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說不會那么巧吧,怎么韓梅正好在火車上當(dāng)乘務(wù)員呢。
到了韓梅家,她家已經(jīng)張燈結(jié)彩高朋滿座,外面停著一輛輛的好車,對我這個連工作都沒找到的人,沖擊的確很大。
我們農(nóng)村上有一個習(xí)慣,女方辦酒席都是吃晚上一頓,第二天早上一頓,吃過了早飯就會被接到男方家里去。所以鬧洞房一般都被放在了晚上,韓梅家也不例外,我們?nèi)サ臅r候正在鬧伴娘。
據(jù)說,韓梅的伴娘是她大學(xué)時候的同學(xué)和我年紀(jì)差不多。
我媽一個勁的和人吃瓜子嘮嗑,嘮的也都是老生常談,幾乎每一個人都在問同一個問題:“你兒子和韓梅差不多大咧,他什么時候結(jié)婚啊?”
我媽總是自豪的笑笑說:“快了吧,媳婦都找到了,什么時候有了孩子就結(jié)婚。”
“媽,你……”
“洛陽,你這么大個人了,也別害臊。去韓梅婚房看看布置,學(xué)點經(jīng)驗。”
我只有任由著我媽瞎吹牛,去到了韓梅婚房里,不少人都在喝酒,為了圖個喜慶我也跟著小酌幾杯。
不一會兒韓梅就來了,蓋著一個紅蓋頭被她媽送進去了閨房。為了圖喜慶,姑爺要明天才能見到新娘子。
韓梅還沒被送進閨房前就停住了腳步,問到我:“咦,這不是我們班以前的大才子洛陽嗎,小學(xué)的時候你語文成績特別好呢,我印象很深。”
“哪里哪里,韓梅你這是在寒酸我啊,我現(xiàn)在連工作都沒找到。倒是你走在同學(xué)們前面了,都衣錦還鄉(xiāng)了。”
韓梅噗嗤一笑,埋汰我說:“真是的,這么多年沒見你還是文縐縐的。你晚上有事沒,沒事你陪我說說話吧,他們?nèi)既ヴ[伴娘去了,我一個人無聊。”
我知道大晚上我陪新娘子在房間里說話,絕對說不過去,于是和韓梅梅隨便聊了幾句話就找借口離開了,而且我們這么久沒見也沒什么話題可聊。
沒想到我剛走,韓梅梅就抓住了我的手。
她的手光滑細(xì)膩,畢竟是列車乘務(wù)員,保養(yǎng)得比一般的女生好多了。
“洛陽,你這么就走了?”
我一想是啊,我不這么走難道留下來陪她睡覺不成。
韓梅聲音有點不高興了,說這么大一晚上大家都將她留在閨房里,她一個人很無聊,我又不陪她聊天。
說著說著,韓梅抱怨的聲音越發(fā)的多,我也越來越感覺到不對勁,急忙就出了韓梅家。
出她閨房的時候,韓梅的可憐樣忽然變了,面沉如死水。
隔著蓋頭,我都能感覺到簾子后面,韓梅正在詭異的笑著。
我渾身雞皮疙瘩都掉了下來,酒意醒了不少。我猜韓梅多半就是在列車上廁所門縫里看我的女人,陰魂不散這句話一點不假,她還在跟我。
慌張的出了韓梅家,我不住的敲我腦袋,剛才怎么就神不知鬼不覺的選擇了留在韓梅閨房了,要是我酒再喝多一點,今晚準(zhǔn)撞邪。
出了韓梅家的門,我媽在外面焦急的等著我,也不吹牛了,就問我:“洛陽,你干啥呢,這么幾個小時了你才出來。”
“幾個小時,我不是才進去十分鐘嗎?”我立馬看了看表,還真是幾個小時。
我竟然在韓梅屋里呆了那么久。
我連忙拉著我媽回去了家里,沒想到跑回家里來還是被找上了,回到家我就將發(fā)生的事情給我媽都說了,問她之前要幫我找的陰陽先生呢。
“死了……”
我媽說,咱們隔壁村以前有一個秦曉生厲害著呢,光靠看相看風(fēng)水,一年就能賺幾百萬,在我們縣城都算是富甲一方??珊髞硭隽艘惶诉h(yuǎn)門,回來的路上就被車撞死了,有人說他是得罪了鬼神太多。
“不過,秦曉生家族世代都是陰陽先生,要是著急的話我們趕緊去找他,他是大能,他們家一定不會丟了這門手藝。”
