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該說燕塵風(fēng)是幸運還是不幸,在獲得傳承的同時,也在身體里面留下了一個禍患。
根據(jù)燕塵風(fēng)的描述,當(dāng)年布下封印的很有可能便是呂祖本人,要不然的話不可能留下三道純陽之氣。
至于封印的是什么東西,燕塵風(fēng)自己也搞不清楚,因為燕塵風(fēng)看到的只是一個鵝蛋大的東西,和三把飛劍一同進(jìn)入了自己的丹田之內(nèi)。
還好的是,三把飛劍牢牢地鎮(zhèn)壓著那個被封印的東西,所以倒不至于傷害到燕塵風(fēng)。但是這么一來,燕塵風(fēng)想要使用三把飛劍大展神威的念頭是徹底沒有了。除非他敢賭一把,或者真的不想活了。
不過因為昏迷了一個多月的時間,燕塵風(fēng)已經(jīng)虛弱得不成樣子。守拙道人雖然非常想早點看到呂祖劍經(jīng),但是也不會不顧燕塵風(fēng)的身體狀況,所以囑咐他好好休息。
這樣一直過了五天,燕塵風(fēng)的身體狀況才逐漸的好了起來。除了看上去仍舊皮包骨頭之外,其他的已經(jīng)沒有什么妨礙。
于是燕塵風(fēng)在第一時間就把自己腦子里面的呂祖劍經(jīng)記錄了下來交給了守拙道人。
守拙道人非常的鄭重,甚至非要沐浴更衣之后才去接受燕塵風(fēng)的呂祖劍經(jīng)。我知道他這么做所針對的并不是自己的徒弟,而是那幾頁紙上面所承載的傳承。
雖然只是一部分的呂祖劍經(jīng),但是卻被守拙道人當(dāng)成了至寶一樣收藏了起來。這個和我之前的星陣步已經(jīng)不同,是不可能傳授給所有弟子的。
已經(jīng)快要接近年關(guān),青風(fēng)觀迎來了一場飄飄揚揚的大雪。整個終南山全部被白皚皚的雪花籠罩,宛如一處世外桃源。而燕塵風(fēng)的身體也慢慢的開始恢復(fù),又變成了之前那個有些市儈喜歡裝高人的燕塵風(fēng)。
道觀的年沒有什么新鮮,主要是在道士的心中,本就沒什么節(jié)日的概念,世間的一切不過是一場輪回而已。
在正月初六的時候,我和燕塵風(fēng)辭別了守拙道人,再次踏上了路途。我們首先要回到南江,因為那里還有一個壽命不足一年的許婷婷。準(zhǔn)確的說,現(xiàn)在的許婷婷,還只剩下半年多點的壽命。
我還留著許金虎的電話,在火車上的時候就打給了他。一聽到我的聲音,許金虎顯然非常的意外,也非常的激動。尤其是說明我的來意之后,許金虎更是不敢怠慢,掛斷電話就去了火車站。
我和燕塵風(fēng)剛出了車站,就聽到一聲熟悉的聲音:“大師,我在這里!”
我望了過去,許金虎正在笑著招手,整個人的氣色看上去還不錯,雖然也被人抽取了命氣,但是卻并沒有影響到他的身體。
我們坐上了許金虎的車,提到許婷婷的時候,許金虎一個大男人居然唉聲嘆氣起來。我這才知道,許婷婷的情況很不好,不僅僅是非常的虛弱。而且不敢出門,很容易被各種病菌感染。這幾個月的時間,完全都把自己悶在了家里面。
聽到這些,我竟然莫名的有些心酸。等到我看到許婷婷本人的時候,更是心神倶震。
我最初見到許婷婷的時候,他雖然被邪氣侵蝕,但是模樣并沒有什么改變,還能看出青春少女的俊俏模樣。
但是現(xiàn)在的許婷婷,比起剛剛蘇醒時候的燕塵風(fēng)也好不到哪里去。整個人的精神狀態(tài)很不好,完全是一副悲觀消沉的模樣。
不過在見到我之后,許婷婷那本來昏暗的眼眸卻再次出現(xiàn)了一絲光彩。我想可能單純是認(rèn)為我有辦法救她的原因。
我直接說明了我的來意,并且告訴許婷婷,我不一定真的能幫到她,但是我一定會盡力而為。而且我需要帶走她,去一個陌生的地方。
我以為許婷婷可能會猶豫一下,但沒想到,許婷婷沒等我把話說完就答應(yīng)了下來,就連許金虎也沒有任何的猶豫,甚至沒有問我會把許婷婷帶到哪里去,也雙手贊成。
我知道這是一份信任,而這種信任對我來說卻有些沉重,因為意味著我要為此而擔(dān)負(fù)起的責(zé)任。
許金虎提出要給我一些錢,也不算是酬勞,而是用來做許婷婷這一路的花銷。燕塵風(fēng)這時候坐不住了,來了句:“你要給多少?”
