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段戲是這樣的,大小姐在咖啡座里面喝咖啡,忽然有一群小混混來鬧事兒,你作為她的保鏢,自然要出面攔著,可是他們?nèi)颂嘤邪藗€,所以你就被打了,而且你要被打的特別慘,知道了嗎?”
“這點事兒沒問題!”陸離心想,拍戲肯定都是假的,打也不是真的打,于是就點了點頭。一想到自己即將要進(jìn)入“演藝圈”,陸離這家伙心里就只剩下興奮了,那還顧得上許多呀。
“開始!”
有人把陸離帶到后面去化了妝,換了一套西裝,然后就讓他跟在陳皇妃的后面,一聲開始之后,戲就算是開拍了。
陸離緊緊地跟在陳皇妃身后,看著她被包臀裙包的很緊繃的翹臀一扭一扭的上了臺階,心里就越發(fā)的緊張,而且被陳皇妃身上的名牌香水的氣味兒熏的有點喘不過氣來,還辣眼睛,真希望趕緊把戲拍完。
陳皇妃往咖啡座的座位上坐下來,陸離就站在她的身后當(dāng)跟班,連個作為也沒有。他想保鏢還真是夠沒面子的,不過為了賺錢養(yǎng)家受這點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呢。據(jù)說,這玩意兒賺錢可多了,以前就有人照顧他,但他不愿意干。并不是害怕傷自尊,就是害怕一不小心就助紂為虐了。他要是干,非要確定這個人絕對正直才行。
“給我一杯藍(lán)山不加糖!”
就這么一句臺詞之后,前面就走過來七八個流里流氣的小混混,一開始的時候就是看著大美女陳皇妃嘿嘿的淫笑,一會兒就過來動手動腳:“嘿,這位小姐,約不約,咱倆玩玩啊。”
“要不行咱們大家一起玩玩。”
“回家跟你媽玩去。”
“他娘的,敬酒不吃吃罰酒,給我?guī)ё摺?rdquo;
眼看他們就要動手,作為保鏢的陸離當(dāng)然要出面阻止,這是戲份的要求。陸離納悶,因為他覺得保鏢從第一句話就應(yīng)該沖出去,何至于如此的遲鈍,讓老板受了這么半天的調(diào)戲呢。
“喂,你們干什么?”
陸離出來之后,那些保鏢頓時眼睛亮了,這就是導(dǎo)演吩咐過要海扁的那位仁兄了,完事兒之后,就可以得到獎勵了。于是他們不管三七二十一,罵了兩句之后上去就開打。
“誰的褲襠沒夾緊把你給露出來了。”這句是臺詞兒,陸離也沒在意??申戨x沒想到他們一上來就真打。
連續(xù)挨了兩下,他就知道不對了,所以往后退了一步就躲開了,但那幾個家伙還追著打,導(dǎo)演也不喊停。陸離頓時就明白了,這些家伙好像是在耍老子呢。那行,老子就跟你們玩玩。
他想這其實還是有難度的,因為他想要拍戲,不想搞砸,還必須給這些家伙一點苦頭吃,不過這也難不住他。等那些人上來的時候,他就開始雙手抱著頭左躲右閃,大約有五分鐘吧,在一片慘叫聲中導(dǎo)演才喊停。
“差不多得了,可別給打死。”
“噼里啪啦!”夏侯山剛喊完了,就看到自己的那些手下稀里嘩啦的倒了一地,就跟剛跑完了一萬米拉練似的。
“這些家伙還真賣力。”夏侯山心里還挺感動,感動他們對自己忠心耿耿,揍人揍到這種境界也不容易。
“都起來吧,準(zhǔn)備拍攝下一組鏡頭。”他看到陸離拉過一張椅子來坐下了,心里就有點奇怪,這家伙還真挺抗揍的,就連臉上都沒有一點淤青,哦,估計可能受了內(nèi)傷,傷勢過一會兒才能露出來吧。
“哎喲,哎喲。”
“嘿,你們怎么還不起來。”夏侯山和陳皇妃都挺納悶的,心想這些家伙是要磨洋工怎么滴,沒想到這時候那幾個小混混的扮演者都晃晃悠悠的起來了,一個個哼哼唧唧的向他們走了過來。
“你們怎么回事兒?”夏侯山見他們有的一瘸一拐,有的手臂僵硬心里非常的納悶,這不像是打人的倒像是被打的,可是對方一個人而且還沒還手,怎么會出現(xiàn)這種事兒呢。
“我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兒,都是按照劇本里面演的,然后迷迷糊糊的就這樣了。”
“我好想踢在鐵塊上了。”
“我好像打在木頭樁子上面了。”
“我好像被什么給打了一下。”
“導(dǎo)演,我看他們可能是沒配合好,人太多了施展不開。而且我覺得剛才那一條實在不好,演員沒經(jīng)驗,一個保鏢居然不懂得還手,那叫什么保鏢啊,再怎么說也要給兩下吧,這樣才真實不是嗎?”陳皇妃錯誤的判斷了情況,他以為這些家伙身上的傷勢,可能是互相掣肘,不小心造成的,所以要求再來一次。
夏侯山也看到陸離一點事兒也沒有,所以心里恨自己的手下無能,也同意陳皇妃的建議。
“那個,沒錯,剛才那組鏡頭有問題,所以再來一次,各部門準(zhǔn)備——”
“可是導(dǎo)演,我們拍不了了,我的腿跟斷了一樣。”陸離倒是沒說什么,揍人的卻簡直不住了。
“還有備用的嗎?今天這是怎么啦,老是耽誤時間。”
副導(dǎo)演走過來說備用的不夠用,所以必須臨時打電話,夏侯山讓他快點,各部門暫時休息,另外今天中午吃完飯之后繼續(xù),誰也不能提前收工。就為了把陸離狠狠地修理一頓,他們也是拼了。
中午的時候,因為劇組這邊管飯,陸離也沒去食堂,抱著個盒飯就吃起來,然后跟羅小美聊了幾句,就又開始了。
“各部門準(zhǔn)備,這次好好表現(xiàn),爭取一條過。”
“導(dǎo)演,真的讓我打他們嗎?”陸離看著新來的八個小伙子有點下不去手,都挺年輕的萬一給打壞了可怎么辦?可夏侯山不那么想,他還以為陸離害怕了呢。
“你怕什么,想要當(dāng)一個好演員就是要付出代價,你雖然是第一次演戲,保不齊那天就火了,所以別猶豫,讓你怎么演就怎么演。在劇組里我就是天,難道你還敢不聽我的話呀?”
