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防員、記者、廣大師生,都親眼看到,這個水槍噴出的水,的確沖在了這小子的身上。
只有戴著眼鏡的林清華看到,是沖在了這小子的臉上,然后這小子用雙手去擋水流,結(jié)果……
臥槽,咋又掉下去了!
這聲音,怎么好像許航??!
難不成,剛才軟梯最末端的,是許航啊?
林清華走上前,一腳踹在了消防員屁股上,厚道:“你他媽眼睛有問題嘛!怎么往臉上沖??!”
消防員撓著后腦勺,他本以為是水流太大,把這孩子沖進去呢。
……
直升飛機上,張凡和李歡已經(jīng)爬了上來。
任雪拼了勁地往上爬著,淚流滿面,并沒有回頭看。
爬到直升機上時,低頭一看,下面的許航已經(jīng)不見了。
任雪轉(zhuǎn)過頭,顫顫巍巍地看著張凡,不敢相信自己所想到的事,只好問張凡:“許,許航呢?”
張凡沒回答,苦悶著臉。
任雪勃然大怒,一把揪住了許航的衣領(lǐng)子,宛如女霸王般吼著:“我問你,許航呢!”
張凡被嚇壞了,剛才驚恐中緩過神來,有親眼看到好兄弟為了救自己,掉了下去,那巨大的悲傷和沮喪,灌溉了腦子。
張凡也哭了,語音不清地說:“掉……掉下去了。”
任雪癱軟了,轉(zhuǎn)頭看著飛機外,竟突然動了身子,也要跳下去。
還好張凡反應(yīng)迅速,立馬站在飛機出口,擺成‘大’字形堵住了出口,不讓任雪出去。
任雪哭著,淚水夾雜著嗚咽聲,絕望地喊著:“不……我要去救許航,我要救他,他是為了我們……”
李歡也從后面抱住了任雪,不讓她下去。
“nowwhatshouldIdo?”
忽然,旁邊傳來了一句英文。
三個人都錯愕了,看向一旁。
這時候才看到,這直升機上原來坐著兩個人,一個是露出半個身子對他們招手的黑瘦子,方塊臉短頭發(fā),像極了電視里總是講雞湯的一個企業(yè)家,另一個,則是戴著眼鏡的外國人,高個,文質(zhì)彬彬的。
張凡隱約有個人物浮現(xiàn)腦海,可自己不敢相信會是他。
只見方塊臉的黑瘦子說道:“Itdoesntmatter,heisasuperman,willbefine.Letsland。”
雖然張凡、任雪、李歡,三個人都不是主修英文,但還是聽懂了這兩句話。第一句是‘現(xiàn)在該怎么辦?’第二就是‘沒關(guān)系,他是超人,會沒事的。我們落地吧。’
轉(zhuǎn)瞬間,這個外國人扭著飛機上的方向盤,飛向一邊,朝著學(xué)校里的一個空地降落著。
與此同時。
林清華,記者,廣大師生,還有那個消防兵,都在苦苦地恨嘆著,剛才明明可以再救一個人的,可救這么又把她推向了火海。
可是,這時候……
一個身影,如同一道閃電般,從火海之中奔騰而出……
像是跑車的油門踩到底,像是身后被一群狼攆著——只見這個身影,從火海中沖了出去。
沒有一絲的猶豫河停滯,沖過了消防兵的旁邊,沖過了林清華的旁邊,朝著校園里唯一的河——廣場四周的小河,沖了過去。
‘噗通’一聲,這個孩子跳進了小河里。
包括記者在內(nèi)的所有人,一瞬間還沒反應(yīng)過來,以為剛剛發(fā)生的是錯覺呢?直到確定周圍人也看到了,才幡然醒悟般,欣喜起來!
四周議論聲,再次嘰嘰喳喳的響起來:
“臥槽,這不是剛剛被水流沖下去那小子嘛!”
“對啊,臥槽,剛才跑得像閃電??!”
“我看身影怎么像大神許航啊……”
……
一瞬間,記者,廣大師生,還有那個消防員,都來到了小河邊。
只見濕透了的許航,優(yōu)哉游哉地躺在小河里,慢慢地爬了起來,扭了扭脖子,按了按腰,道:“機智如我!”
……原來,剛剛被水流沖下去后,許航摔倒在了一片空地上。
小樹林里土壤柔軟,所以摔得不是很疼,許航站起身來,第一想法是自己完蛋了,這次再怎么跳,也夠不到軟梯了。
可是,再一想,完全可以趁著身上是濕的,冒險沖出去??!
于是,毫不猶豫的許航,朝著外面沖了出去。
幸好,燃燒了好大一會的樹林,加上消防員的撲救,火焰已經(jīng)不算太多了,許航硬跑出去,身上雖然仍感道難以言喻的燒灼感,但還不到致命的程度。
跑出火海,按照意識里小河的位置,直接沖過去跳進去了。
只是,萬萬沒想到,剛爬上來,只見這廣大的師生,校長,記者,消防員,都圍過來了!
林清華走過來,一把抱住了許航,老淚縱橫,親切道:“許航,許航,你活著就好!”
