看見任何功效,本來,他都有些絕望了??山裨缢堰^來的時候,就看見她的臉色明顯比之前的蒼白透明要健康很多。
“桑槐子,你醒醒吧,陸鶯鶯已經(jīng)死了!”燕玨捏住桑槐子瘦削的肩膀:“你以為,你讓本王見到你竭力救他的樣子,本王就能因此對你欺騙林晚蘇去天狼谷的事情既往不咎?”
?;弊右驗樗邍乐夭蛔愣魷难凵窬従徔聪蛄滞硖K,他的唇瓣輕輕的顫了顫:“王妃,對不起,我……我也是迫不得已。”
林晚蘇實在是無言以對,雖然她真的很討厭別人欺騙她,可燕玨就因為這個原因想要殺了?;弊?,那他要是真死了,也確實挺冤枉的。
畢竟,那個不僅僅是欺騙她,還將她推下來害她穿越的人渣燕云還沒死呢!這世界上比?;弊涌蓯旱娜硕嗔巳チ耍乙粋€活的比一個好,就算是在21世紀,詐騙頂多也就坐幾年牢。
“雖然你已經(jīng)道歉了,可畢竟對不起沒什么實際的意義。”林晚蘇沉思道。雖然她沒想過要他死,但也不打算一笑泯恩仇。
“是,只要等鶯鶯醒來,我愿意以死謝罪。”?;弊友銎鹆祟^,閉上了雙眸,神色有些悲慟。本來他也早就該死了,茍活到今日也不過就是想救回鶯鶯罷了……
?;弊拥脑捯魟偮?,陸鶯鶯的指尖就若有若無的抽動了幾下,林晚蘇驚訝極了,本以為只是神經(jīng)無意識的抽動,但是這種抽動又持續(xù)了數(shù)次,她開始覺得似乎并不是那么簡單。
林晚蘇的視線牢牢的鎖在陸鶯鶯蔥白的手上,她愕然道:“你們看見了嗎,她的手指好像動了……”
桑槐子激動的從床沿上彈了起來,伸手握住了陸鶯鶯的手心神恍惚地按摩起來,一雙美目含著零星的淚花,目光落在陸鶯鶯的臉上帶著些期待。
蠟燭在燭臺里燃燒,燭淚在圓形的桌臺上堆積起來,形態(tài)怪異,時間就這樣在桑槐子的期盼中一分一秒的過去了。
突然間,?;弊佑X得他握著的小手微微的動彈了一下,隨后又輕輕地晃動著。
緊接著,就看見陸鶯鶯緊閉的雙眸帶著幾分茫然緩緩睜開,長長的睫毛抖動的厲害。白皙得近乎透明的肌膚,煙霧溟蒙的黛眉,她的容顏還是那般的絕美。
桑槐子內(nèi)心的激動無法言喻。
六年了,她終于醒了!
“玨哥哥?”
恍惚間,一道柔弱的聲音在寂靜的屋內(nèi)響起,低啞的聲音有些詭異。
燕玨一愣,猛地收回視線看向床上的人。
陸鶯鶯竟真的醒過來了?!
?;弊有闹锌裉?,屏住呼吸輕聲道:“你醒來了?鶯鶯,你終于醒過來了,也不枉我花了這么多年研究死而復生的辦法,怎么樣?你現(xiàn)在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
陸鶯鶯眨了眨眼睛,視線卻只是越過了?;弊勇湓诹搜喃k的身上,她用沙啞的聲音道:“玨哥哥,真沒想到,鶯鶯還能活過來再見到你。”
難道她就沒有一句感謝的話要和?;弊诱f?林晚蘇有些乍舌的看著陸鶯鶯目光熾熱的盯著燕玨,卻對將她從鬼門關(guān)拉回來的桑槐子冷落在一邊,視而不見。
?;弊哟瓜骂^,扯著唇苦笑了一下:“你醒過來就好了。”說完,他的指尖就多了一根銀針,手一抬,就欲刺向自己頭上的一個要穴。
“你干嘛?”林晚蘇驚恐的拉住了?;弊拥氖?,一把就將銀針從他手中奪了過來。
“我說過,只要鶯鶯可以活過來,我愿意向你以死謝罪。”
“誰說我要你死了?”桑槐子雖然騙了她是事實,可是他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雖然她推測陸鶯鶯根本就不是真的死了,只是進入了一段瀕死的假死狀態(tài),可要將這樣的病患一直續(xù)命,最后還能找到辦法救回來,這就算是在現(xiàn)代文明社會,借用那些高端的治療儀器,也是很難辦到的事情。
雖然她也做了多年的中西醫(yī)學研究,可畢竟還不精通,若是能與?;弊訉W醫(yī),她的研究成果一定可以突飛猛進。
“光會一死了之,算什么英雄好漢。若你真的覺得愧對我,就該想辦法補救才對啊。”林晚蘇露出一個賊兮兮的笑:“不如你教我醫(yī)術(shù)吧,你若教了我醫(yī)術(shù)就是對我有恩,那恩怨相抵,不就可以兩清了嗎?”
桑槐子遲疑了一下,顯然是答應(yīng)了林晚蘇,只是愣了愣后,他的目光又看向了燕玨。
“你想學醫(yī)術(shù)?”燕玨有些愕然:“本王可以讓白芷教你。”
林晚蘇粲然一笑,“白芷難道不是桑大人的徒弟嗎?難道徒弟還會比師父高明?桑大人可以讓鶯鶯姑娘起死回生,白芷好像不行吧?”
