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雪?
范聰當然記得,在半個月以前,夜總會的經(jīng)理,按照規(guī)矩給自己介紹一批新進的姑娘,其中一個豐乳肥臀的女生,吸引了自己的注意力,自己就留下來玩了兩天。
這個姑娘,說她叫任雪,是北華戲劇學(xué)院的學(xué)生。
在第一晚過后,任雪說,想去劇組跑龍?zhí)?,希望范少爺能安排下?/p>
范聰點了點頭,就給《我不是楊玉環(huán)》劇組打了個電話,任雪去應(yīng)聘了龍?zhí)?,想不到?yīng)聘上了女主角旁邊的龍?zhí)住?/p>
只是……在上次胳膊被許航打斷后,自己住院,再出院,還沒有見過任雪。
這也難怪,自己兩三天換一個玩物,這個任雪雖然漂亮,可跟夜總會其他女生比起來,還差一些姿色。
可是,她怎么會跟許航在一塊?
范聰?shù)纳眢w有些微微的發(fā)抖,轉(zhuǎn)頭對剛剛被自己踹翻的模特道:“去吧葉姐叫來。”
葉姐,天娛夜總會的經(jīng)理。
也是葉姐,把任雪介紹給自己的。
模特一聽,跌跌撞撞地走出去了。
沒一會,一身連體紅長裙、黑絲襪的葉姐,千嬌百媚地出現(xiàn)在門口。
范聰冰冷的面孔,道:“去把任雪叫來,一個小時內(nèi)過來。”
葉姐跟了范聰三年了,太了解范聰少爺?shù)男愿窳恕?/p>
越是冰冷的話,越是隱藏著極大的怒氣。
葉姐點著頭,說‘好’。
葉姐并不知道,范聰少爺為什么要召集任雪。
其實在范聰少爺住院時,任雪找自己來借錢,自己沒借給她,她就說要請假幾天,出去掙點快錢,直到現(xiàn)在也沒上班。
葉姐也挺好奇,在伺候范聰少爺?shù)臅r候,范聰少爺都會給錢的啊,那為什么任雪這姑娘還要借錢?
雖說不知道為什么,但現(xiàn)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必須趕緊通知任雪,趕緊過來。
撥出去電話前,葉姐突然想到,難不成是范聰少爺突然想念任雪的身體了?那就讓任雪穿得妖艷一些,再過來吧!
……
許航在網(wǎng)球廳門口站了一會,恰好門口也有賣水果的小販,就去吃了幾口香蕉。
沒一會,任雪就過來了。
看著此刻任雪的裝扮,許航再一次的怦然心動。
不同于之前的性感裝扮,她這次穿著一身白色休閑運動裝,就是外出跑步的時候穿的衣服,把她近乎完美的曲線身材,無遺地體現(xiàn)出來,腳上是白色運動板鞋,頭上扎著馬尾辮,臉上沒有絲毫的化妝。
一股青春美少女特有的氣息,撲面而來。
許航一時之間難以呼吸,這才是真正的‘天然去雕飾’的美女,跟那些濃妝艷抹比起來,好看一萬倍。
任雪笑著,說你一定等急了吧。
許航撓著頭,尷尬地笑著。其實之前許航計劃著,一見面就問任雪,那天在小樹林里原本計劃跟自己說什么,可一見這么美,瞬間忘了這事了。
任雪笑著,主動拉起許航的手,朝網(wǎng)球館里走去了。
顯然任雪是這里的???,一進去就有服務(wù)員打招呼,在這里也辦有會員卡。
倆人正準備開打時,一旁忽然又走來一個美女,估摸著比任雪大個五六歲,跟任雪像是好久不見的朋友,聊了起來。
許航理解到,這個美女之前跟任雪在網(wǎng)球館認識的,算是球友,今晚又恰好見到了她,見他們兩個打著,就提議也加入進去,三個人輪流對打。
許航當然同意了,可自己的球技實在太渣了,自己每上場,不到兩分鐘就下了,可她們兩個打著,卻足足能打十幾分鐘的樣子。
在吧臺拿了瓶礦泉水,許航坐在休息椅上,看著她們倆打球。
許航恰好坐在任雪的身后,此刻看著任雪來回跳躍的身姿,原本就比較偏緊身的運動衣,透出一種難以言喻的運動美感。
