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媛扶著吳麗回到醫(yī)專的女生寢室,一路上吳麗都沒說話,嘴皮子一直在抖動著,臉色也很難看,周媛只好安慰吳麗說有警方保護,不會有事的。
經(jīng)過一番商議,我們把調(diào)查的重點放到了吳麗的身上,既然那個不存在的秦楚楚能夠害死真正的秦楚楚,那么吳麗在咖啡館接到死亡電話,就是說一個不存在的吳麗要對真正的吳麗下手。
而我們只要守在吳麗的身邊,說不定就能逮到這個不存在的吳麗的尾巴,也就是鐘雪說的那句打破鏡子就能解決問題。
跟醫(yī)專學(xué)校的白校長說了我們警察辦案之后,整個醫(yī)專都成了我們的自由通行地,為了不引起學(xué)生們的騷動,我們?nèi)诉€特意換上了潔白的醫(yī)專校服,以插班生的身份來到吳麗的班上,跟她座位相鄰。
在醫(yī)專經(jīng)常有插班生過來是常見的事情,因此我們的到來也不足為怪,只不過我們的年紀(jì)就要顯得大一點,陪著吳麗讀書真是一件讓我頭痛的事情,何況還是學(xué)與醫(yī)有關(guān)的知識,看得我頭都暈乎乎的。
我們?nèi)齻€守在吳麗的旁邊,她這才沒有感到那么害怕,只要她一空閑下來,我們就跟在她身后,一天過去了,除了聽到其他學(xué)生議論秦楚楚死亡的事情,別的什么事也沒有發(fā)生。
下了晚自習(xí),我們?nèi)齻€正準(zhǔn)備送吳麗回女生寢室,下了樓在操場上見到一輛紅色的法拉利跑車,從車上下來一個染著黃頭發(fā)的男生,吳麗告訴我們這個男的就是跟秦楚楚分手不久的陳山。
張猛一眼就認(rèn)出了陳山的這款法拉利叫LaFerrari,價值高達兩千多萬,嚇得我也多看了幾眼,心想這么貴的四個輪子,抵得過多少人辛苦做一輩子了,我跟張猛都看著這輛法拉利,只有鐘雪依舊一臉冰冷,吳麗說這輛法拉利是陳山從外國進口買回來的,費用都花了差不多兩百萬。
陳山他似乎也注意到了我們,走過來朝我們擺手打招呼,吳麗看到陳山過來,一天不見笑容的臉上終于露出一絲笑意。
吳麗跟陳山介紹說我們是班上新來的插班生,陳山輕哦一聲,便從兜里拿出一疊百元大鈔來給我們?nèi)齻€,說他白天有事不在班上,這是歡迎我們加入這個班,拿去買點吃的就當(dāng)他請客。
我們?nèi)齻€還沒做出反應(yīng),吳麗當(dāng)即接過陳山的這一疊鈔票塞到我的口袋,說讓我們拿著去吃點東西,陳山他瞥了我一眼后就轉(zhuǎn)身離開,而吳麗似乎還想追上去,奈何陳山已經(jīng)走進了男生宿舍。
吳麗告訴我們,陳山家里很有錢的,這兩千多萬的法拉利跑車只不過是陳山的玩具,他還有私人飛機,私人酒店跟電影院等很多豪華的東西,讓我們不用在意他給的這點錢。
鐘雪送吳麗回了女生寢室,并跟她住在同一個寢室里,而我跟張猛兩個卻并未回男生宿舍睡覺,而是跑到學(xué)校旁邊的一家燒烤攤?cè)コ詿?,資金來源就是剛才陳山給的那些錢。
我數(shù)了下竟有三千塊之多,竟然差點夠我一個月的工錢了,心想有錢人的世界真不是我們這些窮屌絲能夠明白的。
我跟張猛兩人隨便點些吃的,出于職業(yè)習(xí)慣我們都沒有喝酒,用可口可樂代替。