我媽穿上了一件襖子,火急火燎的拽著我去了秦曉生家,路上翻山越嶺,走了不知道幾個田埂,我回頭都有一個恍恍惚惚的身影在追我。
每走幾公里,我就回頭看一眼,那紅色的身影還在漆黑的夜空里追尋著我。
我和我媽都怕極了,我媽一個勁的在哆嗦說不要回頭,這種時候回頭就會被嚇掉魂。
又朝著前面走,這下我再也沒回頭,周圍沒有住戶連一個燈火都沒有,我和我媽只有靠手中的電筒。
我媽常年的老寒腿,走前面的田埂上一個沒注意直接就摔了下去。
“媽,你沒事吧?”我急忙問到。
“沒事,就是電筒摔壞了,你趕緊朝前面走,千萬不要回頭。”
我們在農(nóng)村上,多少聽說過被鬼追要怎么辦。
“那怎么行,我拉你起來和你一起走。”我伸手去拉我媽,我媽為了我整了一身的泥,我怎么能拋下她跑了。
可我剛彎下去身子便感覺到身后涼風(fēng)陣陣,我知道我已經(jīng)被追上來了,不敢回頭去看。要是回頭看到一張帶血的臉,我一定會被嚇走三魂中的一魂,鬼就更好上身了。
我媽剛被我拉起來,手電筒卻進了水打不開,我媽說沒辦法只有抹黑走去秦曉生家,這一段路她很熟悉。
“好。”
我并沒給我媽說我已經(jīng)被追上了,免得她也被嚇壞了膽子。
可我剛走幾步,發(fā)現(xiàn)自己變重了,我身上像是背了一個人一樣。
“媽,我們得快點找到秦曉生家了。”我急忙對我媽說道。
話音落地,我背脊上就傳來了一陣陣嘶嘶的涼意。我依舊沒回頭,負(fù)重朝前面快步走了去。
沒走幾步,我后腦勺就癢了起來,我也沒敢去撓,忽然感覺有人在耳旁舔我的耳垂,那感覺麻酥酥的,讓我腿都軟了,哪里還能往秦曉生家走。
“洛陽,兒子,你怎么不走了?”我媽見我沒走,停下來問到我。
“兒子,你怎么不說話?”我媽又問到我。
“媽,你別回頭……”
遲了,我話剛說完,我媽太擔(dān)心我已經(jīng)回過來了頭。
她一回頭,臉上閃過的全都是驚恐,刷的一下臉就白了,直接暈倒在田埂上。
“媽……”
我急忙撲到我媽面前去,心想這下糟了,我媽要是被嚇掉了魂,剛才舔我耳垂的家伙沒準(zhǔn)會對她下手。
“嚶嚶嚶……”
果然,我媽剛倒地,背后就發(fā)出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聽得人牙齒都在發(fā)癢,渾身毛發(fā)炸立。
所幸的是,聲音剛剛響起前面一戶人家的燈就亮了起來,有一個人打著煤油燈走了出來,聲音懶洋洋的問到:“誰啊,大半夜不休息,吵不吵。”
我一聽就聽出來了這聲音,眉頭頓時一皺。
這不是當(dāng)初帶我進陰山的乞丐嗎?
乞丐也看到了我,一臉的咋呼,奇怪的問到:“洛陽,你怎么在這里?”
“我媽被鬼嚇掉了魂,你幫幫我吧。”我也不計前嫌,畢竟現(xiàn)在只有他才能幫我。
“進屋來說。”
乞丐上下打量了我一眼,說鬼已經(jīng)跑了,要是我沒遇見他的話,真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事呢。
到了乞丐家,乞丐讓我將我媽放在床上,他替我媽招魂,我在乞丐家四處打量了一圈,還沒準(zhǔn)備埋怨他之前坑我的事情,忽然就看到了秦曉生生前的照片。
“你和八大高人秦曉生是什么關(guān)系?”我清楚的記得,猴哥給我說過,當(dāng)初就是那個大能將白欣欣的事情搞定的。
“老不死的終于死了,能有什么關(guān)系。”乞丐一邊招魂,一邊對我說。
“什么,你是他兒子?”我簡直不敢相信,乞丐之前說他一單隨隨便便吃一年,看來真沒騙我:“那你為什么要將我坑到陰山去,你的職業(yè)道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