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之后,就看到江學府的臉色有些不自然,詫異道:“有什么問題嗎?”
“這個……我爺爺那人……不好相處的……”江學府支吾了一句,隨即嘆了口氣:“我安排吧,你們第一次進入這種深山區(qū)吧,看你那個女兒似乎有些受不了這樣的路程,今晚你們就好好歇著吧。”
說完讓方東人自己先回去,而他則轉(zhuǎn)身離開,一會兒功夫就轉(zhuǎn)進了一個胡同之中,看不見身影。
方東人站在原地半晌,沒有動,他越發(fā)的覺得,這件事沒有想得那么簡單,光是這其中的村民的阻礙就已經(jīng)讓他寸步難行。
山區(qū)農(nóng)村,條件差,沒有監(jiān)控之類的東西,而這個村子還是半封閉的狀態(tài),思維封建,這一個一個的問題,如果處理的不好,根本沒辦法進行。
一邊想著,他一邊輕車熟路的找到了江學府的家,就在他打算進去的時候,突然就是一愣,似乎有一種感覺從腦海中閃過,不過,這感覺一閃而逝,卻沒有抓住,總覺得有些不太對。
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到底是哪里不對,這不禁讓方東人感到了一種厭煩。
小桃已經(jīng)好多了,此時自己在屋子里泡了一碗面,找了個小馬扎坐在那,像是一只倉鼠一般捧著碗面吃著,見方東人回來,立馬麻利的又弄了一碗。
“帶我來有好處吧,至少你餓不著。”小桃得意道,方東人則翻了翻眼睛:
“可是帶你來,除了吃泡面也沒別的幫助,你包里都是什么呀?”
“……泡面。”
“……少吃點吧,對發(fā)育不好,別以為什么玩意都能泡大。”
草草的吃了幾口,也許是因為水土不服的緣故,方東人一點胃口也沒有,躺在土炕之上,一旁邊的小桃很快就進入了夢鄉(xiāng),看著房間之中漆黑的環(huán)境,方東人卻依舊有些睡不著。
農(nóng)村就這點好,作息時間很規(guī)律,一到晚上,路上基本就沒有什么人了,家家戶戶都熄燈睡覺,如果此刻站在大街上,你會發(fā)現(xiàn)自己仿佛身處于鬼蜮一般。
“也不知道外面怎么樣了。”想起剛才發(fā)生的事情,方東人更加的睡不著了,翻身坐起,到另一個房間看了看,這個房子有點像是連三間,以前的老房子基本上都是這么設(shè)計的,看了看另一個房間空著,說明江學府還沒有回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正想著回去睡覺的時候,突然眼角撇到了房門之上,這個房門還是老式的玻璃房門,玻璃上貼著舊報紙,外面的月光很亮,打在玻璃門上,感覺玻璃在發(fā)光一樣。
就這一眼,方東人突然愣住了,就看到玻璃紙上竟然映出了一個人影,人影一動不動的站在那里,應(yīng)該就是門外站著一個人。
“誰?”
方東人立馬問了一句,同時大腦飛速的旋轉(zhuǎn)著,這個人絕對不是江學府,如果是他,他不會站在那里不動,而且從影子的輪廓上看,這個人很高,相比較之下,江學府的身高也不可能達到。
話一出口,突然就看到那影子一下就消失了,方東人快速的反應(yīng)過來,一閃身到了門前,猛的拉開門沖到房間外,月光下,院子很亮,可是卻沒有看到任何人的身影。
詫異間,就看到江學府匆匆忙忙的沖進了院子,神色焦急,一看到方東人,立馬道:“不好了,人丟了,快來幫忙!”
“什么?什么人丟了?”
“小五,就是……就是今天死去江春生的兒子。”
話一出口,江學府就來拉他,方東人愣了一下,眉毛就擰了起來,怎么一來就出事了:“到底怎么回事?”