就好像一只純潔美麗的荷花,忽然隨風(fēng)舞動起來,那種美感會令人窒息的。
喝了一口礦泉水,忽地耳邊傳來一陣手機鈴聲。
轉(zhuǎn)眼一看,是任雪的包包里在響。
許航喊了一聲:“任雪,你手機響了。”
那邊任雪擦了擦汗,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走了過來。
看到任雪滿頭是汗的模樣,有一種荷花沾滿露水的美感。
任雪笑意盈盈地打開包,可看到手機來電的一瞬間,臉色一變。
許航注意到了她的變化,再低頭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面顯示出‘葉姐’兩個字。
許航正想問怎么回事?對面的美女喊了起來,說讓許航代替她繼續(xù)打。
許航拿過球拍,往前走了。
發(fā)球前轉(zhuǎn)頭看了一下,見任雪一邊打著電話,一邊往衛(wèi)生間方向走了。
對面的美女又催了一聲,許航趕緊發(fā)球了。
還沒打倆回合,任雪走到了許航身后,臉色沉沉地說著:“許航,我臨時有事,今晚就不玩了,我們回頭再約吧。”
“???”許航一時之間不敢相信,“怎么了?什么事???”
許航想,這事跟剛才電話里的‘葉姐’肯定有關(guān)系。
任雪佯裝出一點輕松的模樣,說:“沒什么……你跟李姐繼續(xù)打球吧,我先走了。”
說完,任雪對著對面的美女也叫了一聲,說自己有事走了。
不等許航繼續(xù)追問,任雪匆忙地收拾了下包包,轉(zhuǎn)身走了。
那邊李姐叫嚷著讓許航發(fā)球,可許航根本聽不進去。
按理說,任雪作為一個大美女,臨時有事走了,是很正常的事啊,可許航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尤其是剛才任雪的神情,原本是肆無忌憚的快樂,可在接了電話之后,猛地眼神里滿是憂郁和苦悶。
盡管任雪在極力掩飾著,可許航還是看到了。
隱隱的,許航覺得任雪肯定是有難言之隱。
她為什么要隱瞞著自己?
那晚在小樹林里,她是想跟自己說什么呢?
下意識地,許航把網(wǎng)球拍放下來了,跑出了網(wǎng)球館的大門,看到任雪的在旁邊一條小路上拐了。
許航跟在任雪身后,不動聲色地走動著。
任雪并沒有沿著大路走,而是一直走的小胡同,但也正因如此,許航才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
拐了好幾個彎,許航看到一座類似于劉莊的城中村。
許航認得這個村子,叫柳林村,是北華市里又一個著名的貧窮城中村。
可是,任雪來這干什么?
就算是去見朋友,任雪的朋友也不至于窮到在城中村住吧?
只見任雪拐進一間小房子里,類似于陳年的瓦房,然后里面的燈亮了。
許航站在外面街角等了好大一會,心想難不成是任雪的家在這里?
可她清麗脫俗的氣質(zhì),根本不像窮人家的孩子啊。
躊躇好久,許航?jīng)Q定打個電話試探下。
號還沒撥出去,那邊門開了。
許航急忙掛斷了電話,看到重新走出瓦房的任雪。
第一眼甚至都沒認出來,此刻的任雪,跟之前是大不相同。
黑色的絲襪配上紅色的高跟鞋,襯出挺拔而修長的美腿,豹紋的超短套裙,幾乎只要身子稍微前傾,屁股就能露出來。
上身穿的是黑色真絲緊身衣,有些透明,隱約能看到里面的文胸。
而且任雪的臉上,也是濃妝艷抹的,火辣的嘴唇,碩大的眼睛。
原本青春美少女才有的氣息驟然消失,此刻全都是濃濃的性感風(fēng)味。
許航立馬聯(lián)想到了夜總會里那些舉杯笙歌的女子。
打扮成這樣,任雪要干什么?
