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側(cè)頭望去,隨后緩緩地走到了這電視機旁,伸手就將架子給推到了旁邊,果不其然,在這電視機后側(cè)的墻壁上零零落落滿是紅色液體,我用濕紙巾擦拭了一些,再放到鼻尖下聞了聞,有些腥,是血。
在這些血漬的旁邊一圈,還有很多濺射狀液體,但這些液體明顯被人擦拭過,所以很淡。
我再次將這個房間里里外外的排查了一遍,床鋪邊緣的墻壁上也有些血漬,但不明顯,也是遭人擦拭過。
除了這些,我還在那些哈嘍KT娃娃之間發(fā)現(xiàn)了一只染有血漬的娃娃,染的不多,呈濺射狀,我抿了抿嘴,看來,看來,那具腦袋被砍成兩半的無名女尸,應(yīng)該就是常晶了。
我輕輕地推開了房門,裝作若無其事的座回了郭麒麟的身邊,我坐回去的時候郭麒麟正在翻閱常茹的手機。
常茹說她姐是在一個禮拜之前發(fā)給她的消息,說讓自己來海川市玩幾天,順便幫她看看房子,她是在四天之前來到的海川市,在車上的時候就給常晶打了電話,但常晶卻以電話聽筒壞了為由說只能發(fā)短信,常茹也沒在意,因為她有常晶家的鑰匙,所以很順利的就住了進來。
我問過常茹,從常晶讓她來海川市的那一天甚至到今天,她們姐妹兩個是不是都以短信方式交流。
后者仔細的回憶了一下,先說是然后又馬上搖頭說不是:“我姐在發(fā)我短信的那一天早上給我打了一個電話,那個時候我已經(jīng)睡覺了,你也知道,像做我們這種工作的,睡眠本來就不足,白天睡覺的時候也是把手機調(diào)成靜音的,那天睡醒之后我看到有三個我姐的未接來電,以為有急事,所以馬上打了過去,但她卻沒有接,之后我們就都是以短信的方式聯(lián)系了,怎么了?我姐出事了?”
“那你最近和你姐碰面是什么時候?”郭麒麟沒有回答常茹的疑問,看著常茹,臉色有些凝重的問道。
“嗯……應(yīng)該是在一個多月之前吧,她回老家的時候,還給我?guī)Я藥妆眷`異小說,警察同志,我姐不會真的出事了吧?”常茹被我們說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紫的。
我緩緩地起身,看著常茹,臉色并不是太好的問道:“那你姐,最后一次和你發(fā)短信,是什么時候?”
我剛問出這句話,郭麒麟突然抬頭,看著我說道:“前天晚上八點三十五分,就只有一句話,你安心的住著,等我回來給你帶好吃的。常茹小姐,如果我推測的沒有錯的話,你姐姐在跟你發(fā)短信的時候就已經(jīng)不在人世了,不過我還是想要確定一下,如果不看你姐的臉,你還能認識她么?”
“什么?怎么可能,她前幾天還在和我發(fā)短信,怎么會,警察同志,你可不能隨便說啊,我這就給我姐發(fā)短信,我……”
“不用了,廁所對門的那個房間是你姐姐的吧?電視機后面,床鋪后面,還有那個梳妝臺的后面都有血漬,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你姐的這個房間,原本并不是這樣的擺設(shè),是么?”我緩緩地在常茹面前站起,看了一眼她那張原本就沒有多少血色的臉頰在聽到郭麒麟那句話的時候,就顯得更加煞白了,這不可能裝的出來,所以,常茹是被兇手框過來,這樣就算我們發(fā)現(xiàn)死者是常晶的話,我們也會因為她住在這里,而將所有矛盾點都指向她。
“血漬……怎么可能有血漬,你們說……我姐姐……”常茹震驚萬分的看著我們,然后立馬推開了面前的我和郭麒麟,忙不迭的就跑到了廁所對面的房間之前,當她看到那些因被我搬開家具而顯露出來的血漬,她整個人瞬間就癱倒在地。
這個房間里面的血漬被隱藏的很好,剛走進來的時候我就覺得有些不對,一般來說,只要這個房間里面有床鋪,床鋪都不可能正對著門,這是常識,而且稍微迷信一點的,更不能拿著床頭對西,這樣寓意也不好。
而當我發(fā)現(xiàn)這電視機后面的血色墻壁的時候,我才確定這里的家具都被動過,因為那些家具,正好覆蓋了這整個房間沾有血漬的墻壁。
也就是說,在常茹來這里暫住之前,很有可能常晶已經(jīng)被害身亡了。
按照這個時間點去推,常茹說她姐給她打電話的這個時間點是上個禮拜天的下午兩點半,連打了三個電話常茹都沒有接到,而自這三個電話之后,他們姐妹兩個一直都以短信的方式聯(lián)絡(luò)。
如果做一個大膽的推測,常茹電話的確是常晶,但在這三通電話之后,給她發(fā)消息的,就不是常晶,而是兇手了呢?
