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一晃而過,新學(xué)期第二個周一,也是軍訓(xùn)過后正式開始上課的第一天,第一節(jié)課就是鄭立華的語文課,但在正式上課之前,鄭立華宣布了兩件事。
第一件事是三天后會進行新生入學(xué)的摸底考試,到時候會以成績來排名,班干部也會在那之后評選,鄭立華之前說過這件事,所以大家并不覺得奇怪。
第二件事則是摸底考試之后會緊跟著舉辦一場新生動員大會,也可以稱之為歡迎大會,到時候高二高三的人都會參加。
除此之外,鄭立華口頭鼓勵了眾人一番后,便正式開始上課。
高中的課程不比初中,興許在初中即使請了幾天假落下幾天課程,但只要時候積極補習(xí)一下,還是能跟上來的,但在高中這種情況基本上會不復(fù)存在,因為很多東西在沒有老師講解的情況下,自己是復(fù)習(xí)不了的。
向陽能憑借自己的經(jīng)驗度過中考,未必能再次憑借經(jīng)驗度過高考,所以,跟其他人一樣,向陽在這方面沒有任何優(yōu)勢。
所以他只能上課認真聽講下課認真復(fù)習(xí)做題,而因為潘倩事件后全班再次對向陽采取排斥態(tài)度,所以也沒人來打擾向陽亦或是下課拉他去走廊上聊天。
只有作為同桌的林歆蕊偶爾下課去買飲料時會問向陽一句要喝什么,正在埋頭寫題的向陽莫名想到了周末林歆蕊房里傳出來的男人聲音,雪碧兩個字頓時卡在喉嚨,最終搖了搖頭換成了不用。
林歆蕊詫異的看了向陽一眼,直覺告訴她向陽肯定有什么事情瞞著她,因為剛才他下意識抬頭張嘴的口型不像是要說不用的樣子,反倒有點兒像雪字,林歆蕊無疑是極為聰明的,能從蛛絲馬跡瞬間推理出真相。
但她的性子注定她不會主動問向陽怎么了,似乎她跟他之間在上學(xué)與放學(xué)屬于截然不同的兩種情況,在學(xué)校里面林歆蕊始終跟向陽一直都處在普通同學(xué)頂多加上一個同桌的關(guān)系之內(nèi),而放學(xué)后可能是因為住在隔壁的緣故,這種距離才會無限拉近。
麻煩總是來的悄然而至,那是在下午第二節(jié)下課時,坐在靠近教室門口第一排外側(cè)的女生回頭沖向陽喊道:“向陽,外面有人找。”
這時候的班級都有很強的地域意識,其他班級的人也一般不會隨意串門,所以喊人之類的都是站在門口托人喊。
向陽抬頭,從這個角度能清楚看到門口,此時那里站著三個男生,他都不認識。
不過向陽還是起身出去,在學(xué)校總是需要一些消息來充實大家的業(yè)余時間,所以當(dāng)有人找向陽時,班上的同學(xué)也都好奇的看了過去。
“你就是向陽?”三個男生中的一個斜眼打量了向陽幾眼,語氣極為輕蔑的問道。
另外兩個男生也都是一副吊兒郎當(dāng)?shù)哪?,說白了就是刺頭看老實學(xué)生的那種優(yōu)越感,在學(xué)校想要獲得別人的尊敬,家世背景學(xué)習(xí)成績長相品行以及勢力威望都可以,這三個男生明顯屬于最后者。
“我就是,有事?”對方口氣不善,向陽也沒必要做出一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姿態(tài),語氣同樣冷淡從容。
看著向陽不卑不亢的模樣,張文心里冷笑,心說陳宏俊果然沒說錯,這家伙就是喜歡裝,也只有那些什么都不懂的女生才會覺得向陽的氣質(zhì)出眾,擱在張文眼里,向陽這算什么狗屁氣質(zhì),不過就是一個裝逼犯罷了。
他跟陳宏俊是初中就認識的死黨,原本以自己的分數(shù)要上一中根本不可能,但自己家里有錢啊,這世上還有什么是錢不能解決的事情?
也許是因為覺得學(xué)習(xí)無用,所以張文一向?qū)δ切┲恢缆耦^學(xué)習(xí)的書呆子沒什么好感,而向陽的氣質(zhì)跟清秀的模樣又屬于典型的書呆子類型,加上自己的好哥們兒給自己說這向陽欺負了他看上的女人,這才讓他來給向陽上眼藥水。
想到這,張文就越發(fā)看眼前的向陽不順眼了,頓時瞇起眼睛問道:“聽說你甩了潘倩?”
他才不認識潘倩是哪個傻逼,只是陳宏俊讓他以這個理由來找向陽的麻煩,他倒也不好拒絕,也就順著陳宏俊的意思來了。
向陽皺了皺眉頭,他跟潘倩的事情鬧得并不算小,但也僅限于三班內(nèi)部知曉,其他班級知道情況的少之又少,即使一傳十十傳百,應(yīng)該也不至于這么快就弄得人盡皆知,而且他談什么甩潘倩,兩人壓根就沒好過。
但看眼前這個男生的樣子,顯然是為了這件事來找自己麻煩的,潘倩的追求者?
