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我頓時就傻眼了,看著地上那捂著腦袋一個勁“哎喲”直叫喚的中年男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沒有這么狗血吧?我居然給了白老師她爸一板磚?
之前看到白老師家里亂七八糟像是被人洗劫過,又看到這男人氣勢洶洶的甩了她一個巴掌,我還真以為是黑社會討債的,想也沒想就一板磚上去了。
什么叫好心辦了壞事?這就是了!
我頭上冷汗刷刷的就下來了,想說話卻說不出,一個勁的咽著口水。
剛才他背對著我,也沒有看清是誰打了他,現(xiàn)在我要不要跑???或者上前扶他一把?
在我愣神的時候,白老師她爸捂著腦門就要站起來,可腳下有些發(fā)軟又要摔倒。
我走上前扶住他的胳膊,可白老師猛的一把扯開我的胳膊。瞪了我一眼之后對著我快速眨眼,示意我快跑。
這個時候我那能跑?。∥覜]搭理她,趕緊又扶住她爸的胳膊。
“剛才,剛才誰打我,他娘的,哎喲...這可要了我的老命?。?rdquo;白老師她爸捂著腦袋跌跌撞撞的站起來,頭上的鮮血直流。
邊說,他邊轉(zhuǎn)頭看我。
我還沒開口呢,他猛地把白老師擋在身后,手也不捂著頭上的傷口,任由鮮血一個勁的往下流。
“你們到底想怎么樣,房子你們都收走了,有本事你們?nèi)フ野亓啬腔斓鞍?!就知道欺?fù)老百姓算什么回事?是不是想要我這條老命?要你們就拿去,我警告你們,要是對我女兒動手,我變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說完他竟然一把擼起袖子,想要上來跟我拼命。
看樣子他把我當(dāng)成騷擾白老師的那伙人了。
我剛要開口解釋,白老師猛的扯了我胳膊一把,急匆匆的對她爸解釋:“爸你誤會了,這是我學(xué)生,剛才打你的不是他,打你的那個人早就跑了。”
不愧是當(dāng)老師的,這說起假話一套一套的,臉都不紅一下。
我低著頭,喉嚨苦澀的厲害。
“可是我剛才好像看到......”白老師她爸看著我的眼神充滿了疑惑。
“爸,真的不是,你快別說了,趕緊去醫(yī)院。你頭上正流血呢。”
她爸還要說什么,白老師趕緊拉了他一把,瞪了我一眼,名字都不叫,直接指著我吩咐道:“你還愣著干什么,快打120啊,算了,直接打車去醫(yī)院吧。”
我醒悟過來,急忙跑到街邊去攔車。
二十分鐘后,總算是趕到了醫(yī)院。
一路上白老師一直沒給我好臉色看,想和她說話,她卻鐵青著臉把頭扭過一邊去。
白老師去照顧她爸,我就在醫(yī)院里忙前忙后的掛號,給錢,付縫針費(fèi)等等,然后坐在門口等著白老師她爸縫針。
也沒有花多少錢,就一兩百塊錢,這點(diǎn)錢我還是有的。
過了半個多小時,白老師終于扶著她爸出來了。頭上封了4針,沒出大問題,就是有點(diǎn)輕微腦震蕩。
不過由于是年紀(jì)大了,之前還有成年舊傷沒完全復(fù)原,醫(yī)生建議在醫(yī)院住院觀察兩天,然后去拍片子,照CT什么的。
我二話不說趕緊抄手去辦,白老師的臉色才好看些。
隨身攜帶的小坤包里掏出兩千塊和一張銀行卡給我,讓我去給住院費(fèi)和等會兒檢查的錢。
我本不想要,可我現(xiàn)在哪有那么多錢,剛才付完錢之后身上就剩下一百多快。
無奈,我只能先接過,打算回去的時候和曼柔借點(diǎn)錢還給白老師,不然這也太無恥了,我都看不起自己。
打了人家的父親,還拿著白老師的錢做人情,這也太不要臉了。
在結(jié)賬的時候,我心里也是一陣后怕。
幸好我之前拿的那塊板磚是一塊開裂的碎磚,要是一塊好的板磚,估計這一下白老師她爸就要交代了。
等白老師她爸剛進(jìn)病房躺下沒多久,白老師的母親就來了,也就她一個人。
這段時間白老師家里出事之后,一些親戚都避而遠(yuǎn)之,除了怕借錢之外,還怕惹上麻煩,不能不說這是個人情淡薄的年代。
有錢的時候各個都巴結(jié)你,討好你;沒錢了,愛哪涼快哪兒涼快去。
白老師她媽看起來沒有同齡人那么老,保養(yǎng)得不錯,歲月的殺豬刀只是在她臉上“雕刻”了幾道淺淺的魚尾紋。
