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特么有個女的,一身花花綠綠的在門廊上跳舞!
不對,我仔細一看,忍不住罵了一句“你娘”,哪兒特么是啥女的,上面沒頭下面沒腳,是一件顏色鮮艷的壽衣,掛在了廊里,隨風一飄,看著跟跳舞似的!
把個壽衣掛在這,也是有病……不過,壽衣一件也不少錢,這個破宅子,誰會故意弄個壽衣在這?難道哪個死人脫在這的?
這個想法讓我打了個寒顫,同時握緊了干爹給的雷擊木,打開了從城隍廟摸來的小手電,四下里一看,這里空蕩蕩的也沒有人,就順著那個掛著壽衣的門廊往內院里走,大姑娘和那個人,肯定就在院子里的東北角。
小翠倒是跟著我悠閑的跟趕集似的,也是,她看那種別人看不到的東西都看慣了,知道鳥的害怕。
從那件壽衣下走過去的時候,身后的小翠忽然摸了我脖子一把,那手涼的,直接讓我打了個哆嗦,我往前一躲:“翠姑你別亂摸,冷。”
“啥?”前面忽然傳來了小翠懵懵懂懂的聲音:“糧?”
我一愣,雞皮疙瘩頓時就爬了一身,小翠沒在我身后,那只手是哪里來的?
回頭一看,身后只有那件壽衣,壽衣袖子空蕩蕩的,像是剛縮回去了什么!
我一個激靈,趕緊就往前走甩開壽衣,暗想著,這老宅是邪!
再進了內院,我這心里越來越瘆得慌了,四下里都是一個一個的黑門洞子和窗戶,每一個后面都像是藏著點啥,仿佛周圍有數(shù)不清的眼睛在盯著自己。
小翠像是知道這條路,忽然說道:“你要去艮位?不能去艮位!”
小翠都知道八卦上的方位?艮位就是東北的意思!但轉念一想,估計是她在老宅的時候誰告訴她的,就忙問:“為啥不能上艮位?”
“老太爺不讓去!”小翠神神秘秘的說道:“沒人敢上艮位去!艮位有忌諱,有忌諱!”
小翠的老太爺,是我的老太太爺了,那我肯定就沒找錯,說不定老宅的秘密,就在艮位上!那個坑我的人,看來也跟這個秘密有關,才會把大姑娘帶到那里去!
這么想著,我的步伐加快了。
“我告訴你,桂姨就不聽話,后來死啦!”小翠說著,一伸舌頭,做出一副很害怕的模樣:“就這么死的!”
吊死了?
說話間,我們已經(jīng)穿過了幽深的回廊,一個月牙門緊閉,里面的小院落就是大宅的東北角艮位!
“咱們走吧!”小翠一看見那個月牙門,就大嚷了起來:“咱們走吧!”
到了這里,還怎么回頭?我勸小翠收聲,攥緊了雷擊木,試探著往月牙門上捅了一下,沒成想月牙門根本沒鎖,“吱呀”一聲就開了!
這一聲在萬籟俱寂的老宅子里,格外刺耳!
我忽然意識到,現(xiàn)在這個季節(jié),蛇蟲鼠蟻應該正猖獗,怎么老宅荒廢了這么多年,一點活物的聲音都沒聽到?難道這個宅子,不容活物?
我的心頓時跳到了嗓子眼兒,但現(xiàn)在也不是自己嚇自己的時候了,大姑娘就在院子里面等著我呢!
小翠見我不走,也跟進來了,指著院落里破敗的窗戶:“里面有人哩!”
我一聽,往窗欞一看,可是里面黑洞洞的,什么都沒有啊!
這個小院落不大,正房三間偏房兩間,種著一棵桃樹,一般人家很少在內院種桃樹的,桃樹辟邪,肯定是用來鎮(zhèn)東西的。
艮為山,主少男,動為止,秘密應該就在眼前了。
我咽了一下口水,推開了正房的門,用手電照過去,小翠死死的抓著我的衣角,叨叨著:“里面要命哩!要命哩!”
我沒理她,只看著這個客廳里的擺設納悶,房子嘛,都是住人的地方,可這地方什么都沒有,跟沒裝修的毛坯房一樣!也并不是后來搬空的,這墻壁上的膩子均勻,顯然靠墻從未放過任何東西。
真特么的詭異啊……但是再一想,如果這個房子,一開始就不是為住人建造的呢?
