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青山大學比往常更加熱鬧,明里暗里的崗哨,也給校園增添幾分肅殺氣息。
各類條幅高高掛在樓頂,迎風飄揚。
“樹百年報國志,做世紀棟梁才。”
“天行健,君子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厚德載物。”
“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
“千錘成利器,百煉成純鋼。”
看上去,這些標語肯定不是出自同一批人,畢竟現在是百花齊放的年代,文武雙全已經被賦予了新的時代意義。
忽然,身后傳來一串急促的腳步聲,只見一個滿頭大汗的胖子追了上來。
“老秦啊,等等我。”
秦明仔細打量著面龐變得消瘦許多的楊光,看到他的雙目已經漸漸恢復了神采,秦明就知道楊光已經從于晴晴那次打擊中恢復了過來,心中一塊石頭終于落了地。
“聽說今天論劍大會就要開始了,你知道嗎?”
“知道。”
楊光雙手撐住膝蓋,喘著粗氣,“可惜啊,這次全都是個人賽,不然憑你的球技,應該能在那些大人物面前露露臉,說不定就被人家看上了,以后飛黃騰達,哈哈。”
秦明笑而不語。
楊光盯著他的臉色看了半天,“靠,我專門來提醒你個傻X,你倒是給點反應啊。”
“做人要低調。”
“呸,低調個毛,你再低調,這輩子都別想翻身了。”楊光一聲嘆息,拍著秦明的肩膀道,“咱哥倆都是胸無大志的人,不參加就不參加,看熱鬧也成。聽說這次紀紅拂也要參賽,我得見見這位傳說中的大才女到底長的漂亮不漂亮。”
“才女,我也要見識見識當今才女所謂如何。”一個聲音在秦明身后突兀響起。
秦明深吸一口氣,心中直犯嘀咕。爛柯人在家里快憋出病了,說什么對弈平臺上找不到對手,死活非要出來透口氣,秦明是萬般無奈之下,把這老人妖帶出來散步,現在心里面還打鼓呢,就怕說著說著,一道誅邪神雷落下來,連帶著把他也給劈了。
一個千年老妖怪在人間四處游蕩,天庭巡邏隊不劈他才怪,秦明甚至懷疑這老人妖是存心報復自己昨天嘲笑他不懂科學,所以心懷怨恨,想要借天庭之手滅了自己這個還不成氣候的小妖。
“快點,馬上就要抽牌了。”
“等等我,喂,麻煩前面的同學讓一讓,別擋道。”
幾個神色焦急的學生從二人身旁擠了過去,楊光見狀拉著秦明說道:“走,去看看咱們學校都有哪些風云人物。”
秦明望著楊光那一臉色瞇瞇的神色,沒好氣道:“你是想看那個妞胸最大吧。”
被揭穿了心事,楊光哈哈一笑,“書上還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呢,我去看妞,天經地義,孔夫子來了,都要夸我學問深。”
爛柯人聞言冷哼一聲:“紈绔子弟!”
跟著人群來到廣場,學生會的人正在維持秩序,人群分為兩撥,人數較多的一方正在排隊入場,另一邊人數較少的是準備參加這次擂臺賽的選手,現在他們正在進行編號抽簽,拿到號碼牌的選手會被引到一個專門的選手休息區(qū),等待接下來的比賽。
參賽選手人數不算太多,粗略看去,文武人數相差較大,選武的人數明顯要多于選文。這可能跟建國不足百年,習武風氣正盛有關。
另一方面,打破了千年儒家文化的樊籬導致社會世風日下,禮樂崩壞,人才都聚集到了政商兩界,文人地位已經大不如前。
這時,人群中忽然發(fā)出一片驚呼,只見一名身穿燕尾服的少女挽著一身盛裝打扮的李晚秋緩緩行來。
男扮女裝的夏雪曲線畢露的身材被裹在緊身的燕尾服下,頭發(fā)高高挽起,露出雪白的脖頸,舉止間刻意顯露出來的英姿,襯托著他那張禍國殃民的容顏,別有一番另類風情。
夏雪停下腳步,伸出一根纖細的蔥白玉指,輕輕地在托起李晚秋的臉龐,故作粗鄙的說道:“花姑娘,給小爺笑一個。”
李晚秋在夏雪柔若無骨的腰肢上狠狠捏了一把,佯怒道,“討厭,說了不許再調戲我!”
夏雪揉著腰上的軟肉,郁悶道:“我好心幫你來伴奏,你還謀殺親夫!”
李晚秋笑嘻嘻望著她,眉毛彎彎,“不如我們就做那真夫妻吧,好不好呀?”
夏雪舉手投降,“饒了我吧,下次我不敢了。”
李晚秋哼了一聲,撇撇嘴,不依不饒地在夏雪身上一陣亂摸,直到后者一陣臉紅心跳,方才罷休。
“停手停手,我怕了你,我?guī)湍銑Z得花魁還不行嗎?”
