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謝延青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他冷淡的笑了笑:“五弟慌忙打斷我的話,是在害怕什么人聽見么?”
“怕?”謝錦元好笑道:“兄弟這么多年,三哥何時見我怕過?”
“也是,”謝延青仿佛意有所指:“身為禁軍統(tǒng)領(lǐng),連父皇遇刺時,你都能不在場,五弟你還能怕什么?也不知道當日五弟在忙些什么?”
“自然是在忙我該忙的事情。”
“五弟忙歸忙,也得注意自己的身體,可別在哪里弄出來了傷,”謝延青的目光突然落在謝錦元的肩膀上,在上面頓了頓,:“萬一一個不小心,被人當成刺客,把命也給搭進去了可如何是好?”
“這個就不勞煩三哥費心了。”謝錦元語氣冷冷的:“我必不會那些暗中朝我捅刀子的奸人給暗算了,尤其是……捅了我一刀還邀功的人。”
我在一旁聽著二人的對話,心里猶如巨浪翻滾而過,心就像是要從胸腔里狂奔出來一般。
看來我想的沒錯,五殿下肩膀上的傷果然是因為……
我的臉色越來越白,他竟然敢弒父么……
只不過,當日三殿下正好在皇上身邊,所以把五殿下給打傷了?
皇家……多么可怕的兩個字!能讓人連骨肉親情都不顧了?!
強迫自己不再去想這件事情,我深吸一口氣,謝錦元這時冷冷的轉(zhuǎn)過了身,臨走之前,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我被他那樣的眼神看的心里不由得一緊,那雙眸子里飽含著無窮的冰涼,看起來好像很生氣?
順著他的目光,我回頭看了看身后那高大的寢殿,冉冉的陽光下,暖閣顯得金碧輝煌,周圍是郁郁蔥蔥的大樹,想起早上我是從這寢殿走出來的,我好像明白了。
大約是因為我在三殿下的寢殿待了一整夜?他是因為這個而不高興的?
想到這里,我的心里莫名的有些甜滋滋的,就像是被人撒了一層淡淡的蜂蜜一般。
昨夜一整晚都睡得不踏實,趁著三殿下去上朝的功夫,我想回永芳閣再瞇一會兒,誰知才剛剛走了幾步,香兒也不知道從哪里鉆了出來,攔在我的面前。
“沈芳華,你這是要去哪兒?”
“我?回房啊。”
“南妃叫你過去一趟,”她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冷:“你趕緊過去把,可別讓她久等了。”
看著香兒那不善的眼神,我的心里莫名有些發(fā)沉,鄭盈袖這個時候叫我過去,肯定不會是什么好事情,可我到底是個丫頭,哪怕再不情愿,也只好依言去了。
到的時候,鄭盈袖正坐在正廳里,她打扮的花枝招展,發(fā)上插滿金釵,一席紫色的墜地長裙,精致的妝容,像是在她的臉上刷了一層面具。
其實我的心里一直覺得,在相府那副柔弱的裝扮更適合她,現(xiàn)在這個樣子多了幾分凌厲,就像是尖銳的菱角,讓人覺得很有距離感,隨時可能被刺傷一般,尤其是那雙眼睛,里面的情緒看起來會讓人不舒服。
“沈芳華,昨夜你休息的還好么?”
我才剛剛給她行了個福禮,上頭,鄭盈袖已經(jīng)開了口。
聽到這話我一怔,立即明白過來,輕輕搖了搖頭:“給主子守夜,做下人的,怎么會睡得好呢?”
鄭盈袖在我的臉上打量了一番,似乎是想要看出些什么,我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昨夜被三殿下趕出來了,她心里有氣,而我卻被留在了房里,讓她更不甘心,尤其是,她愛三殿下愛的失去了自我,更是會使得她被嫉妒心充斥的滿滿的。
她是在懷疑,我和三殿下之間的關(guān)系,昨夜是不是發(fā)生了變化。
“哦?殿下沒有臨幸你?”她的眼睛忽然瞇了瞇,迸發(fā)出兩道利光。
我想的果然沒錯。
聽到這話,我驚慌的搖了搖頭:“芳華只是個奴婢,萬不該有非分之想。”
“你怎么證明?”
“……”
“來人,帶她下去驗身。”
驗身?
怎么個驗法兒?
話音一落,外面立即走進來了一個粗壯的漢子。
那漢子胖到走起路來地上仿佛都顫了幾顫,臉上更是被橫肉給填滿了,唇邊掛著猥瑣的笑,嘴唇都合不攏,見此情形,我的臉色白了白,看到他盯著我的眼神滿是曖昧,我下意識的后退了兩步。
難道是……
“南妃,你這是做什么?”我勉強按捺住一顆狂奔的心臟,一臉驚慌的看著她。
“驗身啊,”鄭盈袖笑的肆意:“沈芳華,他是我遠方的表親,跟了他,你這個丫鬟還是高攀了。”
“……”看到那個熊一般的男人朝著我走近,我的心越來越?jīng)?,他伸手就來扒我的衣裳,我連連后退數(shù)步,腰卻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桌子角上,疼的我瞳孔猛地一縮:“不!不可以!”
