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結(jié)果果然和我記得一樣,主隊勝。
結(jié)果一出,有人狂歡,有人失落,我看著酒吧里群魔亂舞的人們,心情竟意外的平靜。
這場比賽沒有上次的比賽罕見,雖然賭性不錯,但下注的人多,賭金只翻了一百倍。
四十五萬,瞬間變成了四千五百萬。
扣了稅,酒吧又抽走了一部分,還剩不到四千萬。
第一次拿到這么多錢,說不激動是假的。
這次我學(xué)聰明了,直接讓老板把錢打進了銀行卡里。
酒吧老板也算義氣,大概抽走了我不少錢很滿意,竟然安排了幾個人親自把我送上了出租車。
送我上車的幾個男人是酒吧雇來罩場子的,以前我在酒吧兼職的時候他們沒少看不起過我們服務(wù)員,處處擠兌我們。
現(xiàn)在跟在我的身后,臉上全是畢恭畢敬的神色,上車的時候還親手給我打開了車門,還替我掏了車費。
臨走前,他們幾個朝著我擠眉弄眼的,說他們以前狗眼看人低,現(xiàn)在我發(fā)達了,以后有什么好差事一定要記得他們。
我在心里冷笑,暗道現(xiàn)在的人還真是現(xiàn)實,你沒錢的時候當(dāng)你是狗屎,你有錢的時候他愿意給你當(dāng)狗屎。
回了商場,李燕正躺在美容床上敷面膜,兩個迎賓迎上來,說她們已經(jīng)為我預(yù)約了最專業(yè)的搭配師,讓我稍等一會兒。
我笑了笑,說:“不用了,三圍給我,叫幾個眼光不錯的跟我去挑衣服。”
我掃了李燕一眼,指了指她的頭發(fā):“把她的頭發(fā)接到腰的部位,盡心些,用最好的頭發(fā)。”
兩個迎賓連連點頭,連忙去叫人。
我坐在李燕身邊,朝著她笑了笑,輕輕道:“燕子,我給你換個新名字,新身份,好嗎?”
李燕眼睛里蒙上了水汽,她笑了笑,點了點頭。
她說:“姐,你讓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從今天開始,你要按照我的要求去模仿一個人,從眼神到性格,方方面面,這個過程會很苦,你必須將你自己徹底忘記,重新開始,你能做到嗎?”
李燕攥緊拳頭,重重的點頭。
我滿意的笑了,見迎賓帶著六個人過來,我站起身,領(lǐng)著他們直接往三樓的女裝區(qū)走。
今天是周日,商場里人很多,我身后的六個人都穿著美容院的統(tǒng)一服裝,齊刷刷的跟在我的身后,瞬間吸引了一眾人的視線。
我穿的很普通,甚至可以說只是比地攤貨強一點的衣服,走在寸土寸金的奢侈品商場里顯得十分格格不入。
放在前世,迎上這么多人的注視,我一定會羞囧的縮著身子,躲在人群里,做個沒有存在感的人。
可如今,我置死地而后生,才終于幡然醒悟,不論何時何地,只有你抬頭挺胸的自信做人,別人才會高看你,進而尊重你。
輕巧的將衣服整理好,我冷著臉,大步走進了先前唐樂騁先前給我買衣服的商店里。
上次的店員迎上來,見是我,原本亮著的眼睛頓時黯淡下去,鄙夷的看了我一眼。
我挑衣服的時候,她用手肘戳了戳另一個店員,嘀咕道:“什么情況?穿一身地攤貨跑咱們店里裝有錢人?”
“上次我記得也是她,看了吊牌價直接嚇得連衣服都不敢挑了,這次這是干什么?怎么叫了這么多美容院的人?該不會是來壯膽的吧?”
另一個嗤笑了一聲:“瞧她身上穿的那身衣服,全身上下加起來,把內(nèi)衣都算上都買不起咱們店里的一根皮帶,估摸是覺得上次丟人了,這次來找場子了,不然還怎么勾搭唐先生?”
我冷笑了一聲,側(cè)眸掃了她們一眼:“怎么?店大欺客,連基本銷售素養(yǎng)都不要了?”
她們看了我一眼,不耐煩的走過來,指了指打折區(qū):“這位小姐,那邊的衣服最少都是四位數(shù),您不妨來看看這里的吧,三位數(shù)。”
我盯著她,突然覺得她現(xiàn)實的有點可憐,可這就是現(xiàn)實。
我伸出手指頭,朝著唯一沒說話的店員勾了勾。
她似乎是新來的,上次沒見過她,趕緊跑了過來。
我問她:“聽說你們的底工資很低,都靠賣東西提成?”
