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幾個人全都在耳室,根本沒有誰去過后藏墓室。那這跑步聲是怎么回事?魏來這時候好像也是聽到了跑步的聲音,臉色忽地一變,端起手中的獵槍來,咔嚓一聲,就是一個拉栓上膛:“這他娘的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你們先走,我不能就這么眼睜睜地看燈叔死!”我推了魏來一下,擰開裝著黑狗血的血瓶,澆了打尸鞭,就往那石棺上面沖。
“走!”忽地一只血手抓住了石棺的棺沿,燈叔滿臉是血的從棺中掙扎著爬了起來,對我大吼:“走哇!”
那蛇蛹怪物突然直挺挺地站起,一把掐住了燈叔的脖子。我大叫一聲“去你娘的”給自己壯膽,掄起手上的打尸鞭就去抽那蛇蛹。一鞭子掄過去,那蛇蛹竟然不偏不倚,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挨了我一鞭子。但說來也是奇怪,一鞭子下去,這蛇蛹竟然一點(diǎn)事情都沒有。
我心里頓時“咯噔”一聲,心說壞了,這玩意恐怕不是尸僵。
正在我慌神的時候,那蛇蛹伸出一只手,忽地抓住了打尸鞭,就往回拽。讓這蛇蛹這么一拽,連帶著我也往前移動了起來。我頓時嚇了一跳,看著那蛇蛹的恐怖模樣,這要是過去,還不得被活活咬死。立刻雙手一抓打尸鞭,使上了吃奶的力氣,就跟那蛇蛹拔河。
那蛇蛹的力氣明顯的比我大,僵持了沒幾下,就連人帶打尸鞭全都仰著身子一頭栽進(jìn)了那石棺之中。我頓時大叫一聲,就想往那石棺外面爬。忽地衣服被什么東西給抓了一下,刺啦一聲就裂開了一道大口子。緊接著就聽到了燈叔的大吼聲,與很激烈的打斗聲。我一個跟頭從那石棺中跳了出去,手電不知道掉在了哪里,眼前那是一片漆黑。突然一道手電光照射過來,我回身朝著石棺里面一看,只見那蛇蛹張開大嘴一口咬中了燈叔的脖子。燈叔身體顫動了幾下,把頭一歪朝著我這邊看了過來,嘴唇一張一合,像是在說著:“快走,快走......”
我咽了一口吐沫,邁著幾乎已經(jīng)快癱軟的雙腿一個勁后退。腦海之中那是一片空白,壓根不知道在想著一些什么。就在這時,“砰”的一聲槍響在墓室里面毫無征兆的響起,頓時給我從失神中驚醒了過來。我渾身一顫,下意思的抖了一個激靈,邁著非常踉蹌的步子就開始往著后藏墓室的方向跑。
一道手電光突然照射在我臉上,我抬頭一看,那光非常刺眼,不由得就用手去擋了一下,這才看清楚,是個根本沒見過的青年。那青年狐疑的看了我一眼,就把手電往那石棺的方向照去。他看了兩眼,神色一變,嚇得臉都白了,頓時大叫一聲“不好!”幾步就沖了過來,他這一跑,手中拿著的強(qiáng)光手電筒不斷搖晃,光線也是飄忽不定,我只看清楚他像是從口袋里面掏出個什么東西,兩手握了一下,就扔進(jìn)了那石棺之中。
“小心,陳九,快過來!”青年朝著耳室那邊喊了一嗓子,神情非常緊張。
魏來不知道從哪里竄了過來,端起手中的獵槍對著那石棺又放了一槍,也沒看打沒打中,她一把拉起我,就往后藏墓室的過道里面跑。
這時候腳步聲非常雜亂,根本分不清誰是誰。由于剛剛栽進(jìn)石棺的時候,腦袋頂上戴著的潛水燈也掉了下去?,F(xiàn)在我手中也沒手電筒,導(dǎo)致光線特別昏暗,壓根看不清楚東西。在一片漆黑中,依稀看到一個過道的輪廓,我們兩個幾步?jīng)_了進(jìn)去。緊接著兩三道手電光就照射了進(jìn)來,不過都搖晃的非常厲害,我瞇起眼睛一看,只見是陳九和梁昕還有那個沒見過的青年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
突然從后方半空中有個黑影飛了過來,一下子落到了過道前的地面上,梁昕拿著手電一照,頓時爆發(fā)出一聲尖叫,嚇得一下子攤到了那青年的懷里。她手中拿著的手電也是脫手而出,“咚”的一聲掉落在地。手電滾動了兩下,照向了一個方位。我順著那手電照射的方向看去,一張血肉模糊的臉出現(xiàn)在了我的眼前,那張臉上的眼睛還在大大的瞪著,嘴大張著,似乎是在喊著:“快走!”
我突然意識到,這是燈叔。這下內(nèi)心最后的一絲理智也被壓倒,不知道怎么地就癱坐在了地上。魏來過來拽我,我抬頭看她,大叫:“這是燈叔,燈叔死了!”
“你在不走,你也得死!”魏來抓著我的胳膊就往后拖,拖了沒兩下,見拖不動我,一巴掌扇在了我的臉上,罵道:“你他媽給我清醒點(diǎn)!”
這一巴掌來的可謂非常及時,把我從那種幾乎崩潰的情況中拉了回來。我咽了一口唾沫緩了緩神,從地上一個咕嚕爬了起來。那青年扶著梁昕與陳九先后趕到,對我們說:“帶沒帶手雷,把過道炸了!有多少炸藥用多少!”
