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咽了一口唾沫,也不知道是不是因?yàn)槭艿搅梭@嚇才產(chǎn)生的下意識舉動。反正這個舉動,讓我的神經(jīng)稍微放松了那么一絲。我以為可能是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再去看那玻璃窗戶,發(fā)現(xiàn)那張慘白的人臉已經(jīng)不見了。
難道真的是我眼花了?
心里頭我琢磨著,覺得有點(diǎn)不大對勁,又看了幾眼那出現(xiàn)過人臉位置的玻璃窗戶??傆X得似乎被一雙眼睛盯著,這種被偷窺感,讓我心里發(fā)毛,甚至慢慢開始有點(diǎn)坐立不安了。我掏出煙來,就想抽一根,找遍了全身,發(fā)現(xiàn)沒有打火機(jī),這才意識到打火機(jī)似乎早不知道什么時候給弄丟了。
在房間中,我胡亂找了找,在墻角那一堆生活用品當(dāng)中找到了一個塑料打火機(jī),點(diǎn)著了煙。我深深抽了一口煙,回頭問范疇:“你有沒有一種感覺,像是被人監(jiān)視?”
范疇向來心大,顯然不知道我在問什么,也肯定想不明白我為什么這么問。他茫然地朝我搖搖頭,說:“啥玩意?這現(xiàn)在哪里有人???”
徐妍突然站了起來,問我:“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我把頭一點(diǎn),指著玻璃窗戶,非常不確定的說:“剛剛在那邊,我看到了一張人臉。”
“人臉?”徐妍有些疑惑,朝著那邊看了看,發(fā)現(xiàn)什么都沒有,便勉強(qiáng)朝我擠出了一絲笑容,說:“你確定不是眼花了?”
“可能吧。”我說的很心不在焉,又抽了兩口煙,發(fā)現(xiàn)腦子里面亂七八糟的,也不知道在想著一些什么。
我甩了甩腦袋,開始尋思那密碼金屬盒子來。這是我到目前為止唯一的突破性發(fā)現(xiàn),我隱隱覺得那密碼盒子里頭的隕石非常重要。我開始在屋子里頭四處搜索,可是毫無發(fā)現(xiàn),那張床都快被我拆了,愣是連個金屬盒的鬼影也沒見著。
別說我了,范疇也是非常納悶,一連好幾次跟我說“這狗日的能把密碼盒子放哪呢?”
我們找半天,也沒有找到。范疇就跟我說,是不是根本不在這屋子里頭,會不會被鄭教授那孫子放在別的地方了。我心里也是一個勁地打鼓,覺得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性。徐妍這時提議我們出去看看,反正這屋子里都快被我們翻遍了,沒準(zhǔn)在外面能有什么發(fā)現(xiàn)。
我就問徐妍,是不是那密碼金屬盒被鄭教授隨身攜帶著呢,搜查的時候沒那么仔細(xì),別介給漏了。徐妍對我說壓根不可能,她搜的很徹底,那么大一個盒子,要是放在身上很容易就會被發(fā)現(xiàn)。
我們說著話,走出了屋子,一出來就不約而同的全都傻了眼。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一個地方,那是門前不遠(yuǎn)處的一塊空地上。瀝青石地板上有著厚厚一層沙子,沙子上面血跡斑斑,但是鄭教授的尸體卻不見了!
“我操!”我不由得直接就爆了粗口,四下環(huán)視一遍,走到了那塊空地前,再次茫然地看了兩眼,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范疇的聲音從我身后傳來:“這他娘的邪了門了!”
我扭頭回去看他,問:“該不能是鄭教授冤魂不散,詐尸了吧?”
范疇還沒有說話呢,徐妍就搶先說:“我們可都是活在二十一世紀(jì),長在紅旗下的人民,別扯那牛鬼蛇神。”
我朝她一擺手,說:“話是這么說,沒錯。其實(shí)我也是個無神論者,但是眼下這事你怎么解釋。該不能是那毒藥是假的,丫挺的壓根就是一假死?”
徐妍猛地一拍額頭,樣子看起來有些懊惱:“還別說,真有這種藥。”
“也就說,他自己又活了過來,然后趁著我們進(jìn)屋的功夫,自個跑了?”我扭頭看向徐妍,不置可否的問道。
徐妍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走到我身旁,低頭朝著地面仔細(xì)觀察,片刻后抬起了頭,看著我們說:“基本可以刨除這種可能性,你們看。”
頓了一下,徐妍指著地面,對我們說:“我當(dāng)時那一槍,由于角度的問題,直接打穿他的右手。這么短的時間,血是止不住的。你們在看這地面,要是他自己跑了,這地面上也應(yīng)該會有沿途留下的血跡才對。可是這地面,除了當(dāng)時他躺著的地方有一攤血,別的地方哪里還有血。”
聽她這么一分析,我頓時覺得這事有點(diǎn)邪門了。心里頭又打起了鼓,暗暗思索,難不成真是詐尸了?胡思亂想著,就感覺越來越瘆得慌。我本身確實(shí)是個無神論者,但眼下這事它沒法解釋啊。所以,就很容易往鬼啊神的上面想。
“誰!”范疇突然冒出一句話來,聲音很大,差點(diǎn)沒把我嚇?biāo)馈?/p>
我踢了他一腳屁股,罵了聲:“別一驚一乍的,人嚇人能嚇?biāo)廊酥啦唬?rdquo;
“不是。”范疇臉色陰沉不定,問我:“你剛剛是不是看見個人臉?在屋子里頭的時候?”