江學府一邊催他一邊快速的解釋道:“那個小五就是今天死去的江春生的兒子,他小時候發(fā)過高燒,把腦子燒壞了,和我年紀差不多,可卻是個傻子,不過有人說他當年那場高燒是因為仙家請他出馬,他沒干,所以就給他磨傻了,傻是傻了,可之后就變成了陰陽眼,能看到鬼怪,而今天似乎在江春生死了之后死看到了什么,所以才發(fā)了瘋,這種事情已經(jīng)很久沒發(fā)生過了。”
說到這,他嘆了口氣,似乎非常的鬧心。
方東人皺著眉跟著他,這才發(fā)現(xiàn),很多人都在后胡同的一個院子中,院子里擺放著一口薄皮棺材,不知道為何,竟然刷了紅色的油漆,直到湊近了一瞧,方東人才發(fā)現(xiàn),上面竟然是潑的雞血,也不知道這些人剛才究竟在干什么,把一個傻子嚇跑了。
村里的男人其實并不算多,大多都是四十來歲,年輕一點的都外出打工了,這么一召集,大概也有四五十個人,黑壓壓的占滿了院子中。
方東人站在后面,就聽到前面有人正在說著什么。
“小五應(yīng)該是跑進了山里,村子里哪個胡同旮旯我不知道,這么多人,愣是沒看到,一定是進山了。”
話音剛落,另一個人立馬接口:“也未必,要是跑南大河了怎么辦,黑燈瞎火的掉水里,就淹死了,我看還是分成兩批,一批去山里,一批去南大河。”
“就這么辦,快點找到他,本來就是苦命的孩兒。”
“沒錯,春生家就他這么一個兒子,頭七還要守靈,必須找回來。”
說這話,一群人就分批去找,一時間,村子里到處都是喊“五子”或者“小五”的聲音。
方東人這批是跟著進山的,其實他不知道該去哪,只是跟著江學府走,可是當他走過村子,去了村后的時候,他突然就愣住了,之前心中的那種迷惑似乎立馬變得清晰了起來。
直到此刻,他才漸漸的回過味道:“我說怎么感覺對這個地方這么熟悉。”
自語了一句,快速的看了看四周,站在后大道之上,看著下面的村子布置,他越發(fā)的肯定了自己的觀點。
當初和白小玲去梁永斌的村子時遇到了一個怪人,而那個怪人說自己在采風景,可是現(xiàn)在,方東人發(fā)現(xiàn),那個人很有可能就是前面兩個案子中那個隱藏的犯罪者。
因為這個村子的構(gòu)造竟然和梁永斌他們那個村子的構(gòu)造非常的相似,不僅如此,這里還發(fā)生了多起死亡案件。
“這絕對不是什么巧合。難道那個人去梁永斌的村子,其實是為了在這個村子里殺人?”
這么一想,卻又覺得不合理,那人絕對不會親自動手,那么也就是說,這個什么山神的鬼怪,其實就是有人利用這個傳說在殺人,而殺人的手法,說不定就是他教的。
發(fā)愣間,就感覺有人在推他,一回神,發(fā)現(xiàn)江學府詫異的看著他:“你……沒事吧,要是累的話,你回去休息也行。也是我太莽撞了。”
“不礙事,我們怎么找?”
江學府見方東人堅持,最后也沒再多說,遞給他一個手電,一邊指了指后山:“上山。”
隨著他的手指看過去,方東人發(fā)現(xiàn),這個村子的后山并不是一個高山,可是依舊樹林斑雜,一條蜿蜒的小路一直通向山林深處。
其他的地方,坡面很陡,就算有樹木遮掩,想要上去也不容易。
而小五進去的可能性不大,但是村民們卻非常的堅持,無奈之下,只能跟著一行人進了山林……
進了山林之后,人員漸漸的分散,能聽到各處都是喊叫的聲音,方東人本來跟著江學府的后面,可是走了一會兒之后,江學府就不見了。
樹林之中非常的黑,就算有手電的情況下,基本上也是只能看到前方不遠的地方,而其他地方就變得非常的模糊,按理說江學府也應(yīng)該和自己差不多,畢竟他是個老師,也不經(jīng)?;貋?,可是人卻在不知不覺間走散了。
一邊走著一邊觀察著四周的黑暗,其實這種時候,喊叫并不一定就是一個好的選擇,既然人已經(jīng)瘋了,那么喊叫對他來說,一定是一種另類的刺激,人在極度緊張的情況下,對聲音是相當敏感的,而瘋子更甚之。
所以,方東人只是觀察著四周,如果小五藏在某處,那么對于身邊的喊叫就一定是很害怕的,一旦發(fā)現(xiàn)那里不正常,那么小五就一定在哪里。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漸漸的方東人失去了方向,而四周的喊叫聲,似乎離自己越來越遠了,心中暗叫一聲糟糕,這樣下去,人沒找到,自己先丟了。
正想著回返的時候,突然自己身邊的一個草叢里傳來了“沙冷”一聲,方東人心頭頓時一跳,立馬頓住了身形,慢慢的偏過頭去看,就看到離自己不遠的一刻像是榆樹的矮樹叢之中,隱隱約約的好像有個什么東西正蹲在那里。
“嘶……”
方東人立馬深吸了一口氣,心中多少有些緊張,不自覺的握了握手中的手電,輕輕的向前邁了一步,就看到那樹叢再次撲棱棱的顫動了一下,方東人趕緊停了下來,心中砰砰砰的打起了鼓來,輕輕的將手電調(diào)暗,同時試探著叫了一聲:“小五?”
沒有人回答,而明顯的那樹叢抖動的越加的厲害了起來,方東人下意識的咬了咬牙就想要上前看個究竟,一步邁出,突然就愣住了,因為視線的緣故,他之前一直都沒有看到,樹叢下的地方,竟然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了一張漆黑的小臉,而這個小臉一直都在死死的盯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