其實自從發(fā)現(xiàn)白芷對燕玨有意思以后,她的內(nèi)心就本能的抗拒白芷了,雖然白芷也沒做什么事情,可是她一聽到燕玨提這個名字,心底就止不住的泛酸。
畢竟,白芷是他親自救下來的,他對她也不像對別人那般冷漠。
但桑槐子的醫(yī)術(shù)比白芷高明也是事實。
燕玨大概只是以為林晚蘇想學醫(yī)術(shù)只是因為?;弊泳然盍嗽静豢赡軙钸^來的陸鶯鶯而感到神奇,所以才一時興起。竟沒想到,她的眼神是如此的認真。
“你非要跟他學不可?”
林晚蘇雙眼滿是期待,又如同搗蒜般點了點頭:“對。”
看著女人的一雙靈動的眸子閃閃發(fā)著亮,他冰冷的心變得又暖又軟。
“既然如此,那本王就留他一條狗命!”
說完,燕玨又斜睨了一眼?;弊樱抗庵袧M是不屑。
“我……這是怎么了,怎么好像做了一個好長的夢?”陸鶯鶯的狐疑打斷了因為燕玨而冷凝的空氣。
氣氛稍稍緩和了一些。
“你……”死字到了嘴邊,桑槐子硬生生的憋了回去:“昏迷了六年了。”
陸鶯鶯面容一僵,駭然道:“什么?我竟昏迷了……六年?”
她的眼神有一瞬變得十分狂亂。
她撐起身子想要起來,但是身體過于虛弱,剛動了一下就全身無力地癱軟在床上。
陸鶯鶯見燕玨的注意力全然集中在一旁一個面孔陌生的女人身上,便伸出了手想要燕玨來扶住她。
但手臂在空中僵持了半天,燕玨也沒上前一步,反而眉頭一凝,下意識的又往那個陌生的女人身后退了一步。
一時間氣氛都變得尷尬了起來,她的眸光含起了淚花:“鶯鶯死而復生,玨哥哥難道不高興嗎?”
“你是母妃臨終托付給本王要悉心照料的人,你能好好的活過來,本王自然也是欣慰的。”燕玨淡淡的,嘴上說著高興,眉頭卻越擰越緊。
“那你就不能扶一下我嗎?”陸鶯鶯的語氣輕柔,帶著不經(jīng)意的小女人般的撒嬌。
就連同是女人的林晚蘇看了,也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這樣的女人,恐怕沒幾個男人能夠把持得住吧?!
林晚蘇剛翻完一記白眼,一只修長的手就不經(jīng)意的搭上了她的腰間。
感受到來自燕玨的深深注視后,低沉的嗓音就在林晚蘇的耳畔戲謔道:“岐王妃是個醋壇子,本王不得不顧忌幾分。既然你的身體看著還很虛弱,不如就好好的臥床休養(yǎng),暫時都別起來了吧。”
啥?
他這是又控制不住調(diào)戲她的老毛病了嗎?
盡管好氣,可一時間她竟又無力反駁。
因為……事實確實如此!
自從和燕玨在一起后,她好像就總是無法控制的亂吃飛醋。
但看透不說透,還是好朋友,他竟然這么明目張膽的說她是醋壇子?此刻她真想把這個欠揍的男人吊起來暴打一頓!
燕玨看著林晚蘇的目光實在是寵溺到讓陸鶯鶯整個人都仿佛被當頭澆了一盆冰冷的水,她的視線也跟著落在林晚蘇的身上。
半晌,她才幽幽的問道:“那我沉睡的這段期間,玨哥哥他……成親了?”
她的記憶就這樣空缺了六年,但她無論怎么看,都覺得燕玨面前得那個女人十分礙眼。
如此心比天高,孤傲不可一世的燕玨,竟然就因為女人的一句話,就改變了要殺?;弊拥闹饕?,這實在是……太不尋常了!
“沒錯,是丞相府的三小姐,林晚蘇。”?;弊犹ь^看了一眼正鼓著腮幫子生悶氣的林晚蘇,介紹起來。
聽到?;弊涌隙ǖ拇鸢?,陸鶯鶯還是有些接受不了燕玨已經(jīng)成婚的事實,但她已經(jīng)很清楚這個林晚蘇在燕玨的心中必然已經(jīng)有了一席之地。
她的臉色先是一沉,隨后就一邊茫然地掉起了眼淚一邊扯了唇笑了起來:“太好了,鶯鶯真為玨哥哥感到高興。”
說著,陸鶯鶯僵持在半空的手臂順勢一撈,就握上了林晚蘇的手:“姐姐別見笑,鶯鶯這是喜極而泣。但玨哥哥可不懂得怎么哄姑娘開心呢,以后真是委屈你了,你也別怪他,從小他就是一幅小大人的樣子。盡管小時候還經(jīng)常欺負我,可老王妃死后,玨哥哥對我的照顧依然是無微不至的呢。”
看著陸鶯鶯說到最后,竟然害羞得看了燕玨一眼,隨后臉上浮起一絲曖昧的笑容。
她瞬間就明白了這話中有刺,但林晚蘇還是順著陸鶯鶯的話,腦補了一下燕玨小時候究竟是什么樣子的,一想到如今身材健碩,頎長高大的燕玨縮水成小不點卻還一幅老氣橫秋的樣子,她就覺得被莫名戳中了笑點。
林晚蘇皮笑肉不笑的大聲笑了起來:“哈哈哈,沒關(guān)系,我皮糙肉厚的受點委屈沒啥。你也不用擔心,以后我自然會好好的管著他,不會讓他再有機會欺負你的。”
說完,林晚蘇也故作曖昧羞澀的伸手掐了一把燕玨精壯的腰桿子。
照顧無微不至?呵呵,都六年前的事情了,過時的恩愛也好意思在她面前秀?
現(xiàn)在可是六年后,而燕玨,也已經(jīng)是她林晚蘇的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