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輕輕的,溫和的吹過,一片片落葉像是雪花飛舞,美麗的秋姑娘姍姍而來。
一葉知秋,開學(xué)的日子臨近。
傍晚時分的麗景公園,這里沒有人想象中情侶扎堆的景象,大部分都是中老年人,他們有的在散步,有的在跳舞,有的在健身。
距離豪門喪宴已經(jīng)過去大半個月,期間張馳與葉纖柔只見過一面,還沒來得及說幾句話,葉纖柔就因為集團的事離開了。
雖說大局已定,但騰飛集團作為江南市的龍頭企業(yè),其中水深令人難以想象,所以真正要攘外安內(nèi),遠遠不是三兩天就能完成的。
作為在其中起了決定性作用的張馳,如今卻過著愜意的生活。
公園的一塊大草坪上,穿著一身寬松練功服的張馳,在那左右騰移,拳風陣陣,看似雜亂無章,但又令人賞心悅目。
拳法有些像太極,但又和人認知中的太極不一樣,若說是詠春,也不太像,因為他的拳法過于剛猛。
一套拳法打完,張馳額頭上布滿細密的汗珠,讓他看起來瘦弱的身板,隱隱的就陽剛了許多。
樹蔭下,蘇茜抱著一本厚厚的書籍,但心思卻全在張馳那邊。
接觸時間長了,張馳在她心中的印象越來越深。
花季少女,秋來思春,有時候,能遠遠看著他便是一種幸福。
“張馳學(xué)長,喝水。”蘇茜遞給張馳一瓶礦泉水。
“謝謝。”張馳咕咚咕咚一飲而盡,喝完呼出一口濁氣,神清氣爽。
蘇茜甜甜的笑著,用香噴噴的紙巾為他把額頭上的汗珠小心翼翼的擦干。
“要開學(xué)了呢!”蘇茜有些憂郁。
開學(xué)了,以后見到張馳學(xué)長的時間就更少了。
“開學(xué)是好事,學(xué)妹你這么單純,多讀點書不容易被騙。”張馳掏出皺巴巴的煙盒,抽出一支叼在嘴里。
看了看蘇茜,張馳拿起的打火機忽然放下,這時候蘇茜忽然拿出一個精致的打火機,吧嗒一聲,為張馳點上。
“吸煙有害健康,張馳學(xué)長,盡量少抽點吧。”蘇茜笑吟吟道。
張馳撓了撓頭,比較尷尬。
蘇茜和葉纖柔的性格截然相反,如果這時候身邊的是葉纖柔,那張馳這煙肯定抽不成,甚至連煙盒都會被沒收。
蘇茜不一樣,她勸解張馳的同時,又沒有制止他抽煙,相對來說,她算是比較乖巧吧。
只是感情的事,沒有人說得清,張馳就是喜歡葉纖柔,這一點毋庸置疑。
至于蘇茜?或許初認識她,只是出于校友的幫助,后來拿錢幫助她,是意識到她有輕生的念頭,出于對生命的尊重,張馳挽救了她。
那么相處這么久之后,張馳完全是把她當妹妹看待。
“張馳學(xué)長,你不高興嗎?我真的是為了你好。”蘇茜看張馳出神,還以為自己觸怒他了。
張馳笑著捏了捏她的臉,“別瞎想,我只是想起一些有趣的事而已。”
“是葉纖柔學(xué)姐?”蘇茜假裝心不在焉,實際上心跳加速。
“對,就是那個母老虎。”張馳很認真的點點頭。
“哦。”蘇茜懂了,張馳學(xué)長嘴上喊著母老虎,臉上卻洋溢著幸福,難道他不知道這樣的回答,很扎心嗎?
蘇茜不開心了,一手捏著衣角,一手快速翻著書本。
張馳突然就有些頭疼了,有些事,他都不知道怎么解釋,也不知道該怎么勸慰,就怕傷害到別人。
蘇茜現(xiàn)在在他心中的地位,明顯已經(jīng)被劃入親人的范疇,所以,他明明懂她的心思,卻又怕因為自己的一些話而無形中傷了她的心。
“學(xué)費夠嗎?”張馳打破沉默。
蘇茜道:“嗯,夠呢,我之前有些積蓄,這一個來月做家教也掙了點錢。”
“不夠跟我說,學(xué)長我呢,要錢也沒什么用。”張馳笑著道。
蘇茜眨了眨眼,“張馳學(xué)長,錢怎么會沒用呢?你以后難道不要成家立業(yè)嗎?”
“成家立業(yè)啊,遠著呢……”張馳搖了搖頭。
家?好遙遠的字眼,又或者說,他對于家并沒有什么概念。有車,有房,每天忙碌的跟機器一樣工作,下班之后家里有個她,這就是家吧?
張馳皺眉,如果未來的家是這樣,她可能會不甘寂寞吧?他自己呢?好像也會比較苦惱。
因為骨子里,張馳還有著一種狂野,有一種不屈服于命運的偏執(zhí)。
蘇茜欲言又止,最后反而自己先嘆了口氣。
“學(xué)妹,有什么煩心事可以跟我說嘛,或許我能幫你。”張馳注意到她的情緒變化。
蘇茜皺了皺瓊鼻,懊惱道:“我也不知道,就是心里亂亂的,好像有很多事等著我去做,可我又不知道該怎么去做,迷茫呀。”
說著,蘇茜抬眼看著張馳,“張馳學(xué)長,你呢?又有什么煩惱?”