她怯懦的點頭。
我勾唇,淡淡道:“既然她們倆不稀罕我這個顧客,那今天我買的東西都寫上你的工號吧。”
迎著那兩個店員譏諷的眼神,我將剛才挑好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往迎賓懷里放。
一件兩件,那兩個店員皺眉。
五件十件,她們倆臉色已經(jīng)很難看了。
第二十件的時候,她們終于忍不住了,問我買得起嗎,就拿,買不起就別給她們添亂。
我笑了,拿出銀行卡遞給店員:“打包吧,這些我都要了。”
怯懦的店員瞪了瞪眼睛,接過我的卡,艱難的滾了幾下喉頭,趕緊帶著迎賓跑到了收銀臺。
那兩個店員雙手環(huán)胸,趕緊也跟著到了收銀臺。
刷卡的時候,所有人都緊張的盯著收銀員。
“女士,您已消費滿二十萬,恭喜您成為我們店的鉆石會員,下次到店,憑卡可享受本店特有的私人訂制服務(wù),歡迎您下次光臨。”
收銀員遞給我貴賓卡的時候那兩個店員的臉都綠了。
她們驚慌失措的看了我一眼,朝著我又笑又尷尬的,臉上表情十分豐富。
我盯著她們看了一會兒,一直到她們承受不住臭著臉走開,我才接過那張卡,遞給了那個怯懦的店員:“送你了,這種店,我不會再來第三次。”
我剛走出店,就見唐樂騁帶著一個女人往這邊走來。
他們倆正交談著,女人的聲音很耳熟,似乎是我上次在電話里聽到的那個。
他們還沒走到店門口,先前那兩個店員就跑了過去,諂媚的叫了聲唐先生,秦小姐。
我打量了女人一眼,心里頓時泛濫起一種奇怪的情緒,居然是秦婉。
在前世,幾乎沒有人不認識秦婉,不僅因為她是當(dāng)時最紅的女明星,更因為她是留在霍致遠身邊最久的女人。
那時候媒體經(jīng)常報道她和霍致遠的感情進展,說她是最有可能嫁進霍家的女人。
世事變遷,一切都倒回到了十年前,突然遇到她,見她跟唐樂騁舉止親密,我竟然不自覺的松了口氣。
可轉(zhuǎn)而看到她如同尤物般的身材和臉蛋,我又莫名不舒服。
唐樂騁在看到我的時候突然松開了拉著秦婉的手,他向前走了幾步,似乎想說什么,卻又沒開口。
我當(dāng)作沒看到,帶著眾人朝著下一家商店進發(fā)。
在我挑鞋的時候,腳邊突然多了一雙高跟鞋。
緊接著,一只涂著紅指甲的手就放在了我看中的一雙高跟鞋上。
清新的香水味撲鼻而來,秦婉俯身看鞋,一只手擋在領(lǐng)口處,優(yōu)雅的遮擋著洶涌。
她摸了摸鞋子的材質(zhì),狀似無意道:“蘇小姐的眼光不錯,只是可惜這鞋有主人了,我即便是再喜歡,也不好奪人所愛了。”
她說完就拿起了另一雙鞋,撩了撩頭發(fā),禮貌的朝著我笑了笑,直接結(jié)賬走人了。
她摟著唐樂騁的手臂,根本沒有因為唐樂騁先前的行為影響任何,依舊談笑風(fēng)生:“樂騁,那位小姐的眼光很不錯,不知道為什么,我明明不認識她,卻覺得很親切呢,你說神奇不神奇?”
唐樂騁似乎很受用,親昵的捏了捏她的鼻子,由著她帶著就走了,再沒有看我一眼。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頓時皺緊了眉頭。
好高的段位。
先是直呼我的姓氏,提醒我她知道我和唐樂騁的關(guān)系,緊接著又用鞋作為隱喻,暗示我唐樂騁已經(jīng)有主,我就是再喜歡也不該奪人所愛。
明明警告了我,轉(zhuǎn)身卻又買了跟我同款不同色的鞋,跟唐樂騁夸贊我,不僅間接夸贊了唐樂騁的眼光,稱了他的心,又給了他臺階下,博得了他的歡心,迅速奪回了主動權(quán),扭轉(zhuǎn)了尷尬的局面。
能夠在這種時候還如此冷靜沉著的應(yīng)對情敵,若是有一天她真的如前世一樣成了霍致遠的女人……
突然就失去了購物的心情,我回了美容院,鬼使神差的就給霍致遠打了個電話。
電話過了很久才接通,霍致遠那邊很吵,我聽到他的聲音,喃喃的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霍致遠愣了一下,過了一會兒那邊的喧囂聲就消失了,他似乎到了什么僻靜的地方。
“出什么事了?嗯?”他放柔了聲音,暖的我眼眶險些發(fā)紅。
我心里稍稍踏實了一點,抿了抿嘴,問他:“霍致遠,等你有錢了,可以不找很多……”
女人二字我到底沒說出口,我不過是他的合伙人,又有什么資格管他的私生活?
我苦澀的抿緊嘴,用鼻音道:“沒事,食堂忙嗎?”
“你在哪兒?”他突然問我。
我掃了眼正在接頭發(fā)的李燕,撒謊道:“陪我爸在醫(yī)院呢,我……”
“在醫(yī)院啊……”
他突然笑了一聲,隱約間,我好像聽到了一段熟悉的音樂。
我皺眉,怎么也想不起來這段音樂我在哪里聽到過。
“什么時候回來?”他收起笑,沉默了一會兒,聲音似乎有些失落:“我……員工們都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