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重生了,這種事……怎么令人信服?
林逾靜悲哀的笑了,這么荒唐的事情,誰會相信?
而且,自從林晚蘇和燕玨走近,林宛如死后,就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明明,前世,迎娶蘇兒的是小世子燕云白,怎么一下子就成了燕玨?
雖然燕云白算不上是個可以托付終生的男人,可燕玨……蘇兒若是嫁給他,下場恐怕只會十分凄慘。
她實在是不忍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親妹妹,就這樣跳進火坑。
“蘇兒……你聽姐姐說,既然你不是非要嫁給他不可,那你就聽姐姐的話,脫了這身嫁衣吧!”林逾靜說著就將梳子丟在了一邊,伸手就扯起了林晚蘇身上的嫁衣。
“二小姐,求求您別這樣。您再這樣,可就要耽誤了,到時候老爺和王爺一定會怪罪奴婢的。”
一旁的小滿急的都要哭了,這吉時都快到了,這二小姐怎么還跟著添亂。
“二小姐,請您注意您的身份,你再這樣撒潑下去,可就別怪老奴不客氣了!”一旁在相府中資質(zhì)比較老的嬤嬤橫著眉,臉上的橫肉抖了抖。三小姐心善,將這個煞星硬帶入府中,老爺不過是礙于即將成為岐王妃的二小姐,才由了她去,她到還真把自己當(dāng)回事兒了。
“二姐,我說了,若是沒有令我信服的理由,就順其自然吧!”況且,她與燕玨也已經(jīng)有了皇上御賜的婚書,她和燕玨本來就已經(jīng)算是名副其實的夫妻了,只是因為林驚天好臉面希望林晚蘇是明媒正娶的入王府,這才操辦了這場婚禮。
林晚蘇握住了林逾靜的手,手指輕輕拍點著她的手背,希望能讓她激動的情緒穩(wěn)定下來。
這個二姐,雖然是突然冒出來的,但看的出來,她是真心實意的關(guān)心她,只是她的性格有些偏激了。
大概是因為長年受到囚禁與虐待所致,但好歹只要她一安慰,她還是可以控制自己慢慢平靜下來。
這么一想,林晚蘇更加心疼起這個姐姐來。前世她倒也有個極其疼愛她的姐姐,只是她就這樣穿越了,也沒來得及和姐姐還有爸媽打聲招呼。
林晚蘇鼻子微微發(fā)酸,她好像有點想家了。
林逾靜的手從林晚蘇的手中滑落了下去,她神色悲戚。
看著林晚蘇的眼神是那樣的堅定,沒有一絲一毫的迷茫與無措。
也許……她需要的根本不是什么令人信服的理由。
這不過只是她在掩飾著自己的內(nèi)心,麻木著她對燕玨的感覺。
她的蘇兒好像有些變了,曾經(jīng)的她是毫無顧忌的敢愛敢恨,現(xiàn)在的她卻變得含蓄內(nèi)斂,似乎在竭力的想要逃避自己內(nèi)心深處最真實的感覺。
她看清了……
蘇兒是真的愛上燕玨了,還愛的如此的死心塌地,可卻懦弱的不敢承認(rèn)。
面對林晚蘇的自欺欺人,林逾靜恍惚間嘆了口氣,她沙啞的聲音充斥著滿滿的無力感:“既然蘇兒你已經(jīng)決定了,姐姐能做的也只有盡最大的努力護你周全了。”
她突然覺得自己任務(wù)艱巨,不僅要將那些曾經(jīng)傷害過她們的惡鬼,一個個的拉入地獄,還要守護住她的蘇兒!
見林逾靜不再鬧了,小滿立刻重新替林晚蘇整理好了嫁衣。
嬤嬤也甩了帕子,領(lǐng)著幾個媒婆開始前前后后的打點了起來。
等林晚蘇一切準(zhǔn)備妥當(dāng),她睜開眼看著鏡子中妝容精致的少女,心中滿是喜悅。
“二小姐,您今天可真是美呆了。”小滿看著煙眉杏眸的林晚蘇,驚嘆得合不攏嘴。
“行了,別貧嘴了。”林晚蘇轉(zhuǎn)身摸了摸頭上沉重的金步搖,就有媒婆扭著肥臀笑著跑進來傳話,說燕玨的迎親隊伍已經(jīng)等在門口了。
“二小姐,迎親的轎子已經(jīng)到了,快上老奴的背吧。”嬤嬤嚴(yán)肅的臉色總算是舒緩了些,她拿過蓋頭覆在了林晚蘇的頭頂后,就在她的身前蹲了下去。
似乎是有新娘從踏出閨房到入洞房腳不落地的習(xí)俗。
林晚蘇也就順勢爬上去了,趁著嬤嬤起身的空檔,她用手掀開了紅蓋頭后又撩開了金步搖上墜下的一串串瑪瑙珠串,扭頭看了一眼林逾靜和小滿,揚著聲匆匆地道:“小滿,你先將我二姐照應(yīng)好,不要讓她受了一些奴才的欺負(fù),等三日我與王爺回門的時候,再順便將你與二姐接回去,明白了嗎?”