魏來脫下包來,掏出了個炸藥包,甩手就給扔了出去。
這時突然從后藏墓室里面又跑出來兩個人,那兩人對青年喊了一聲“鬼爺”,便問什么情況。
我這個時候猛地醒悟過來,這個青年看來就是陳家的小掌柜的。聽魏來說起過幾次他的名字,貌似是叫陳殤。剛剛跑出來的兩個人,應(yīng)該都是陳家的伙計(jì)。不等這陳殤說話,那兩個伙計(jì)忽地往過道外面看去,臉色驟然一變,把身后的背包脫下?lián)渫ㄒ宦曂厣弦环?,就先后掏出來三四個炸藥包,一股腦的全都扔了出去。
“開槍,把炸藥引爆!”陳殤對魏來大叫一聲,轉(zhuǎn)身就往后藏墓室里面跑。
魏來一把端起手中的獵槍,對著一個炸藥包就是“砰”的一槍。她壓根來不及看,一拉我,跟上陳殤就跑。我們跑出了一段距離,不見有響動,陳殤猛地把頭轉(zhuǎn)回來,看著魏來說:“大姐,這到底打中沒有?”
魏來把槍豎起來,迅速拉栓上膛,又是咔嚓一聲,大叫:“可能打偏了!”
“我操!你這什么準(zhǔn)頭!”陳殤從口袋里掏出一把手槍,估摸著是想去開槍引爆炸藥。還沒瞄準(zhǔn)呢,猛地低頭往腰上一看,只見在他腰間掛著一個鈴鐺模樣的東西,發(fā)出著嗡嗡的悶響,且那鈴鐺也是震動的無比劇烈。
陳九忽地回頭,拿起手電往那過道照去,只見一個黑影已經(jīng)竄了進(jìn)來,嚇得他轉(zhuǎn)身就跑,大喊道:“我的媽呀,那玩意進(jìn)來了!”
“開槍?。?rdquo;魏來端起槍來朝著炸藥包就是一槍,迅速又去拉槍栓。
陳殤氣的一跺腳,又從口袋里面掏出個手雷,拔了引信就扔進(jìn)了過道里面,大叫道:“跑!”
“來不及了,你們快走!”陳家那兩個伙計(jì),突然掉頭往回沖,兩人抱著跳進(jìn)來的蛇蛹頂了出去。
“回來!”陳殤一聲大喝,氣惱地“哎呀”了一聲,就要去救人,被梁昕一把拽了回來。
緊接著就聽到過道那邊,傳來了一個陳家伙計(jì)撕心裂肺的痛叫聲,忽地一個人從那邊飛了過來,摔落在地。這一切的發(fā)生無比之快,近乎是電火之間。我剛剛回過神來,凝神一看,摔在地上的正是其中一個陳家伙計(jì)。
“砰!”
巨大的爆炸聲,突然響起。沖天的氣焰一下?lián)淞诉^來,火光頓時大亮,我的頭發(fā)都被吹到了腦后,不得已只好瞇起了眼睛。剛想跑,便被這撲過來的氣焰一下子給掀飛了出去。一頭撞在了后藏墓室的墓墻上,又滾落在了地面上,這才算是穩(wěn)住了身子。
爆炸聲接二連三的響起,一波連著一波,就跟到了現(xiàn)代戰(zhàn)場一樣。等到爆炸聲消失之后,滿天的灰塵夾雜著無數(shù)的小碎石頭四處亂飛,打到身上特別的疼。緊接著就聽到“轟隆轟隆”的巨石滾落的聲音,我從滿地灰塵中爬起,咳嗽了幾聲,甩了甩頭發(fā)上的灰塵,站起來一看,到處都是炸開的石頭,以及無數(shù)被壓碎的陶俑罐子碎片。
“咳咳......”不遠(yuǎn)處傳來了幾聲咳嗽聲,聽聲音像是魏來。
我大叫了幾聲鐵爺,魏來很快回應(yīng)我:“別吵,腦袋都快炸了!”
突然一道手電光亮了起來,打在我的臉上,我抬起手來擋了一下,瞇眼一看,是陳殤在看我。
陳殤看了我兩眼,就把手電朝著魏來那邊晃了過去,頓時響起來魏來的叫罵聲:“別他娘的晃我,想刺瞎我眼睛??!”
“你們看見小心了嗎?”陳殤突然大聲問道。
小心?那是誰?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難不成是梁昕?突然想起來,在主墓室的時候,陳殤也是叫的“小心”,原來是他喊的是“小昕”,是在叫梁昕。我操,叫的這么親密,這兩人還說不是來私奔的?打死我都不信。
陳殤話音剛落,就從一堆亂石下面爬起來兩個黑影,梁昕的聲音隨即從那邊響了起來:“咳咳......咳咳......我沒事,咳咳......你們怎么樣?”
“媽的,嚇?biāo)牢伊耍?rdquo;陳殤拿著手電朝那邊照去,只見梁昕正在用袖子擦著臉上的灰塵,便對梁昕喊道:“快過來。”
“這地上怎么有這么多陶俑碎片?”站在梁昕身后的陳九甩了甩頭,忽地朝著地上看去,非常不解的問我們。
梁昕搖了搖頭,說:“這誰知道,可能是陪葬品吧。”
說完這話,梁昕就邁腿往我們這邊走,走了沒幾步,突然停住了,她低頭一看,“啊”的一聲尖叫就喊了出來。
我們把目光全都移向了她的腳,只見此刻正有一只非常之慘白的手,死死地抓著梁昕一只腳的腳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