除此之外,向陽也想不到其他可能。
“你誤會了,我們倆只是同學(xué),沒有什么甩不甩的。”向陽還是解釋了一句,自己這算哪門子的無妄之災(zāi),不過是維護了班上一個女生而已,誰知道事態(tài)會演變成這個樣子。
“誤會?這事老子都打聽清楚了!你不知道潘倩是我張文喜歡的女人嗎?行了,跟你說這些沒意思,有種的就跟我來一趟廁所。”張文不屑的掃了向陽一眼,也怕自己言多必失,丟下這句話后,率先轉(zhuǎn)身帶著另外兩個男生朝廁所走去。
向陽并沒有跟上去,笑話,傻子才跟上去。
周圍的同學(xué)大多都在圍觀,見此紛紛扭頭看向向陽,不知道他會怎么選擇,是為了面子跟上去然后被對方暴打一頓,還是為了自己安全著想不跟上去,但是這樣就會很丟面子。
對向陽來說,面子不面子什么的并不是那么重要,以前他可能會頭腦一熱跟過去,可現(xiàn)在的他只想努力改變自己已經(jīng)走過一遍的人生,不想重活一次依舊變成后世那個吊樣。
不過在他準備轉(zhuǎn)身回教室時,陳宏俊走了過來,一臉氣憤的沖向陽說道:“向陽,走,我跟你去!這群人真是太無法無天了!當(dāng)我們?nèi)嗟娜撕闷圬摬怀桑?rdquo;
表面上看不出任何貓膩,至少班上其他同學(xué)都被陳宏俊這番舉動感動到了,紛紛出言力挺。
“俊哥,我跟你一起去!”
“我們也去!”
有不少男生甚至主動請纓,要跟著一塊兒去,就連坐在位置上猶豫著要不要幫向陽以此彌補自己上次對他誤會的孫佳,也向陳宏俊投去欣賞的目光。
陳宏俊心中得意,這一手正是他想出來的,先讓張文來找向陽麻煩,當(dāng)然不會以孫佳為由,而是以潘倩為由,也算是師出有名,任誰都不會懷疑。
他也想過要是向陽慫了不敢去怎么辦,所以此時他才站出來蠱惑,等到了廁所,張文自然會不給他‘面子’,再讓向陽在張文手上吃足了苦頭,自己再挺身而出替向陽解圍。
這樣既能報復(fù)向陽上個星期對孫佳的沖撞,又能讓向陽對自己心存感激,甚至此刻孫佳對自己投來的欣賞目光都在陳宏俊的計算范圍之類,可謂是一舉數(shù)得。
但他明顯低估了向陽敏銳的洞察力,畢竟站在他面前的并不是一個普通的十六歲少年,而是一個有著兩世靈魂的成年人。
后世的向陽經(jīng)過幾年工作的摸爬滾打,對察言觀色自然有著自己的見解,或許稱不上獨到,但比起這些半大的少年少女,毫無疑問要超出太多。
在陳宏俊一臉憤怒的過來開口說話時,向陽就從他眼里看到了那一抹得意,一個表面憤怒眼睛里卻有著得意的家伙,怎么能不讓人懷疑?
見向陽不說話,陳宏俊心下鄙夷,當(dāng)時在操場軍訓(xùn)時不是挺能耐么,虧得他還以為向陽是個爺們兒,沒想到遇到事兒也是這么孬種的貨色。
林歆蕊正好從小賣部買水回來,得知來龍去脈后有些不爽,正想喊人幫一下向陽教訓(xùn)那些家伙,就看到陳宏俊一臉憤怒的主動說要跟向陽一起去,連她都被陳宏俊蒙混過去,詫異的看了陳宏俊一眼。
“你們就不用去了,咱們又不是去打架的,現(xiàn)在剛開學(xué),三天后還要摸底考試,難道你們想給老班留下一個品行差劣的印象嗎?對方只有三個人,有我跟向陽一起去,他們要動手也會掂量一下,向陽,走吧!”
說到最后,陳宏俊忍不住沖向陽催促道。
看到陳宏俊似乎比他還急的樣子,向陽嘴角微不可察的翹起,點了點頭,率先朝外面走去。
全班只有兩個人注意到向陽隱晦的小舉動,一個是站在門口對著向陽側(cè)面的林歆蕊,一個是正對著向陽的孫佳。
兩人心里不約而同的浮現(xiàn)一絲疑惑,不知道向陽這個時候怎么還笑得出來。
看破了陳宏俊的小把戲,向陽并沒有揭穿,亦是有他自己的想法,他要讓陳宏俊主動露出狐貍尾巴,至于找上他的三個人,大不了跟他們干一架好了,畢竟自己也不是好欺負的。
廁所,張文三人正在抽著煙,等了一會兒以為向陽不會,張文把煙頭一甩,恨恨的罵道:“真是個孬種,這都不敢來!”
正好在這時向陽跟陳宏俊出現(xiàn)在廁所門口,其中一個跟班連忙示意張文,后者偏頭看了過來,隨即一臉獰笑,給身后兩人使了個眼色讓他們堵在門口后,這才走過去輕蔑道:“不錯,還真敢來,以為帶了個幫手過來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