我點(diǎn)點(diǎn)頭,剛想說什么,猛然間意識到不對勁來,便問他:“你也看見了?”
范疇使勁點(diǎn)頭,抬起手指著一個方向,說:“就在那邊,晃了一眼,就沒了。”
“你們兩個,別疑神疑鬼的。”徐妍看起來也出現(xiàn)了一絲恐懼,說:“這天底下,哪里有什么鬼,都是封建迷信!我可是……”
沒等她把話說完,突然在范疇手指的那個位置,一個巷子的拐角處,出現(xiàn)了一張人臉。
那人臉非常怪異,斜歪著在空中,就那么一動不動。而且這人臉非常之白,簡直跟面粉一樣。沒有頭發(fā),光著腦袋,眼睛滴溜溜得轉(zhuǎn),看著我們突然特別詭異地笑了起來。一口沾著血的牙齒漏了出來,那樣子無比的瘆人。
“去你娘的!”徐妍也不知道是不是給自己壯膽子,怒罵了一嗓子,抬起手中的槍來,對著那人臉的位置就是“砰砰”兩槍。
子彈似乎是全部打在了墻壁上,冒出了一絲火花,轉(zhuǎn)眼就消失了。
而那人臉,在槍響的一瞬間,就隨之不見了。緊接著我們聽到了跑步聲,還有很急促的“吱吱”叫聲。
“媽的,肯定不是鬼!像是個人!”徐妍大聲一嚷,道:“追!”
我剛想說啥,只見徐妍已經(jīng)跑了起來。只好停下來,追上了去,緊緊吊在她的身后。一邊跑,我一邊觀察著四周。發(fā)現(xiàn)這個工廠,周圍非常的亮堂,抬頭一看,這才發(fā)現(xiàn)工廠中心處有著一個大煙筒,離著我們還有一段距離,那大煙筒上,看起來被固定了四個巨大的探照燈,朝著工廠四個方位投射著燈光。
我們追到小巷子的拐角處,徐妍突然停了下來,我沒有反應(yīng)過來,一頭撞在了她的身上。她的反應(yīng)倒是迅速,猛地就是一個側(cè)身,卸掉了我撞擊過來的力道,而后伸出手抓住了我的胳膊,沒有讓我摔倒。我剛剛穩(wěn)住身體,定神往身前一看,只見一具已經(jīng)被咬地破破爛爛的尸體出現(xiàn)在了視線之中。
“操!”我蹭蹭蹭連忙退了幾步,驚疑不定地看著那尸體,問身邊的徐妍:“你別告訴我,這是鄭教授的尸體?”
徐妍臉色非常難看,四下環(huán)顧,看樣子正處于高度戒備之中,看都沒看我一眼,自顧自的說:“看起來是的,從那衣服上分析,確實(shí)是鄭教授無疑。不過現(xiàn)在他的尸體,顯然被某種我們不知道的東西給啃了!而且,我覺得……”
她頓了一下,看向我說:“我們應(yīng)該也被盯上了。”
這時候范疇也到了我們跟前,一看那鄭教授的尸體,頓時握住了嘴干嘔了幾聲,擺著胸脯說:“這他媽咋回事?”
我急忙解釋了一下,他環(huán)顧四周,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突然嘶的一聲,猛地吸了一口涼氣,說:“剛剛那張臉,我就覺得古怪。”
他故意停頓了一下,走到了拐角的墻邊,回頭喊我們過去。我與徐妍對視了一眼,走了過去。范疇指著墻上的兩個血手印,再次開口對我們說道:“你們看,這剛剛肯定是有個人站在這,把頭伸了出去,偷窺我們。不過正巧,被我們看見了。”
讓范疇這么一說,我頓時也是明白過味來了。絕對的,剛剛有個人站在了這墻邊,用墻體擋住了身體,只是伸了一個腦袋在偷偷看我們。由于視線的關(guān)系,我們只能看到這人歪斜在空中的腦袋。
我尋思了一下,想了想,對他們說:“是不是人,還不好說。如果是人,那麻煩更大了。你們覺得有什么人,是吃人的?”
“廣東那邊不是傳說有人肉叉燒包嗎?”范疇可能是覺得氣氛詭異,扯了一句皮,緩解氣氛的壓抑。
我四下觀察著,嘴上也跑起了火車:“我操,那回頭可得去廣東嘗嘗。”
“你別人肉叉燒包沒吃著,在讓人家給你剁了當(dāng)包子餡。”范疇剛剛把話說完,徐妍猛地對我們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小聲的“噓”了一句。
我們不在說話,看向了徐妍。只見她像是非常認(rèn)真的在聽著什么,我和范疇對視了一眼,都不約而同的把耳朵豎了起來。
在小巷子的盡頭處,約有約無的傳過來一些聲音,聽了幾秒,我突然聽到了一種叫聲,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