我打了個冷戰(zhàn),不住人,住啥?
眼看客廳沒東西,我轉身想去東屋瞧瞧,老宅子里,東屋為正,一般都是主人的居所。
這里雖然陳舊,可是只有灰塵,連蜘蛛網(wǎng)都沒有。
正尋思為啥沒活物呢,我轉過臉一開東屋的門,手電的光一閃,心一下就提起來了,東屋有個人,正靠墻站著呢!
尼瑪,一股熱血沖上來,心說你丫還真讓我找到了,結果剛握緊了手里的雷擊木要打過去,忽然發(fā)覺不對勁,臥槽,那是面鏡子,里面映出來的人影不就是我自己嘛!
我暗自松一口氣,卻更覺得怪異了,建房子的也真是神經(jīng),什么家具都沒有,單立一個鏡子,照鬼??!
這么想著,我探頭進了東屋,結果一看眼前的景象,又吃了一驚,東屋里也沒有任何家具,地上卻有一口古井!
這個禁忌的房子,是給井建的?
“我害怕!”冷不丁的,身邊的小翠忽然大叫了起來:“我害怕!我害怕!”
被她這么一喊,我差點尿了褲,趕緊捂住她的嘴:“翠姑別嚷,接了我媳婦給你買糖!”
小翠卻死命的掙扎,掰開了我的手指頭就指著我身后:“他笑呢!他笑呢!”
我頭皮一炸:“誰笑呢?”
小翠的聲音帶著哭腔:“屋里那個人!”
“那不是人,是個鏡子,里面是我的人影!”我一邊解釋一邊后悔,帶她來干啥,這不是添罪嗎?說著我就想指著鏡子給她解釋,可是一抬頭我愣了,那根本沒有鏡子!
像是被一盆涼水兜頭澆下來,我猛然想起,剛才我只在上面看見了自己的影子,卻沒看見跟我一起來的小翠……那特么的根本不是我的人影,而是那個跟我長得一樣,下黑手坑我的人!
我腦子里嗡的一下,世上居然真的有另一個自己?而且那個自己,處心積慮要害我!
雖然手腳飛快的冰涼了下來,我卻并沒有退縮,而是一把抓住小翠咬牙問:“他上哪兒去了?”
小翠卻不回答,捂上了自己的獨眼就尖叫:“我怕!我怕!”
“噹!”正在這個時候,我聽見一聲玻璃的脆響,眼前就黑下來了,手電被什么東西打碎了!
眼前是一片黑暗,耳朵里充斥著小翠的尖叫聲,我忽然覺察出來,一只冰冷的手,擱在了我的肩膀上,接著,是個非常耳熟的聲音:“我等你好久了。”
這個聲音之所以這么耳熟……是因為我聽了二十年,屬于自己的聲音!
而我這一愣之中,那只手扣住了我的肩膀,就要將我給壓住,這個手法讓我吃了一驚,不是濟爺從小教給我的鎖喉擒拿嗎?
這個鎖喉擒拿說起來跟普通武術還不太一樣,是濟爺根據(jù)守一,行氣,動功自己演化出來的,專門讓我防身健體用,天底下獨一份兒,他怎么也會?
這個念頭在我腦子里一閃而過,拜濟爺所賜,我這些年被他打的反應能力也很不錯,加上我有一點小聰明,對這一套又熟,知道這個動作的破綻在下盤,一彎腰就躲閃了過去,艮為手,我摸清楚方位,用雷擊木狠狠的往那人的手上打了下去!
“咚”的一聲悶響,雷擊木肯定是狠狠砸在了那人身上,可出乎意料的是,我自己手上卻忽然閃過了一陣劇痛,好像我那一棒,打了自己一樣!
一股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我知道那人跟我一定有關系,可到底是什么關系?
而那個人的聲音卻消失了,好像他跟煙霧一樣散了似的。
一種說不出的恐懼冰冷的攫住了我的心,他……到底是人嗎?
“桂姨!”忽然小翠大叫了起來:“桂姨來了!桂姨來了!”
桂姨,就是小翠剛才說的,進到這個禁地,然后死在這的那個人?
幾乎與此同時,我感覺到脖子上纏繞了什么東西,冷颼颼滑溜溜的……是頭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