只見任雪走出城中村,攔住一輛出租車,走了。
許航跟在后面,也立馬攔住了一輛出租車,說緊跟著前面這輛。
司機一聽,特高興,說前面這的車司機總是搶他的客人,他絕對不會跟丟。
一路狂奔,車子開到了天娛夜總會的門口,停了下來。
一身性感的任雪下了車,司機也看到了,知道副駕駛這小子是跟著這個美女。
許航拿出卡付錢時,一旁的司機隨口說道:“聽說啊,這天娛夜總會,跟前不久被臭氣彈毀掉的卡薇夜總會,是一個老板。那個卡薇被毀了,沒人去了,都來這天娛了,其實還是一個老板掙錢嘛。”
許航一聽,身子一顫。
那個卡薇是范聰?shù)模@個天娛也是范聰?shù)模?/p>
任雪去范聰?shù)奶鞀室箍倳?,又是為了什么?/p>
許航只默默祈禱著,任雪不要跟范聰有什么關(guān)系。
下了車,緊跟著任雪。
只見任雪匆忙的腳步,進入了天娛的大門,另一個一身紅長裙、黑絲襪的熟婦,站在門口,似在焦急地等待著任雪。
任雪剛一進門,這熟婦就拉著任雪,往樓上走去了。
許航一進夜總會的大門,登時被嚇了一跳。
細數(shù)過去二十年,這還是第一次進入夜總會呢,只見大廳中嬉戲玩鬧的女子,有的是護士制服,有的是兔子裝扮,有的穿著白色連體長裙,襯得一身飄飄似仙的氣質(zhì),有的則恨不得只穿個裹胸。
還有這里的男人,也各個精心打扮,有露出肌肉的壯漢,有可以露出奔馳寶馬車鑰匙的土豪。
許航覺得,這個地方實在是太不適合自己了。
轉(zhuǎn)頭看到,在這個紅長裙黑絲襪的熟婦帶領(lǐng)下,任雪去了最上面的一個包間。
許航呆滯在原地,心想,可能是任雪的朋友,叫她一起去玩吧。
看著這喧嚷華麗的夜總會,許航猛然覺得,或許這才是真正的花花世界、滾滾紅塵吧。
而自己,不過是一個純屌絲罷了,根本配不上這樣的地方。
對于任雪這種有學(xué)歷有姿色,有氣質(zhì)的女生來說,輾轉(zhuǎn)于這樣的風(fēng)華場所,結(jié)交各種上流社會的人士,不是很正常嗎?
許航突然覺得很可笑,上次自己在火災(zāi)中救了任雪,感動之下說要一輩子陪著自己,自己還當真了?,F(xiàn)在想來,不過是一時激動的話罷了。
全身衣服不超過一百塊的屌絲,怎么配得上戲劇學(xué)院的?;?。
許航轉(zhuǎn)身想走,可再一想,不如走上樓梯,假裝路過包間門口,透過門縫看看,她跟誰在一起吧。
許航就走上了樓梯。
走到最頂層,看到在任雪進的包間外,站著兩個黑衣保鏢。
看著這黑衣保鏢的裝扮,許航猛然一驚。
記得當時范聰帶著一干人,要活活燒死自己的時候,那些保鏢也是長得這個樣子。
雖然許航可以確定這兩個保鏢,絕對不在那三十多個人里,但是,這種氣勢太像了。
許航有著不好的聯(lián)想。
抬起腳,許航直接往門口走去。
這兩個保鏢看向這個突然而來的小子。
雖然這倆保鏢也清楚,最近范聰少爺被一個叫做許航的孩子害得不淺,但他倆都是新來的,之前的保鏢都被范聰少爺下令王強給追殺了,所以他倆也不知道許航長啥樣。
“慢著。”一個保鏢伸出手擋住了許航,道:“你在這干嘛?”
“這……”許航不太確定到底是不是范聰?shù)谋gS,一時猶豫著,正在思索著該怎么敷衍。
可是,下一刻許航聽到——
包間里,想起了任雪尖銳而痛苦的聲音……
“少爺,不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