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陸振陸明華頓時全身一震,那母女倆的臉色也變了,陸離察言觀色頓時就知道家里可能出了什么問題。
也怪陸明華這些年跟陸離通電話總是報喜不報憂,就連自己續(xù)弦這么大的事情居然都沒跟兒子打聲招呼,他也不是因為別的,主要就是怕陸離在部隊上分心,因為他早就聽說陸離在部隊上執(zhí)行的是很特殊也很危險的任務(wù)。
現(xiàn)在眼看事情瞞不住了,陸明華臉上就出現(xiàn)了萬難的神色,嘴唇都跟著哆嗦起來了。
“爸您這是怎么了,小振他是不是出什么事兒了?”
“這——”陸明華忽然拿眼睛看著孫正蘭,又看了看馮小欣。
“我說小離,你這樣可就不對了!我算是看出來了,其實你這趟回來就是來找茬的是吧。這么大的事兒你爸肯定早就跟你說了你又何必明知故問呢?明說了吧,你爸上個月退休拿了一筆錢,你是沖著那二十萬公積金來的吧,先用陸振的事兒打壓我們對吧,你到底幾個意思???”陸離還沒來得及發(fā)問,孫正蘭卻先黑了臉,而且說的話明顯跑題。
“蘭姨,你說的什么錢我根本不知道我也絕對沒有跟家里要一分錢的意思,我現(xiàn)在關(guān)心的就只有小振,再說找茬這回事又是從何說起呀?“不過陸離提前的確是知道老爸有這么一筆錢,可他從來也沒打過主意,當然他本來也不知道這母女倆的存在,所以本來打算把錢留給小振娶媳婦用的。至于他自己走一步算一步吧。
可是現(xiàn)在看來怕是小振能分到一半就不錯了。
“說的也是,我哥是軍隊里面的大人物呢,據(jù)說都當上特種兵了,哪還會在乎這么點小錢。我看我哥不是那樣的卑鄙小人,媽你擔心過頭了,咱們照顧林叔這么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哥哪能那么禽獸不如獨吞家產(chǎn)啊,對吧哥?”馮小欣輕蔑的看了一眼陸離身上的綠軍裝,鼻子眼里冷哼出聲。
一個窮當兵的扮什么清高,現(xiàn)在最沒本事的人才參軍能,每年的工資加起來不到兩萬,二十萬可是你十年的收入,我就不相信你一點想法也沒有。還有眼下這套房子對你來說也是天文數(shù)字,好啊,看來這糾紛有的鬧了。馮小欣心里轉(zhuǎn)著眼珠,心里想著應(yīng)該先把房子的所屬權(quán)過戶到自己名下,這叫先下手為強。
“那你哥也沒說把錢都拿走,總要分一份吧!”陸明華忽然囁嚅著說了這么一句,畢竟這個是親生兒子。
“你給我閉嘴,人家小離有本事自己會掙錢,誰稀罕你這仨瓜倆棗的,再說這么大的小伙子伸手朝家里要錢還不讓人笑話。你這不是害了他嗎?”孫正蘭忽然跳起來說。
陸離懶得跟她們吵,更不希望老爸因為自己鬧心,所以寧愿吃虧也要趕緊息事寧人,于是故意淡淡的笑著說:“蘭姨說的對,爸,我自己能賺錢其實我這次回來是打算自己開公司的眼下就是人手不夠,所以急著找小振幫忙,他到底去哪了?”
“小振,小振他,他被抓了。”陸明遠的聲音有些發(fā)顫。
陸離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爸,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小振他那么老實怎么會被抓呢,他犯了什么事兒?”
家里的次子陸振比哥哥陸離小五歲今年整二十,是個老實本分的小伙子,就是學習差不是讀書的料。
去年在獲得陸離同意的情況下陸振高中畢業(yè)到社會上尋求就業(yè)了,因為他老實陸離還經(jīng)常害怕他在社會上受氣,這次回來的確有打算跟他一起闖世界的意思,好給他遮風擋雨什么的,怎么就會進去了呢?