“那行吧。”陸離挺抱歉的看著對面的人:“你們都聽見了,我也是沒辦法,待會兒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哥幾個多擔(dān)待吧。”
“草,看把你狂的,這話應(yīng)該我們跟你說。”
“就是,拽什么拽。”
“白癡都這樣,待會兒我不弄死你。”
“演員,盡量演的真實,拳拳到肉,各部門注意,開始!”鏡頭板咔嚓響了一下,戲碼正式開始,陳皇妃出場,演員對臺詞,然后就開打。
有一個家伙首先沖過來,照著陸離就是個黑虎掏心,想要先聲奪人,先把他打倒在地上,然后一起動手懟死他。
可是這次的情況和上次明顯不一樣,陸離接到的命令是一定要還手對打,尤其是對前面兩個,還要打出氣勢來。所以這廝一拳掏出去之后,忽然就感到一陣泥牛入海仿佛被黑洞吸取了,然后腳下一絆,整個人飛出去足有十米那么遠(yuǎn),一個青龍?zhí)胶1贾鴩娝募偕骄腿チ恕?/p>
然后第二個會點跆拳道,把右腿抬起來比腦袋還高,想要給陸離來個下劈,也好在導(dǎo)演面前顯示一下自己,沒想到還沒劈下來,就被一陣颶風(fēng)卷在腰部,轉(zhuǎn)著圈就飛出了咖啡座。
正在導(dǎo)演目瞪口呆的時候,所有的演員也都愣住了。
“你們怎么不動彈了?”夏侯山連喊停都忘了,他發(fā)現(xiàn)那些演員不但沒有正常走位,居然還往后退就跟退潮一樣,有幾個哆嗦的跟七老八十似的,沒退兩步就坐在了地上,臉白的好像白紙一樣。
而事實上他自己的臉色也未必有多好看,陳皇妃的俏臉也是一樣的缺血,他們對視了一眼,同時咽了一口唾沫,然后就不知道接下去該說點什么了。于是鏡頭暫時就僵在這里了。
“導(dǎo)演,我不干了。”也不知道誰率先喊了這么一嗓子,而后剩下的那幾個“小混混”呼啦一聲一窩蜂的跑掉了,好像后面有老虎追他們一樣。
“送,送醫(yī)院嗎?”夏侯山看著陳皇妃說。
“我也不知道。”陳皇妃愣怔的說。
陸離說:“不用送醫(yī)院,我沒下真力,都是巧勁兒,根本傷不到骨頭,導(dǎo)演,你看我這兩下打的還可以吧,這一條過了嗎?”
“過什么過?”陳皇妃的反應(yīng)好歹比夏侯山要快一些,這會兒她反應(yīng)過來了:“你這家伙,居然敢不停導(dǎo)演的話,你,你沒有勞務(wù)費!”
“為什么?”陸離很不解的向前走了一步。
“我,我開玩笑的。”陳皇妃被他的威壓嚇得下意識的倒退了一步,假笑著說:“那個,那個,你怎么不按照要求來演呢,不是說讓你挨揍嘛,你怎么揍人呢,你是怎么搞的。”
“那你們不是讓我先打倒兩個嘛,我都是按照導(dǎo)演的意圖演的。后面就該挨揍了,可是沒人揍我,我有什么辦法。”
“那也是,不過鏡頭可以剪接!”陳皇妃都要哭了:“導(dǎo)演,這條不行就過了吧,把上面一組鏡頭剪切一下,拼在一起就行了。”
見夏侯山發(fā)愣,她咬著牙小聲說:“你想挨揍嘛,這家伙不是人——你在這等著我去報警——我懷疑他是終結(jié)者——”
“哦,哦哦哦,那就過了吧。”夏侯山一個勁兒的擦汗,示意陳皇妃趕緊拿去報警。陳皇妃還真就去了。結(jié)果她被警察給罵了一頓,人家連出警都沒出,還警告她要逮捕她,因為她報假案。
然后她就哭喪著臉回來了。
大約到五點多,陸離才把他所有的戲給演完了,然后剛好到了下班的時間,他就換了衣服要走。
這半天陳皇妃一直在和夏侯山交頭接耳,這會兒看到陸離要走,忽然走過來:“喂喂喂,你忘了拿勞務(wù)費了。”
見她很熱情的拿了五百塊錢遞給自己,陸離也不知道怎么的,看了看錢,又看了看她,忽然就冒出來一句:“那個,我不要錢行不行,那個,我想求你個事兒,你看能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