“先不說我,說說你吧。”張馳斟酌了一會,道:“這人呢,想做什么就去做,如果在行動之前,就給自己找這樣那樣的理由,什么我沒有錢啊,我家不允許啊,我怕失敗……”
“那,這輩子就碌碌無為好了。”
張馳攤了攤手,“誰都想要精彩的一生,可能讓自己一生精彩的卻寥寥無幾,所以趁著我們還年輕,且行且珍惜。”
蘇茜似懂非懂,咬咬牙道:“可是,張馳學(xué)長,我要做的事……”
張馳罷手打斷她說:“沒有什么可是,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學(xué)長我肯定第一個支持你。”
“真的嗎?”蘇茜臉色微紅,水汪汪的大眼睛波光粼粼。
張馳沒注意到她的變化,一臉堅定道:“當然,學(xué)長什么時候騙過你?”
蘇茜捏著衣角,俏臉上有猶豫,有矜持,也有堅定等等,當然,那一抹紅暈最為顯眼。
忽然,蘇茜抬起頭,滿眼深情盯著張馳,鼓起勇氣道:“張馳學(xué)長,我要追求你。”
吧嗒!
張馳手上的煙掉了,人也呆住了。
“學(xué)妹啊……”張馳抬起手,就好像多動癥一般,整個人都凌亂了,“要不,還是說說我的煩惱吧。”
……
有一些人,他有著常人難以企及的地位與財富,但他們卻追求常人難以理解的生活方式。
作為王氏集團的繼承人,王俊所擁有的地位與財富是一般人羨慕不來的,但他也有常人沒有的煩惱。
一個原以為隨手可以捏死的土包子,如今成為了他寢食難安的夢魘,這真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事。
哐當!
一個酒杯摔落在地,碎成渣片。
王俊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雙手在身邊兩個面容姣好的雙胞胎姐妹身上肆意,雙胞胎姐妹滿眼霧水,痛苦又不敢出聲。
“半個多月了,一點有用的信息都沒查出來,我是養(yǎng)了一群飯桶嗎?”王俊面容猙獰,冷眼看著下邊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幾個人。
“王少,您也別責怪他們了,他們確實用心的里里外外都查過了,但那土包子他就是個孤兒,根本沒什么出眾的地方。”在王俊身邊的一人說道。
“一個能打破我們計劃,用一招釜底抽薪就穩(wěn)定住面臨崩解的騰飛集團的人,他沒有什么出眾的地方?這就是你們給我的答案?”
王俊凝視著那人,“你們就沒發(fā)現(xiàn)嗎?那土包子簡直就是我王俊的克星,是,他現(xiàn)在還沒開始對付我,但你看他做的那些事,哪一件不是對我有著莫大的影響?”
“如果沒有他,我們王氏集團和騰飛集團聯(lián)姻,我娶了葉纖柔,人財兩得。如果沒有他,騰飛集團內(nèi)憂外患,我們王氏集團完全可以一邊做好人,一邊分蛋糕!”
“可是,那個葉纖柔就好像瞎了眼,看上了那個土包子,而那個土包子又一次次的做出一件件出人意料的事!”
“在我們所有人都笑話他的時候,他選擇用行動和事實來告訴我們,笑他的人都是傻逼!”
“是啊,我他媽是傻逼了!”
王俊狀若瘋狂,“說話?。∧銈兤綍r一個個不是都挺能說的,挺自以為是的,現(xiàn)在你們誰告訴我,這他媽到底是怎么回事?誰給我一個解釋?”
一干人噤若寒蟬,低著頭不說話。
那個王俊的心腹,他算是對王俊比較了解,所以知道這時候的王俊正在氣頭上,別人說什么都不管用,因此也保持沉默。
這樣的氣氛保持了很久,王俊似乎也說累了,他點燃一支煙,呼哧呼哧喘著粗氣,身邊的雙胞胎依舊強忍著被揉捏的痛苦。
“楊平,去機場接一個人!”王俊淡淡道。
楊平正是王俊身邊那個心腹,聞言一愣,“王少,誰啊?”
“你去了就知道,他自己會找到你的。”王俊沒有多做解釋。
“那調(diào)查土包子的事……”
“還查什么查?你們查得出來嗎?”王俊冷哼一聲,“一群廢物!”
“是是是,我廢物,我廢物,王少您別生氣!”楊平連連恭敬道。
王俊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也沒再說他什么,只是吩咐道:“在機場見到人,把那土包子的照片給他看,以后關(guān)于土包子的事,他會解決!”
楊平諾諾應(yīng)是,也不敢問那人究竟是誰,轉(zhuǎn)身離開。
“江南市,不允許有讓我王俊寢食難安的人存在!”
王俊掐滅煙頭,側(cè)過頭,見那對雙胞胎姐妹蜷縮著身子瑟瑟發(fā)抖,他滿臉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