“都看我干嘛,我說了跟我沒關(guān)系,他自己強奸,又不是我強迫的?”其實沒人看馮小欣,是他自己沉不住氣而已。
“小妹,這件事情和你有關(guān)系?”陸離的心里咯噔一下子,強奸這個罪名誰也承擔不起。所以陸離的語氣不由自主的就加重了幾分。他還以為陸振強奸了馮小欣呢。
可事情顯然不是那樣,根據(jù)在場三個人的敘述,事情大約是這樣的——一年前陸振輟學的時候,馮小欣已經(jīng)輟學并且就業(yè)一年了,因為她在一家洗浴用心當收銀員跟高層的關(guān)系也不錯所以就把陸振也介紹進去了。可是也不知道怎么了,工作了只有兩個月陸振就被一名女服務(wù)員控告強奸,并且罪名成立進了監(jiān)獄。
聽完這些話后,陸離的臉色連續(xù)變化了好幾次,他知道事情沒有這么容易搞清楚也不愿意輕易下結(jié)論冤枉了誰,因為那樣反而讓父親更加為難,這個家就更亂了。作為長子這么多年以來他沒有為這個家庭做點什么,小振入獄他難辭其咎,怎么能亂上加亂呢。所以他二話沒說回頭拉了一輛二八自行車就飛出了家門:“爸我去看小振。”
“可今天不是探視日啊。”
“看這樣子是出去求人了,我估計他會碰一鼻子灰回來。這都什么年代了,騎著破自行車求人這不是找虐嗎。”馮小欣站在一邊陰陽怪氣的說道。
陸離知道今天不是探視日,所以他的確是打算出去求人,可正像馮小欣判斷的那樣不久他就灰溜溜的回來了,并頹然的坐在椅子上。
他去見的那個人是他以前的一個哥們,聽說現(xiàn)在警察局工作,人脈廣路子野,還是個科長,讓他見一面小振應(yīng)該不成問題。陳曉峰剛開始還挺客氣,可一聽說他在部隊里沒混個一官半職,復原回來連工作也沒有,哦了一聲之后,直接就把電話給掛了,再打就沒人接了。
陸明遠詢問了事情經(jīng)過,末了沒什么社會經(jīng)驗的陸離還判斷:“爸,我估計蜂子可能是遇到了什么緊急的事情不然咋能掛我的電話呢,我們可是從小玩到大的好兄弟,他又是個重感情的人——”
“感情值幾毛錢一斤啊!”這當口馮小欣看了看陸離身上的軍裝,又忍不住翹起了嘴唇,輕蔑的說:“什么跟什么嘛,大哥,不是我說你,你怎么好像從外星當兵回來的,連一點人情世故都不懂。你是什么身份就出去求人,你憑什么呀?
陸離也懶得跟她生氣只是愣了一下,就跟他解釋說自己以前跟陳曉峰感情不錯,求他也求的上。
“這社會誰還跟你講感情,都是利字擺中間道義放兩旁,大家講的是實力和利用價值,你有實力可以互相利用人家就幫你,否則人家就會躲開你遠遠的,連著都不懂。我看您以后在社會上是不會有什么大發(fā)展了,都說部隊是鍛煉人的地方可我看您是沒怎么鍛煉出來呀。”馮小欣冷言冷語的嘆了口氣。
實力?陸離不以為然:“我實力可以呀,我連續(xù)五年都是軍區(qū)大比武第一名,還有——我有好幾張獎狀呢!”他覺得陳曉峰似乎低估了他的實力。
“獎狀?我說的實力是錢和權(quán)力,你是有權(quán)還是有錢?你連工作和住的地方都沒有,人家?guī)湍愀陕镅?!你能給人家?guī)硪恍前朦c的好處嗎?”她現(xiàn)在說真的打心眼里瞧不起陸離這個呆子了。
“蜂子不是那樣的人吧?”陸離嘀咕著說道。
“誰都是那樣的人。”
低著頭不說話的陸明遠忽然揚起頭瞅著孫正蘭咳嗽了一聲:“哦,老伴,今天晚上別做飯了,小離好容易回來一趟咱們一家人到外面去吃頓好的也慶祝慶祝,另外把小喜子住的房間整理一下,讓小離暫時住進去——”
陸離剛剛知道原來孫正蘭還帶過來一個男孩叫馮小喜,現(xiàn)在本市上職專一般都住在學校里。
那我也收拾鋪蓋吧,媽您也別閑著了,咱們動作得麻利點,林叔都下了逐客令了,咱也別太遲鈍讓人家下不來臺。人家容不下咱們,咱們就自覺點。”馮小欣嘆了口氣擼起袖子就往屋里走。
陸離和陸明遠頓時全身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