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驚恐地叫了出來。
“誰?”聽到我的驚呼,林立也愣住了。
那支箭不偏不倚,正好射中我藏身的那棵樹。
“怎么是你?你來這里干什么?”見我癱坐在地上,他不禁問道。
“我只是無聊,你,可以教我習(xí)武嗎?”我訕訕的問。
“你?”他似乎有些嗤之以鼻,“你自己看看,你哪里像可以習(xí)武的樣子?”
說罷他轉(zhuǎn)過頭,不再搭理我,自顧自的又開始射箭。
“你怎么還不走?”見我還杵在那里,林立下了逐客令。
“我憑什么走?這里又不是你家的。”我干脆耍起了賴皮。
“......”林立直接無語了。
眼看到了正午了,我便回去做好了簡單的飯菜,等著吉婆婆和林立回來吃飯。
那場大火把大部分的糧食都燒光了,所以現(xiàn)在全族的食材都很簡單,甚至是匱乏。
男人們起早貪黑的打獵,女人們采野的時候盡力搜尋任何可以吃的東西,以應(yīng)對即將到來的漫長的冬季。
可是這樣根本無法改變每年食物短缺的現(xiàn)實,除非他們能夠真正學(xué)會養(yǎng)殖和栽培。
我正想著,吉婆婆他們回來了,一起吃過飯之后,我就再也坐不住了,我想把我的想法告訴子恒,如果可以付諸實施的話或許真的能改變現(xiàn)狀。
彳亍著來到子恒的洞府,我猶豫了一下,還是進去了。
“沈曌?”他看到我來了,很是詫異,但不難看出眼中的欣喜之色。
幾天沒見,他的臉看著滄桑了幾分,或許是因為最近發(fā)生的事情太多了,諸事紛擾下人也變得憔悴。
“你的腳好了?”他詢問道。
“嗯,已經(jīng)好了。”我低著頭答道。
“哦,那就好。前幾天我和族中長老商議了,你此番幫我們驅(qū)走瘟疫,先前...先前那些就一筆勾銷吧...”他說起此事,臉上滿是感激,言語中似乎又有些局促。
“這些事都不要再提了,我來是想和你商量一些事。”
“哦?什么事,你坐下慢慢說。”聽我說有事找他商量,子恒同我坐下,深邃的雙眸緊緊望著我。
“我以前聽天云說起,這里的谷物長勢不是很好,有時甚至顆粒無收,我想向你了解一下,或許我有辦法改變現(xiàn)狀。”我開口道。
他點點頭道“也不知為何,同樣的土地到了第二年再種的時候,作物就會減產(chǎn),有時甚至連種子都收不回來,再去開墾新的荒地又費時費力,所以試過幾次之后就干脆不種了。”
“我來就是為了此事,可否聽聽我的意見。”我胸有成竹的說道。
因為有之前采藥治病成功的先例,子恒也愿意相信我的話,說可以按照我的方法試試。
其實也沒有什么玄機,他們往年種植減產(chǎn)就是不懂得合理施肥造成的,土壤肥力年年流失,自然長不出東西。
我讓他命人挖個大的土池,以后所有的糞便以及燒完的草木灰都不要隨意傾倒,全部集中到這個土池子里,加上土,培嚴實進行發(fā)酵。
末了我欲言又止地問道“糧食的事情解決了嗎?”
提到此處,他臉上浮現(xiàn)出幾分憂慮“盡管我們盡力打獵采集,可是食物還是有些捉襟見肘。更要命的是肉類不容易儲存,我正為這事頭疼呢。”
唉,果然是未開化的種族,就不會先養(yǎng)起來或者拿鹽腌起來嗎?
“以后我們可以把那些活捉的獵物先養(yǎng)起來,特別是禽類,可以把翅膀上的羽毛拔去養(yǎng)在籬笆里,可以解決存儲問題,而且它們還可以下蛋,也可彌補糧食不足的問題。還有,吃不下的可以用鹽粉拿來腌制,做成臘肉晾曬起來,到了冬天也可食用。”我耐著性子說道。
聽了我的話子恒眼睛一亮,好像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似的“我們以前怎么就沒有想到呢?”