許金虎笑了笑,說道:“就是一點意思而已,十萬塊吧。”
我又看到燕塵風(fēng)有種流口水的沖動,我拉了他一把,對許金虎說道:“不用了,我暫時不缺錢。”
“誰說不缺錢?你的錢呢?”燕塵風(fēng)站了起來,插著腰,頗有點潑婦的氣質(zhì)。
“我的錢不是在你那兒嗎?我記得你還欠我五十萬,這樣好了,這一路的花銷全從里面支出,剩下的錢我也就不追究了,怎么樣?”
燕塵風(fēng)的算術(shù)那是極好的,很快就得出這是一筆穩(wěn)賺的買賣,當(dāng)即嬉皮笑臉的答應(yīng)了下來。許金虎卻是一臉的為難,說什么花我的錢過意不去的話。我無所謂的一笑,說道:“對于修道人來說,錢財只是拿來用的而已,過分的看重不是一件好事,你也就不用糾結(jié)了。”
許金虎只能答應(yīng),不過我還是看到他把一張銀行卡塞到了許婷婷的手上,對此我也沒有說什么。
火車票是許金虎為我們訂好的,也是許金虎開車送我們?nèi)サ能囌?。許金虎告訴我,許金川也已經(jīng)回來了,本來是想來給我親自道謝,沒想到我走得這么急,只能讓他先轉(zhuǎn)達(dá)一下。
我告訴他不必介意,如果有緣分自然會見到。于是我們一行三人坐上了通往湘西的火車。許金虎訂的是軟臥,而且很用心的把我和許婷婷安排在了一起,而燕塵風(fēng)則在另一節(jié)車廂。
我不知道許婷婷原來是什么樣的性格,但是現(xiàn)在的她,非常的沉默寡言。而我也不是一個愿意主動挑起話題的人,所以一路都很安靜。
不過可能是沉默的久了,實在有些壓抑。我看到許婷婷的身體在床上挪動了一下,有些羞怯的抬頭看向了我。
“你叫李得一?”
我點了點頭。
“你從小就是道士嗎?你是什么地方的人?”說完第一句話之后,許婷婷似乎也不再那么尷尬,居然還有心思八卦起來。
“嗯,我從小就和師父一起,是修道人,不算是道士。不過我不記得小時候的事,所以不知道我應(yīng)該算是哪里的人。”
許婷婷竟然眼前一亮,我感覺她精神了一點:“你不是道士,那么說不用守那些清規(guī)戒律,也可以結(jié)婚嘍?”
我被許婷婷的問題問得有些尷尬,臉上一紅,抬頭看到許婷婷的臉也出現(xiàn)了一抹難得的紅暈,而且一臉期待的望著我。
“咳咳,該守的規(guī)矩自然是要守得,要不然就不算是修道人了。至于婚配,倒是并不禁止。”
許婷婷不再提問,但我感覺她的神態(tài)有些古怪,似乎有些興奮一樣。
又沉默了一會兒,許婷婷才再次開口:“你能不能說實話,我到底是怎么了?我感覺非常的不好,總有種隨時面對死亡的感覺,一閉上眼睛就感覺有一座大山壓在我的身上。”
我不知道該怎么對她說,不過肯定不敢把實情告訴她。一來我沒有辦法和一個普通人把她自身的情況解釋清楚,再來就是我怕她會承受不住打擊。
“中邪后遺癥而已,需要一些特殊的藥材,等我們找到藥材之后,就會沒事的。”
我從來沒說過謊話,所以說得有些心虛,我不知道許婷婷看出來沒有,不過她卻并沒有再問什么。
我為了緩解尷尬,扭頭看向了車窗外面,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凌晨兩點,外面一片漆黑。本來安靜的車廂揚聲器突然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十四車廂有病人昏倒,情況非常危急,希望有醫(yī)務(wù)經(jīng)驗的同志可以施以援手……”
本來一片沉靜的車廂頓時變得熱鬧了起來,不少已經(jīng)睡著的乘客也被吵醒。我眉頭一皺站了起來,我雖然不是醫(yī)生,但是一般的病癥還是可以應(yīng)付的。既然遇到了,能幫一把就幫一把好了。
“你去哪兒?”
許婷婷看我起身,有些擔(dān)憂的問道。
“我去十四車廂看看,能幫一把就幫一把。你在這里別動,我去看看就回來。”
許婷婷動了動嘴巴,欲言又止,我看出來,她很怕我離開她身邊。我也沒想太多,只是過去看看而已,能幫就幫,也耽誤不了多少時間,于是朝他笑了笑算是安慰,隨即朝十四號車廂走去。
我現(xiàn)在的位置是七號車廂,距離十四號車廂并不算遠(yuǎn)。而且因為是晚上的緣故,車廂的過道上面也沒幾個人。
十四號車廂是硬座車廂,我到的時候,就看到有不少人圍成了一團,而里面的列車員焦急的聲音傳了出來。
“大家?guī)蛶兔?,把路讓開,我們先把病人抬到臥鋪上面去。”
我看到圍觀的乘客很快的閃出一條路來,同時也看到有人正扶著一個昏迷的老男人。其中一個是列車員,而另外一個,居然是燕塵風(fē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