不過眼圈卻深深的凹陷進(jìn)去,掛著兩個重重的黑眼圈,臉色也有些暗沉,可能是近段時間太煩躁造成的。
她一進(jìn)來就哭的稀里嘩啦,拉著她老公的手一個勁的罵,哪個死挨刀的居然下了那么重的手,各種詛咒,還說要報警,不然下一次不知道會出什么事。
說完了她老公被打的事,又罵柏霖那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好在及時發(fā)現(xiàn)他的陰謀詭計,不然白老師真嫁過去,還不知道被折磨成什么樣子。
白老師一個勁的拉著她媽的胳膊,時不時扭頭看我這邊,意思有外人在,讓她媽不要說了,畢竟家丑不可外揚(yáng)。
可她母親像是要把這一段時間的苦水都倒出來,也不顧我在場,不斷的說她親戚什么的。
我坐在房間角落的凳子上頭都不敢抬起來,腳都有些發(fā)抖,偏偏還一聲都不敢吭。
白老師看到她母親哭,也跟著輕聲抽泣,弄得我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屁股下像是灑滿了釘子,有些坐立不安。
我正猶豫要不要和他們告辭,沒想到白老師她爸突然咦了一聲,然后轉(zhuǎn)頭看向我,疑惑的問我叫什么名字。
我剛要說話,白老師猛的站起來說黃威,你先回去吧,今天謝謝你了。說完趕緊對著我努嘴。
黃威?我啥時候成了而隔壁老黃了?估計是害怕我穿幫,畢竟柏霖上次去白老師家里鬧過,很有可能說過我名字。
“黃同學(xué),今天謝謝你了。”白老師她媽走過來,拉著而我的手一個勁的感謝,說今天真是麻煩你。
我低著頭沒敢和她對視,瞥了白老師一眼,她對著我使眼色,我只能硬著頭皮支支吾吾的說沒事。
接著她說一句,我就答一句,弄得我一陣心驚膽寒。
“對了,文浩是你們班的嗎?”我沒想到白老師她媽突然問這個。
我心頭猛地一跳,又看看白老師,她輕輕搖頭。
我硬著頭皮說是??!就坐在我旁邊。完了我多嘴了一句,問她為什么要問這個。
誰知道她直接就開罵了,說都是這個文浩弄得,在學(xué)校里是問題學(xué)生,聽說被記大過好幾次,帶頭染發(fā),帶學(xué)生打架,整蠱女老師,還偷看女廁。
我張大嘴巴看著她,想問阿姨你是不是搞錯了?我什么時候做這種事了?
“哎呀,媽,你說這些干嘛呢。”白老師看著不對勁,趕緊走上來拉著她媽胳膊,頭扭到門口的方向,不斷的對著我努嘴,示意我快走。
我還沒來得及說阿姨我先走了。
誰知道她媽卻一把甩開白老師的手,指著她鼻子罵:“說說都不讓了?你說你,明知道他是個問題學(xué)生,你還搭理他干什么?換做是我,我早就讓學(xué)校把他開除了,你倒好,不僅僅幫他求情,還帶他回家補(bǔ)課,你看現(xiàn)在好了吧?弄出那么大的事。”
“媽,你別說了!再說了我和文浩也沒發(fā)生什么,都是柏霖瞎說的,難道你還不相信我嗎?我怎么可能和自己的學(xué)生那樣。”
白老師慌忙解釋,可最后這句話卻有些心虛,臉上也飛快得飄過兩片紅暈,扭過頭狠狠的瞪我一眼。
我咧咧嘴,這關(guān)我什么事啊,是你自己強(qiáng)吻我的,我才是被逆推的那個受害者啊!
“對了,黃同學(xué),你知道文浩家在住哪嗎?都是一個班的,應(yīng)該知道吧?;蛘甙阉穆?lián)系方式給我也行。”白老師他媽突然來了這么一句,弄得我有些措手不及。
我當(dāng)時就傻眼了,這要怎么回答?
我估摸著讓她知道“文浩”不僅僅站在她面前,還是襲擊她老公的兇手,估摸著我要從這病房里橫著出去。
“好了好了,媽,謝都謝過了,把這些說給人家聽干什么?多丟人啊,好了好了,人家要回去了!”
白老師看著她媽還在刨根刨底的和我打聽“文浩”的事,趕緊走上來扯著我的胳膊,強(qiáng)撐著笑和她說。
邊說還邊把我外病房外推。
可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從身旁走過。
只見他退后兩步,扭過頭看了我一眼,一巴掌拍在我肩膀上,滿臉興奮的喊了一聲——
“文浩!你怎么在這?”
一瞬間,我想死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