見此情景我慌了,立即跑到鄭盈袖的面前:“南妃,我是三殿下的貼身婢女,你怎能如此待我?難道你不怕殿下待會兒下朝回來怪罪你么……”
鄭盈袖明顯是想趁著三殿下不在府上的時候除了我這個眼中釘!
其實我一早就知道她不喜歡我的,只是沒想到,她竟然是第二個沈木槿,逼著我死!恨不得立即把我給除去了!
難道女人都是這樣的嗎?
“三殿下怪罪?”鄭盈袖仿佛聽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你一個丫鬟,他會為了你跟我吵?你未免也太高看了自己。”
話音一落,那個肥碩的男人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從身后把我給扣住了,色瞇瞇的就把我往旁邊的偏殿拉。
他的手一碰到我的身體,我忍不住顫抖的越發(fā)厲害,張嘴就朝著他的胳膊咬了下去。
我卯足了勁的咬他,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垂死掙扎者一般,他痛的直叫喚,手背上已經(jīng)被我留下了個牙印子,甚至有鮮血滲透了出來。
趁著他松開了我的功夫,我看著鄭盈袖憤憤道:“南妃,你可知昨夜殿下為何不寵幸你?!”
“大膽!你胡說些什么?!”聽到這話,鄭盈袖的臉色猛地變了,下意識的在大廳里掃了一圈兒。
大廳里不乏一些伺候的下人,少說也有四五個,昨夜那么羞恥的事情,鄭盈袖該是巴不得沒有發(fā)生過,可是現(xiàn)下我卻是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兒,將實情說了出來,她應該是更恨我了。
但是事到如今,我也只能賭一把了,想到會被那個猥瑣的男人壓在身下,我的心里就一陣發(fā)寒。
“你還愣著做什么?還不快點把她給拉下去給辦了?”鄭盈袖看著肥碩的男人,她的眼底所流露出來的恨意,仿佛恨不得立即將我給活剝了。
那只熊聽到這話,又要過來拉我,我被逼急了,抓起桌子上的茶盞就朝著他擲了出去,茶盞正好砸中他的胸口,疼的他當場縮成一團。
這次他的眼神閃躲起來,看來是有些怕我了。
“南妃,昨夜的事情你可以當成沒有發(fā)生過,但是你不想知道殿下為什么會這么做么?”我盯著鄭盈袖,急切的說道:“你想一輩子在這永寧宮內(nèi),當個有名無實的南妃么?”
“你這話是在咒我一輩子無寵?”鄭盈袖被我說的也是怒了,渾身仿佛都在散發(fā)著森然的怒意。
尤其是她的妝容,讓她生起氣來更是可怖,平白讓人產(chǎn)生一種凌厲的感覺,并不敢與之對視。
“是與不是,不如咱們賭賭看!”我盯著她的眼睛:“再過半個月,三殿下依舊不會碰你!”
“大膽!”鄭盈袖咬碎了一口銀牙:“簡直反了天了!”
“南妃,”正在這個時候,一旁的香兒也插進話來,顯然她是知道鄭盈袖昨夜中途被趕回來這件事情的:“不如讓她說說看。”
香兒又在鄭盈袖的耳邊輕聲說了些什么,她才緩緩地平靜下來,朝著屋子里的一干人等擺了擺手,他們便全部都退了下去。
見到那個肥碩的男人一起退了下去,我才放下心來。
“那你就說說看,殿下為何不碰我?難道是我不夠漂亮?”鄭盈袖一直盯著我的眼睛:“說得好,我今天就大發(fā)慈悲,放你一馬。”
“因為殿下他……嫌你臟。”
聽到這話,鄭盈袖的臉色越發(fā)難看,一瞬間像是發(fā)了怒的母老虎,五官猙獰,她沖上來就要抽我:“你這個小賤人,是故意說這話,來羞辱我么?”
見到她抬起手臂,朝我楊來,我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她掙了兩下,掙脫不開,索性揚起另一只手。
我把她另外的一只手也扣住了:“三殿下貴為天家皇子,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而你,不過是溫言玉穿剩了的一只破鞋,把你接進永寧宮來,封為南妃,只不過是他為了安撫你的表面功夫罷了,我以為,這件事情你應該是比誰都清楚,只不過是你在自欺欺人罷了!”
我的話讓鄭盈袖徹底的發(fā)了狂,她的雙眸猩紅一片,布滿了血絲,渾身止不住的發(fā)著抖:“胡言亂語!看我今天不撕爛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