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別亂動,不然直接陷進去,在想出去可就難了!”我朝著范疇他們大吼了一聲,盡量保持鎮(zhèn)定,不讓自己因為慌亂而胡亂折騰。
我壓根不敢動,甚至連扭頭這個動作都不敢做,所以我根本看不見范疇和徐妍他們的情況到底如何。我話剛剛說完,就得到了范疇的回應(yīng),他應(yīng)了我一聲,沒有說多余的話。徐妍沒有說話,也沒有做任何回應(yīng),我心里有點擔(dān)心,便再次出聲問范疇,有沒有看到徐妍。
“沒看到她,眨巴眼的功夫就沒影了。”范疇的聲音有些驚疑不定,聽在我耳畔非常忐忑不安。
這時我的身體仍然還在處于下陷的狀態(tài),只不過比起剛才明顯慢了不少,漸漸周圍的黑沙就沒到了我胸口位置。我腦海之中是飛速轉(zhuǎn)動,想著應(yīng)對的辦法,可直到周圍的沙子沒到了我脖子位置的時候,我仍然沒有想出一個脫身的法子。主要現(xiàn)在我們的情況非常不樂觀,可謂是要裝備沒裝備,要救援沒救援。
隨著時間的增加,我是越來越心急,就如同是熱鍋上的螞蟻。心急如焚不說,關(guān)鍵是沒有絲毫的辦法。就在這個時候,我隱隱覺得一只腳的周圍有些異樣,只覺得這只腳旁的沙子在快速流動,正納悶的時候,突然一只手猛地抓在了我的腳踝上。
緊接著,我就開始急速下陷。事發(fā)突然,真的是連喊一聲都來不及,我整個身體就快速進入了黑沙之中,被周圍的沙子一擁而上徹底給埋了起來。一些黑色的沙礫進入了我的眼睛里面,這讓我不由自主的閉上了眼睛。下一秒,我就感覺自己沒法呼吸,一吸氣就有很多沙子往我的鼻孔里面灌,不得已之下我只好重重呼了兩下氣,把鉆進鼻孔里頭的沙子噴了出去。這一次有了教訓(xùn),我不敢再吸氣,只好像潛水一樣憋著氣。
與此同時,我感覺到身體周圍的黑沙開始飛快蠕動。某一瞬間,我猛然冒出一個念頭,這些黑色的沙礫可能是活的。可我知道這幾乎沒有什么可能性。此刻被黑沙子迷了眼睛,只覺得現(xiàn)在眼睛非常酸澀,眼角已經(jīng)不由自主的擠出了眼淚。所以目前這個狀況,我根本無法睜眼查看周圍的情形,只能憑著身體與周圍沙子的接觸來判斷情況。
從沙子的流失來看,顯然還在下陷,并且速度非??臁_@樣下去,遲早要完。就在我以為自己要葬身在這沙漠腹地中的流沙坑中時,身體突然懸空了。先是腳,然后是大腿,然后是整個身體。我勉強把眼睛張開一條縫隙,匆忙看了一眼。這一看之下,不由得就是嚇了一跳,我的判斷沒有出錯。此刻我整個人正是處于空中,并且飛快地朝著地面摔落。懸空感和急速下降的速度,以及耳邊呼呼的風(fēng)聲,告訴我這要是一家伙摔到底,就算是不死也要殘廢。
我心中一個發(fā)狠,拼著眼睛難受,也猛地把眼睛給徹底睜了開來。這時我身體的下降速度迅速飆升,越來越快,巨大的恐懼襲上了我的腦海。出于危機意識,我根本忍不住,就驚恐的大叫了兩嗓子。雙手在空中一個勁的胡亂揮動,嘗試著想抓到什么,緩解這種下降的速度。慌亂中也不知道到底抓到了啥玩意,只感覺手上一疼,我整個人都吊在了半空中。我緩了緩神,仰頭朝著自己手中抓著的東西看去。由于這地方光線非?;璋?,也看不太清楚那到底是個什么東西??瓷先ズ诤鹾醯模袷莻€粗大的藤蔓。只不過感覺上來說,這類似藤蔓的東西之上應(yīng)該有著不少小刺,不然肯定不會這么扎手。
現(xiàn)在我等于是整個人靠著一只手吊在了空中,身體在半空中來回晃蕩,我低頭瞥了一眼,黑漆漆的,根本不知道到底還有多深。我緊了緊抓著“藤蔓”的手,嘗試著用另一只手也去抓住這“藤蔓”,畢竟兩只手要比一只手用的力氣大,也更加保險。
我嘗試好幾次,這才堪堪抓住。剛剛做完這些,就聽的頭頂上方傳來了范疇的大喊聲,我仰頭一看,一個人影朝著我這邊快速砸了過來。我頓時罵了聲“操”,心說這要是一頭給我砸中了,那還有個好。我雙手抓著“藤蔓”晃蕩了幾下身體,稍微離遠了一些。等范疇快到近前的時候,再次猛地蕩了回去,松開一只手出來,一把抓住了范疇的上身衣服。
范疇怪叫著,身體一個勁的亂動,看那揍性像是在雙腳亂蹬。我急忙罵了一聲:“你大爺?shù)模隳懿荒軇e亂動!”