我跟張猛在桌前聊了許多,張猛他是廣東人,今年奔三,來湖南很多年了,他老婆跟孩子都在廣東老家,很少有時間回去一趟,他說他雖然老婆孩子不在身邊,但是他很幸福,他說他曾一個打十個拿槍的歹徒,而且全被他打趴下,雖然我覺得有幾分吹牛因素在里面。
我比他小了整整五歲,而且自己還是一條單身狗沒結(jié)婚,跟他這樣的格斗高手比,我當(dāng)然自愧不如,從小我就體弱多病,我告訴張猛,我從小身體很差,我記得最深的是小時候高燒好幾天,爸媽帶我看了很多醫(yī)生都看不好,最后請來我外婆才治好。
后來我才知道我外婆是神婆,我高燒的時候外婆給我用黃紙熬湯給我喝,黃紙上寫著我到現(xiàn)在都看不懂的字,外婆說這是符文,我們小孩看不懂,外婆還說我是純陰純陽之體,必須每年生日都喝她的黃紙湯。
外婆在我讀初中的時候就死了,臨死之前外婆在病床上交給我一個觀音玉佩,是都能夠在地攤上買得到的那種廉價的觀音玉佩,觀音菩薩的背面還印有一副很小的太極八卦圖,看上去普普通通沒什么特別,外婆卻說這個觀音玉佩可以保護我平平安安,因為是外婆說的話,所以直到現(xiàn)在我都戴在脖子上。
張猛說他以前本來不叫張猛叫張文,后來才改的名字。
因為張猛小的時候不管做什么都雷厲風(fēng)行活像一個猛子,活力十足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一點也不文,所以爸媽才給改名為張猛,從話語中不難看出,張猛的確是一個粗獷的漢子,他的身上并沒有南方男人的那種書生味。
我們倆吃到十二點多的時候,旁邊一桌兩個身穿醫(yī)專校服的女學(xué)生在談?wù)撽P(guān)于陳山的事情,正好被我們兩個聽到。
甲女生說“誰要是傍上陳山,別說跟陳山一輩子,就算是一個小時都不會虧本的。”
乙女的說“是啊,跟過陳山的很多女的都賺了不少名牌包包啊,水果8手機啊,陳山還送過她們不少豪車呢。”
乙女又說“陳山家里是開煤礦的,有錢得很,我聽說啊,陳山的家里還給陳山找過一個童養(yǎng)媳,這個童養(yǎng)媳很丑,但后來這個童養(yǎng)媳死了,據(jù)說是得了不治之癥才死的。”
甲女說“死就死咯,有錢人家別說找一個童養(yǎng)媳,就是找十個也不在話下咯。”
這兩個女的對話,讓我們知道了陳山家是開礦場的,至于陳山的童養(yǎng)媳,之前也聽周媛說起過,誰讓陳山家里這么有錢。
凌晨一點多,我跟張猛起身結(jié)賬走回醫(yī)專,走過大門到前操場的時候,我跟張猛都停下腳步,我跟他對目一視,猛然轉(zhuǎn)過身來往后一看,并沒有看到什么。
我正準(zhǔn)備說話,忽然感到渾身麻木酸軟,張猛跟我兩人一同倒在水泥地上,雙眼一黑,陷入了無盡的黑暗。
不知過了多久,當(dāng)我再次睜開雙眼,可我還是什么都看不見,只有一片永無止境的黑暗。
我這是在哪里,在什么也看不到的情況之下,我蹲下身來用手在地上摸索著,黑暗中我竟摸到了另外一個人的手,嚇得我趕緊縮回來,并大聲喝問什么人,黑暗中我聽到那個人說話的聲音,是張猛。
終于在這黑暗中找到一個人,我跟張猛為了不走散,兩人肩并肩慢慢走動著,我問張猛這是什么鬼地方,張猛他說也不知道,這里實在是太黑了,沒有一點點光亮。
現(xiàn)代的人身處黑暗中,第一反應(yīng)就是拿出手機來打開閃光燈,可我跟張猛摸遍了全身,根本就沒有摸到手機,張猛暴脾氣上來,忍不住朝這片深不見底的黑暗罵道∶哪個雜碎把你猛哥弄來這個鬼地方,敢不敢出來跟你猛哥單挑!