我剛剛仔細的查看了常晶房間里面所有的東西,幾乎都是一些女性的私人用品,除了掛在墻上的那半張照片里面的男人手臂,在她房間里面更是看不到半點兒男性用品,這一點就很奇怪,一個女人會將一張合照分成兩半,還掛出來,這就說明她很愛這個男人,但很奇怪,就算她和這個男人分手了,房間里面的一切都整理了,就只有這張照片,她又為什么會放出來呢?
“你先別哭,我問你,你姐姐之前有男朋友嗎?或者是現(xiàn)在。”我一把將常茹從地板上拉了起來,問道。
只見她擦了擦自己的眼淚,啜泣的對著我說道:“有,但是我沒有見過,好像在一起三年多了吧,我也只聽我姐跟我提過。”
我點了點頭,遞上紙巾讓她不要太難過,我們還不確定那一具在地下水道里面發(fā)現(xiàn)的女尸就是常晶,一切還要等到常茹去認尸。
之后,郭麒麟讓我?guī)еH闳シㄡt(yī)院停尸房認尸,而他則是留下來等待刑偵大隊的人和我們的人過來取證,畢竟我們這次出來臉個塑膠手套都沒帶。
我?guī)еH銇淼搅宋挥谛虃纱箨爟?nèi)的法醫(yī)院,在進去之前,我給常茹做了很多思想準備,但當法醫(yī)將放置女尸遺體的冰棺推出的時候,常茹竟一眼就能認出她就是自己的姐姐,常晶。
常茹在認出她姐姐的那一刻更是在停尸房內(nèi)放聲大哭,雙手拉著常晶的手臂大聲的叫著自己姐姐的名字,沒過一會兒,她竟直接哭暈了過去,沒辦法,我只能將她先安置在法醫(yī)辦公室內(nèi)。
期間,為常晶進行初檢的法醫(yī)告訴我,死者在死亡之前曾經(jīng)有過壬辰期,雖然內(nèi)臟被人掏空,沒有辦法看到這女尸的子宮,但在她小腹周圍的地方,出現(xiàn)了妊娠紋。
“妊娠紋?他曾經(jīng)懷過孕?能出現(xiàn)妊娠紋的話,也就是說死者不光懷孕,而且這孕期還挺大的?”我坐在法醫(yī)對面,疑惑的問道。
說句不夸張的,我從小就是刑偵大隊里面的人帶大的,法醫(yī)院我也來過不下好幾次了,但這法醫(yī)我卻從來沒有見過,除了在下水道里面我們碰面的那一次,我想可能是在我讀書的時候調(diào)來的吧。
不過這也太年輕了,他看上去比我都小,站起來身高大約在一米七五左右,一頭卷發(fā),帶著眼睛的樣子也是斯斯文文的。
我瞥了一眼別在他左胸上的胸牌,楊鶴軒,而當我看到他職位的時候,我卻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個叫做楊鶴軒的家伙,竟然是……這法醫(yī)院的主任?
“當時因為光線太暗,所以我只能徒手摸,一開始我以為是皮膚泡在水里從而引起的褶皺,但帶回來才發(fā)現(xiàn)這是妊娠紋,這具尸體的致命傷到處都是,分別是頭部,腹部,還有手肘靜脈的三個小孔,還有一處,是我昨晚進行解剖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的,死者肚內(nèi)的內(nèi)臟以及子宮雖然都已經(jīng)沒有了,但在死者小腹深處,有一處三厘米的切口,而這處切口相信應(yīng)該才是這具女尸的真正死因。”楊鶴軒從抽屜內(nèi)拿出了他當時解剖這女尸時的照片,指著她的小腹,緩緩地說道。
我仔細的看了這幾張照片,常晶的腦瓜子基本上已經(jīng)是屬于那種不能看的類型了,雖然之前爬滿她整個腦袋的驅(qū)蟲已經(jīng)被楊鶴軒拿出,但處理過后還是像一灘爛肉一樣,從我這個角度看去,就像是我們平常經(jīng)常吃的剁碎了的肉餅子。
“對了,那些在死者腹中的黑色粘稠物是什么?”我翻閱著他遞給我的照片,看到腹部的時候就突然想起了那些黑色粘稠物,說實話,我并不認為這些東西是積水和胃酸融合在一起形成的,因為它特別的粘稠,鑷子帶起來就跟糖漿似的。
楊鶴軒看了我一眼,隨后起身就走到了另外一個房間拿出了一瓶黑色溶液,這瓶子的容量,目測大概也就是一瓶豪華裝百事可樂的大小。
然而,當他掀開瓶蓋的時候,整個辦公室瞬間就彌漫一股惡臭,對,比那下水道里面的氣味都要刺鼻,原本我餓的都前胸貼后背了,這會兒,我愣是想把我胃里面的東西全都給摳出來。
楊鶴軒朝我咧嘴一笑,道:“嘿嘿,只是想讓你嘗試一下,這瓶東西就是你說的黑色粘稠物,也是昨天我從死者腹部導(dǎo)出來的東西,這里面的成分很復(fù)雜,嘖……怎么說呢,人的胃酸,血液凝結(jié)后的殘留,下水道內(nèi)的積水和糖漿,還有就是三氧化二砷,也就是砒霜,但因為死者的后部并沒有出現(xiàn)中毒現(xiàn)象,所以這些東西應(yīng)該是被害者死亡后背人強行灌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