“呸呸呸,什么花魁,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嗎?”
“好好,那就咱們姐妹齊心,干掉那些礙眼的小浪蹄子,成不成?周先生的曲,方才子的詞,我就不信,這次誰還能勝過咱們。”
忽然,夏雪輕咦一聲,“那個人……”
李晚秋順著夏雪的目光望去,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哦,咱們李大小姐春心萌動了?”
“呸!誰會看上他!”
夏雪仔細盯著李晚秋的眉眼瞧,“你要是對他沒意思,生什么氣呀?”
“我跟他沒有半點關系!”
“都手牽手了……”
“那是個意外!”
“走,過去調戲調戲他。”
“我不去!”
“不去可不行,這兩天心情不暢,正好拿他出出氣。”
看到夏雪和李晚秋攜手而來,人群立即騷動起來,男生們個個挺起胸膛,擺著各種各樣自認為充滿吸引力的poss,像是一只只開屏孔雀,瘋狂向外散發(fā)出荷爾蒙的氣息。
“看我了,看我了,夏雪剛剛看我了,她一定是愛上我了!”
“滾蛋,夏雪看的明明是我!”
“是我先來的,明明是我先!”
幾個男生為了夏雪到底是在看誰,起了爭執(zhí),差點動起手來了。
令人感到有些意外的是,男生們討論的多是夏雪,卻很少提及旁邊的李晚秋,或許是在他們看來,李晚秋那種恬淡的性格,沒有熱情似火的夏雪更具有誘惑力吧。
隨著夏雪和李晚秋過來,人群安靜下來,楊光滿臉錯愕,心里一百二十個不敢相信,夏雪怎么朝自己這邊走過來了?難道自己這塊爛木頭也能逢春?
然而很快,楊光的幻想就破滅了。
夏雪眼神中帶著一絲意味難明的情感,語氣像是責怪,又像是惱怒,“秦明,你為什么不參加比賽?”
秦明還未開口,夏雪接下來的話仿佛一磅炸彈丟進了人群中,把人轟得外焦里嫩,“不成名,你怎么上門提親?”
話剛出口,夏雪忽然面頰通紅,這才意識到剛剛的話有歧義。
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這是在主動求婚呢,夏雪像是在調侃,她很想看看眼前這個男人還能給她帶來什么驚喜。
李晚秋蹙起娥眉,“憑你的球技,武榜前十還是有希望的。”
“虛名而已。”秦明無所謂道。
李晚秋眉毛一挑,露出個輕蔑的笑容,“就怕你連這虛名都搶不到。”
秦明笑了笑,“我是來拿冠軍的。”
此言一出,原本看熱鬧的人群轟然大笑。
冠軍?論劍大會的冠軍豈是那么好拿的,不僅需要有過人的才學,還要有強健的體魄,必須是文武全才才行。
去年的大會冠軍已經被國安部給挖了過去,聽說上崗就是實職副科級別,前途無量,真正詮釋了什么叫做一步登天。
你這傻叉又是哪塊料,膽敢大言不慚說拿冠軍?
李晚秋臉色有些難看,拉了拉夏雪的手。
夏雪臉上浮現出古怪之色,“呵呵,有志氣!”
說完,兩人落荒而逃,看她們的肩膀一聳一聳,仿佛在刻意憋笑。
“這小子真好玩,你看他剛才說的一本正經的,我差點就信了。”
李晚秋伸手在她腰上一掐,“看看你,眼睛都笑彎了,你該不是對他動心了吧?”
夏雪輕笑道:“怎么可能,我會看上那個土鱉?”
“可是你最近提起他的次數,明顯多了呀。”
“還有這事?哎呀,無所謂啦,反正文武雙榜,只要他能進前十,我就大發(fā)慈悲,以后不再罵他啦。”
李晚秋若有所思,“我總有一種感覺……”
“怎么了?”
“他好像是認真的。”李晚秋回想時那雙堅定的眼神。
夏雪撲哧一笑,“不可能的,別說王天鵬了,他連那四個書呆子一關都過不了,更何況,這次大會,可不是一般的難,沒看連咱們紀大才女都下場了嗎?”
只見前方行來一名懷抱古琴的翩翩少女,紀紅拂今天沒有穿那身顯眼的漢服,而是穿了一套緊身運動服,外面套了一件紅色大氅。
人人都知道紀紅拂琴棋雙絕,但很少有人知道,紀紅拂還是一位古拳法“心意把”傳人,紀紅拂并不甘心做一個相夫教子的傳統女性,受到西方新時代女性思潮的影響,加上本身性格偏向獨立自主,紀紅拂從來就認為,男人能做的事情,女人一樣能做,她不是張愛玲,她是撒切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