沒想到張猛憤怒的喊話奏了效,在這黑暗中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這里是地獄。”
這個話讓我跟張猛都楞住了,竟然真的有人說話,但說這個話的聲音我們卻聽不出男女,也不知道從哪處的黑暗傳來的。
我也朝著黑暗中喊道“你說這里是地獄的話,我不相信,有本事的話你就站出來讓我們看看,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黑暗中的聲音隨即回復(fù)“既然你們那么想看地獄的樣子,那就成全你們。”
過去了幾分鐘之后,我跟張猛依然還是看到無盡的黑暗,那個聲音也沒有再出現(xiàn)。
忽然,我的眼中看到前方有一個白點,這在黑暗中是多么的顯眼,終于是看到了光亮。
然而我看清楚了,這個白點是一個女人,穿著一身破爛的白衣,臉跟身體腐爛不堪,瘸著爛出白骨的腿朝我跟張猛走過來,那樣子很像外國恐怖電影里的喪尸一樣!
不僅是這個白衣女人出現(xiàn),接著更多的白點不斷的在黑暗中浮現(xiàn)出來,這些竟全跟白衣女人一樣,渾身肉體腐爛不堪,衣衫襤褸,露出血與骨頭,有些缺胳膊少腳,沒眼睛少嘴巴,更厲害的是,竟還有一具具已經(jīng)沒有肉的骷髏人,這些似人若鬼的家伙齊聲發(fā)出那鋪天蓋地如洪鐘般的凄厲的尖叫,全都朝我跟張猛兩人走來。
各種凄厲尖叫聲涌入我跟張猛的耳朵中,比鬼哭狼嚎還要難聽,整個黑暗的世界全都是這些令人恐懼的聲音,而且這些家伙的數(shù)量從黑暗中越來越多,像螞蟻群一樣,一點點的朝我們靠近過來,仿佛把我們當(dāng)成了它們的獵物。
我跟張猛站在原地,身上沒有任何的武器,只剩下雙手的拳頭,可是面對這么多的似人若鬼的家伙,我們兩個想要對付恐怕有難度,更讓我惡心的是那鬼哭狼嚎般的聲音,難聽到要命!
我擦,難道我們真的來到了地獄?!
面對這些家伙的逼近,我跟張猛不敢輕舉妄動,身體往后退著,因為面對的這些家伙,實在是數(shù)量太多了,即使是最厲害的將軍也抵不過最垃圾的士兵群沖擊。
在后退當(dāng)中我的腳踢到一個異物,我馬上蹲下身伸手來一摸,這東西感覺很軟有彈性,幾秒鐘之后,我腦中想到這是什么東西了。
我還沒得及收回雙手,便頓時被另外一雙手抓住,對方手勁很大,擰得我痛得啊啊叫著。
我聽到一個女孩的聲音在黑暗中說“左飛你怎么在這里?”
原來是鐘雪,我跟張猛也是一愣,鐘雪不是應(yīng)該在女生寢室保護吳麗的嗎,怎么也會在這個鬼地方?
鐘雪松開我的手,從地上爬起來,她說她是晚上陪吳麗上廁所的時候,突然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直到剛才我抓了她的胸,她就醒了過來。
鐘雪問我跟張猛這是那里,我說我們也不知道,暈倒醒來之后就到這里。
在我們說話間,那些朝我們走過來的家伙突然在一瞬間消失,鬼哭狼嚎的聲音也戛然而止,一切又恢復(fù)到了無盡的黑暗之中。
黑暗中,那個低沉的聲音傳來“你們還沒死,只不過是以活人的身份進來。這是一個警告,警告你們離開益陽醫(yī)專,否則的話,下一次你們就是以死人的身份進來這里。”
鐘雪忽然開口“你知道我們是警察,讓我們離開益陽醫(yī)專,是為了不插手死亡電話的案子?”
黑暗中沉默了一會兒,那個聲音說“是的,如果你們聽話離開,就不會失去你們這條命,如果不聽話就……”
那個聲音突然由低沉變得尖銳“就讓你們死!”
我感到后腦勺傳來一陣痛,便失去了知覺,癱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