“大雨兒?”范疇可能是聽到了我的聲音,老實了很多。
我沒好氣的重重“嗯”了一聲,說:“我他娘的現(xiàn)在一只手抓著個像是藤蔓的玩意,你可別給我在亂動了。不然我們兩個都得摔下去,看這下面這么黑不溜秋的,估計高度不低,這要是一家伙摔下去,咱倆鐵定玩完。”
“那……那你可得抓牢了!”范疇聲音都打著顫,顯然是嚇得不輕。
“我知道!”我嚷了一嗓子,低頭去看范疇,光線太黑,根本看不清他,只能看見他的輪廓,不由得再次仰頭看了一眼頭頂上空,發(fā)現(xiàn)也是啥也瞅不見。
我咽了一口唾沫,滋潤了一下有些干渴的嗓子,沖著范疇的位置開口說道:“身上有沒有什么能發(fā)光的東西,趕緊找一找拿出來,看看這到底是個什么地方。最好快點,你丫的這么死沉死沉的,我怕自己堅持不了多久了。”
“你可得堅持住啊。”范疇現(xiàn)在聲音不止打顫,幾乎都快哭了:“兩條命呢,雨哥。不,雨爺,雨祖宗,你一定要堅持住。我可不想被摔成肉餅啊,我操!”
“不想死就他娘的快點!”我怒吼一聲,再次緊了緊抓著“藤蔓”的手,低頭去瞅范疇的位置。
他像是輕微地動了起來,給我的感覺,像是在自己身上翻找著發(fā)光物,我再次催促了他一聲。他應(yīng)了我兩句,猛地下方亮起了一團藍光。我凝神細看,發(fā)現(xiàn)他的一只手中正拿著一個熒光棒。
“幸虧我當初往軍大衣里頭塞了幾根熒光棒,這下可排上用場了。”范疇大笑兩聲,拿著熒光棒開始四處照射。我順著他手動的方向,借著他手中熒光棒發(fā)出的藍色光線,跟他一起觀察起了四周。
光線雖然不能照射到大部分范圍,僅僅只能照亮我們周身十幾米的地方,可是這樣的光線已經(jīng)足夠了。觀察了一遍,我發(fā)現(xiàn)我們兩個此刻應(yīng)該處于一個地下深洞之中。這洞到底有多深,還真是難以估計。我們僅僅挨著一面石壁,距離并不遠,這石壁呈現(xiàn)凹狀,雖然石壁上面怪石嶙峋,但從走向來看,這應(yīng)該是一個圓形結(jié)構(gòu)的地下深洞。
我突然意識到什么,猛地抬頭看去。在熒光棒藍色的光線照耀下,我終于看清楚了我手中抓著的到底是個什么東西。可真正看清楚之后,這才不由得讓我心里猛地一緊,嚇得差點松了手。
轟的一下,我整個腦子徹底炸開,只感覺頭皮發(fā)麻。我手中抓著的,竟然是一個鼠人的尾巴。
那鼠人被鐵鏈子拴著脖子,吊在了半空,一張跟白面粉似的臉垂了下來。除此之外,這鼠人兩只眼睛睜著,并且瞪的很大。嘴巴長著,伸出了一條細小奇長的舌頭。隨著我們的晃動,這鼠人也跟著晃動,尤其是那舌頭來回擺動,別提有多么瘆人了。
這時范疇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啊”的大叫一聲,驚恐的說道:“這……這是鼠人嗎?咋這么大??!”
我低頭看他一眼,在熒光棒藍色光線的照耀下,他的整張臉忽明忽暗,不過從他表情上看,顯然正處于巨大的震驚之中。
別說他震驚,我也覺得有些難以置信。這只鼠人和我們在地面上碰到的,可相差甚大。其它的不提,光是這身形,就差了十萬八千里。這只被吊在地下深洞里頭的鼠人,大小足足跟個身高一米八九的成年人差不多大了,身形非???,甚至可以說是肥碩,光從體重上講,起碼也有個一百五六十斤。我手中抓著的尾巴,更是非常粗大,堅持跟正常人的手臂不相上下。
要不是看這鼠人現(xiàn)在這慘狀,鐵定是已經(jīng)被吊死了。不然的話,說什么我也不敢就這么還抓著人家的尾巴。
“販子,還有幾個熒光棒?”我緩了下神,強行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低頭朝著范疇看去。
范疇仰著頭看我,身體不由自主地就晃了晃,扯著嗓子喊:“還有好幾根呢,具體沒數(shù)。”
我想了想,對他說道:“扔兩根出去,一根扔往下面扔,看看有多深。另外一根平行扔出去,看看這洞有多寬,另外看看這洞里頭還有沒有別的東西。”
“好咧!”范疇應(yīng)了我一聲,松開了抓著熒光棒的手。
那藍色熒光棒翻滾著在空中一個勁地亂轉(zhuǎn),快速朝著洞底跌落,我伸著脖子仔細觀看,想借著這短暫機會一窺地下深洞的究竟。
隨著熒光棒的快速移動,藍色光線不斷地照應(yīng)出了深洞下方的一些場景。剛開始還沒有什么,大概十幾秒后,在熒光棒散發(fā)的一團藍光照耀下,一根根鐵鏈冒了出來,緊接著我們就看到了一個個被吊死在空中的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