我側(cè)著頭忍不住想笑,以前生活里司空見慣的事情,到這里就成高深見解了。
“我這就吩咐他們,以后打獵的時候盡量活捉一些獵物回來。”他興奮的說。
“嗯,這些動物的糞便也可以堆放在土池里。”我補充道。
“好。”他連連點頭,竟高興的和個孩子似的,眉間的愁容一卷而光。
“那我先回去了。”該說的都說完了,我也該走了。
“等等...這個給你。”子恒從腰間拿出一把牛角做成的梳子,強塞到我的手里。
不等我開口,他便繼續(xù)道“如果你不想要的話,就拿出去丟了吧。”
子恒倒是聰明,知道我會拒絕他,提前封住了我的口。
不過,一把破梳子就想把之前不信任我的事情一筆勾銷,哪有這么容易。
這梳子倒是精致,一看便是細心雕琢而成,況且子恒已經(jīng)那么說了,我再推脫顯得倒是無趣了。
我沒再說話,捏著這把梳子,向洞外走去。
回到吉婆婆那里,把牛角梳收好,躺在床上在腦海中梳理著這些天發(fā)生的事情。
窗外秋日的斜陽照進來,給這小屋里增加了些許暖意。
歇了一會,我就想著去屋后偷學(xué)林立練武,剛走出門,就看見遠處的空地上圍了一群人,我不禁好奇的走了過去。
原來是一些男人在挖土坑了,沒想到子恒的辦事效率還挺高。
見我走過來,一個粉面薄唇的女子開腔道“哎呦,這不是我們的沈大美女么?你叫君上挖坑收這些屎呀尿的干嘛呀?不會是想拿來洗澡吧,哈哈哈哈...”
旁邊的幾個一起的女狼人附和著笑起來“那就變成臭八婆嘍...咯咯咯...”
我聽了正要發(fā)作,青杏不知道啥時候過來了,向著那個為首的女子使了個眼色道“青櫻,別說了。”
只見那個叫青櫻的一臉的不服氣,向青杏小聲說道“姐姐,你就這么算了?我都替你咽不下這口氣......”
原來是青杏的妹妹,青杏還算是能屈能伸,知道青櫻在眾人面前挑釁羞辱我,如若我到君上那里參她一本,她必定理虧。
“快跟我回去。”青杏拉著青櫻往人群外走去,走到我面前的時候在我耳邊小聲道“賤人...別以為我怕了你。”
那幾個女人看見青櫻走了,立馬群龍無首似的氣焰頓失。
我也懶得和她們計較,我現(xiàn)在一心只想著怎么能叫族人渡過難關(guān),以后的生活能慢慢富綽起來。
我漫無目的在周邊閑逛著,抬眼一看,前面就是楚歌家了。
好幾天沒見到她們娘倆了,心里也惦記著天云的病情,于是便朝他們家走去。
楚歌見我來了,姐姐姐姐的叫個不停,我抱起他走進屋內(nèi)。
“沈姑娘來了。”天云從床上起身和我打著招呼。
看氣色她已經(jīng)差不多痊愈了,我漸漸放寬心。
“聽說你在幫君上籌劃明年種植莊稼的事?”天云倚在床頭,拉過我的手問道。
“嗯。”我答著。
“要是能成功的話就太好了,我們就不會再為冬天食糧的問題發(fā)愁了。”她兩眼憧憬似的望著窗外,繼續(xù)說道“你真是個有本事的女人,不過女人再有本事也要托付一個好男人才行啊,你心里可有中意的人嗎?”
聽她這么說我害羞起來“我剛到這里,根本沒考慮過這些事情,天云姐不要取笑我了。”
見我臉紅了,她又打趣道“說說你喜歡什么類型的男人,我好幫你留意著?”
“我真的沒這想法。”想起前世傷我至深的顧鵬,我心里本能的對男女情事有些抗拒。我轉(zhuǎn)移話題道“天云姐,倒是你,就沒想過再給楚歌找個爹爹嗎?”
說到此處,天云眼睛漸漸氤氳起來,我后悔起剛剛的失言。
天云眼睛泛紅,緩緩開口“再找個的話,怕是會委屈了楚歌,而且,我還是放不下子風(fēng),我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吧。”
看來天云和楚歌的爹爹一定是感情頗深的,能有一段刻骨銘心的感情,即使短暫,總歸也是無憾了。
看著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我辭別了他們母子。
從天云那兒出來,我心情頗有幾分沉重。
漫無目的的來到附近的山頭,看著西邊的落日云霞,心中竟然生出一種莫名的情愫,凄美之中透著傷懷和悵惘。
恍惚間,竟看的入了神,突然背后被人猛地一推,直接從山頂滾落谷底,眼前一黑,直接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