這話是囑咐小滿的,也是說給這晚景樓內(nèi)的一些惡奴聽得。
“是,小滿一定會照顧好三小姐的,二小姐你就放心吧。”小滿拍著胸脯保證了起來。
林晚蘇笑著點點頭,本來小滿是該做陪嫁丫頭隨著她一起去岐王府的,可是林晚蘇實在是不放心將林逾靜一個人留在丞相府中。雖然這個丫頭咋咋呼呼的,但心地善良。顯然是能暫時照應(yīng)林逾靜的最好人選,所以她就讓這個丫頭先留下了。
坐上了花轎,林晚蘇聽著外面熱鬧非凡,這才有些好奇的探頭朝外瞅了瞅。
只見頭頂上掛滿了散發(fā)著橘色光芒的紅燈籠,將月色朦朧的黑夜照的分外的亮堂。一條約莫五十尺寬的紅色長毯鋪了一路,不停的有銅錢和銀票從道路兩旁的商樓上避著人群撒落下來。長毯兩邊都擠滿了百姓都一邊歡呼著,一邊彎著腰愉悅的撿著扔下來的銅錢搶著銀票。
臥槽!這也太夸張了吧!
燕玨……這么土豪?雖然她還搞不清楚,一枚銅錢是多少人民幣??蛇@一路上漫天的往空地上撒,就算按照一毛錢算,再加上那些銀票,這散出去的財,折合人民幣大概也有六位數(shù)了吧!
就這么扔著玩,就燒了這么多錢,這樣的夫君……也太敗家了吧!
本來還想著,他好歹是個高富帥,嫁了不虧,現(xiàn)在看來,也是個敗家子。她現(xiàn)在只想弱弱的問一句,后悔還來得及嗎?
正當(dāng)她想的出神的時候,花轎就陡然一震,落了下去。
林晚蘇剛想問問怎么回事,領(lǐng)頭的媒婆尖銳的聲調(diào)就傳了進來:“誰??!咱們這花轎里可是丞相府的千金,未來的岐王妃,撞壞了,你們還有命嗎?”
媒婆插著腰,手中的帕子一掃,聲調(diào)更尖銳了:“也不知道是哪家的這么不長眼,還不快快讓道!”
場面實在是混亂,林晚蘇也就懶得看了,放下了簾子。不知過了多久,轎子就又晃晃悠悠的被抬起來了。
熱鬧非凡的都城中沸騰的人聲越來越淺,最終全然變得寂靜起來,只能聽到偶爾幾聲鳥與樹葉被風(fēng)吹得簌簌的聲音。
林晚蘇有些狐疑的重新掀開了簾子,就見是到了一處雅靜的山林小道。
“三小姐,接下來的路可能有點顛簸,不過很快就要到了,您請忍一忍。”隨轎的一個女人就在轎子外幽幽的道。
“岐王府不是在都城里嗎?怎么到了這樣偏僻的山林里了?你們是不是走錯路了?”林晚蘇有些疑惑的將頭探出轎外,四處張望起來。
就見只剩下幾個做著迎親裝扮的男人隨在轎子后面,她明明記得,燕玨的迎親隊伍有好大一隊人馬。怎么就剩下了這幾個人。
大概是聽到了林晚蘇的疑問,一個跟在后面穿著迎親隊服的彪壯漢子就搖搖晃晃的快步走了過來一把將那個女人推到了一邊:“反正已經(jīng)到了老子的地盤了,你還跟她費什么話。”
說著,那彪壯漢子就轉(zhuǎn)過了臉來,他側(cè)臉上的一道粗長延伸至下巴的刀疤,將他的臉在月色下襯托得極為陰怖。
他搓了搓厚繭叢生的手,盯著林晚蘇露出了一個猥瑣的笑容:“你到還挺機靈,居然這么快就察覺了。不瞞你說,我們也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zāi)。林小姐,你可千萬不要怨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