看到這一幕,記者和消防員們都濕了眼眶。
這時,‘隆隆’的聲音傳來。
大家轉(zhuǎn)頭看去,只見這架黑色的直升機,落在了旁邊的空地上。
飛機上先下來了三個人,當(dāng)然就是張凡、李歡、任雪。
其實剛才在飛機上,任雪就看到,一個身影竄出了火堆,往外跑了。
直覺告訴她,這可能是許航。
在直升機上,張凡把外套脫下來,系在了任雪的腰上,恰好掩蓋了她套裙被燒,只剩下安全褲的尷尬。
被許航外套遮蓋著臀部的任雪,依然有無限的韻味。
任雪先下了飛機,朝人群這里走來,扒開人群,看到了濕透了的許航。
任雪滿臉怒氣,像是巨大仇人般,死死地瞪著許航。
眾人被任雪的氣勢壓倒了,一時間沒人言語,同時一些圍觀的男生,也被任雪濕身卻玲瓏有致的身體,所吸引著。
許航也呆了,剛從死神那緩過勁來,看到任雪一臉憤怒,自己招她惹她了嗎?
“任雪,你怎么……”許航疑惑低聲問著,可還沒問完——
“啪!”
任雪響亮而干脆的耳光,抽在了許航的臉頰上。
“你為什么不管自己!要自己掉下去!也要救我們!”任雪憤怒地顫抖著,“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死的!”
許航支支吾吾的,不知道咋解釋,說“我……”
可,許航還沒說出來下個字,任雪一下子變了。
瞬間收斂了所有的憤怒,宛如脆弱而敏感的孩子,撲向了自己唯一的依靠般。
任雪撲在了許航的懷里,緊緊地抱著許航,淚水又浸濕了許航的領(lǐng)口,但緊貼的身子,像是在暗示著許航,以后要永遠不分開。
任雪用抽泣而戰(zhàn)栗的聲音,低聲說著:
“許航,你知不知道,我剛才好擔(dān)心你,好擔(dān)心你……好怕你死,我想下去救你,可他們不讓……許航,我真的好擔(dān)心你……”
許航一下子懂了,瞬間腦海里無數(shù)個愛情偶像劇的畫面踴過啊。
這就是……英雄救美,然后英雄也幸運地活下來,然后美人投懷送抱?
這尼瑪,太科幻了吧!
這應(yīng)該是哪個腦殘的網(wǎng)文寫手,才能編出的情節(jié)吧!
許航就這樣呆滯著身子,兩只手垂著,由任雪緊緊抱著自己。
任雪身上還有一絲溫暖,這感覺……挺舒服的。
一旁的張凡和李歡也感動著,瞬間哭了。
張凡按住了李歡的肩膀,也是一副劫后余生的悲壯模樣,道:“歡歡,歡歡,我們也是死里逃生,我剛才好擔(dān)心你,好擔(dān)心你……”
張凡作勢也要抱著李歡……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張凡的臉上。
李歡大吼著:“去尼瑪?shù)?,剛才是許航舍命救了我們,跟你有毛線關(guān)系!我喜歡許航,我要做許航的小妾!”
……圍觀的眾人,也感動著。
這時,一陣爽朗的聲音傳來:“哈哈哈……許航小友,果然神功蓋世,我就說嘛,這區(qū)區(qū)小火,應(yīng)該難不成許航小友的。”
許航被任雪抱著,一聽這聲音,立馬辨別出來了,是馬元!
尼瑪,原來是馬元開著直升機過來救他們了???可馬元不是說幫忙打119嘛!
而且,上次去他別墅,也沒有看到直升機啊!
一瞬間,所有人的關(guān)注點,轉(zhuǎn)移到了旁邊這個開著飛機的黑瘦老頭。
人群里已經(jīng)有人認出來了,低聲說著:
‘咦,這不是阿里吧吧的老板馬元嗎?’
‘對啊,長得很像啊。’
‘不會吧,馬元開飛機來救許航???許航是有多牛??!’
馬元笑著,走到許航身邊,親切地跟許航握著手,道:“許航小友啊,小馬我當(dāng)時正在跟朋友小飲幾杯呢,醉醺醺中接到你的電話,竟然說出‘幫你打119’這樣的胡話,實在是對不起啊。”
“啊……沒,沒什么。”許航?jīng)]想到馬元會解釋著。
馬元哈哈大笑著,道:“還好啊,有驚無險啊。掛了電話之后,我想了一會,覺得最快救您的辦法,就是開著直升飛機過去,但奈何小馬我的飛機沒在北華市,所以……”
馬元轉(zhuǎn)身,把身后的外國佬,拽到了跟前,道:“這是當(dāng)時跟我正在飲酒的朋友,美國的企業(yè)家,因為最近的G20峰會,才來到北華市的。本來今晚我做東,正在小酌,聽聞許航小友遇難,就讓我這朋友開他的直升機,帶著我一起過來了。”
“但因為天色已晚,飛機的司機也睡覺了,所以我這朋友就冒著險,自己開來了。”馬元笑著介紹著。
眾人把目光對正了這個外國佬。
只見他高高的個子,發(fā)白的頭發(fā),瘦削的臉龐上滿是皺紋,無邊框眼睛里閃爍著智慧的光芒。
最先有學(xué)生問出來了:“這不就是微軟的老板、世界首富比爾次蓋先生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