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把楚歌送上公交車,我緩步往家走,想到楚歌最后連湯帶料的吃完兩大碗麻辣燙就哭笑不得??磥硪院蟮膶W(xué)武時間,我應(yīng)該不會太無聊。
回家洗完澡躺在床上,我看了眼被我隨手丟在床頭的時間孔,想了想,還是把它拿了過來。
我得知道梅楠到底有沒有脫離危險,要是只等阿鑫來找我,還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
半夜十一點,醫(yī)院里很安靜,梅楠躺在病床上,臉上的呼吸器沒有了,旁邊的心電圖顯示,她的情況很穩(wěn)定。
我驟然松了口氣,還好還好,人沒死。
我原本還期望她能中途醒來再給我透露點信息,結(jié)果在我能看到的那一個小時里,畫面完全是禁止的。
從頭到尾,都只有熟睡的梅楠一個人,不見阿鑫。
難道他已經(jīng)來找我了?
我疑惑的想著,又覺得不對,阿鑫對梅楠那樣忠心,以他的性格,絕不會在這種緊要關(guān)頭離開梅楠。
除非,他有不得不這樣做的原因,就是那把幾乎等同于梅楠性命的鑰匙。
想到這里,我繼續(xù)拿時間孔看了起來,這次是阿鑫的未來。
同樣是三更半夜,阿鑫在高速公路上,我能看的那一個小時,就是他車不停輪的趕路……我想呵呵了。
拿下時間孔,我無語的看著還在看哆啦A夢的藍(lán)胖子,問出了我心里一直疑惑的事情:“為什么你的道具都有使用限制啊?”
電腦屏幕上不停變換的畫面導(dǎo)致映照在藍(lán)胖子臉上的亮光也一閃一閃,明暗不定,只聽它的聲音幽幽的,再沒有從前的活潑:“沒有限制,又怎么試驗?zāi)兀?rdquo;
心猛地一跳,我瞪大眼睛,眼睜睜的看著它突然變成了一個黑乎乎的人影,發(fā)出金屬一樣冰冷的聲音:“好好享受,它給你帶來的一切吧。”
“??!”我猛地從床上彈坐而起,呼吸急促。
怎么回事?是、是夢嗎?
此時天已經(jīng)大亮,我手上還拿著時間孔,冷汗布滿全身。
又是那個聲音,為什么,我總能夢到這個聲音?
一次是巧合,那兩次呢?也是巧合嗎?
拽緊時間孔,我皺緊眉頭,抬頭看了眼睡在床腳的藍(lán)胖子,極度復(fù)雜的情緒在心里蔓延開來。
刷完牙洗完臉,準(zhǔn)備出門的時候,我回頭看了眼已經(jīng)睡醒,此刻正趴在窗邊探著腦袋往外看的藍(lán)胖子,心里微動:“哆啦A夢,你想出去看看嗎?”
“可以嗎?”藍(lán)胖子立刻回過頭來,兩眼亮閃閃的看著我,那里面充滿向往和期待。
我默默檢討只顧著索取道具的自己,完全忽視了,其實他也是有人類感情的,以他的心智而言,應(yīng)該還是個五六歲的小孩子。
走到他跟前,我彎腰拍了拍他的腦袋:“你能把自己變小嗎?就這樣出去,會嚇到別人的。”
藍(lán)胖子立刻舉手表示:“我有道具!”像是想到什么,他有些失落的放下手,搖搖頭:“可是不行,我只能拿主人需要的東西。”
“那好,我需要一個可以讓你隨意變大變小的道具。”
聽我這樣說,藍(lán)胖子再次咧嘴笑開了花,忙從口袋里掏出一個……“收縮布!”
那是一塊一面白色,一面黑色的方形綢布,他高高舉起這塊布遞給我:“這是收縮布,用白色這一面蓋住我,我就可以變小啦。”
我依言照做,就見被布蓋著的藍(lán)胖子,瞬間變得只有我手掌那么大。
把他放進(jìn)書包前,我又不放心的叮囑了一句:“記得啊,有其他人在的時候,千萬別出來,也不能發(fā)出聲音,知道嗎?”
“嗯吶嗯吶。”藍(lán)胖子連連點頭。
……
因為那個詭異的夢,我騎車去學(xué)校的路上都是心不在焉的,還差點撞了墻。
倒是書包里的藍(lán)胖子很高興,他大概已經(jīng)偷偷爬了出來,時不時就發(fā)出一聲“哇”的驚嘆。
我想著,他現(xiàn)在那么小,就算被人看到了,估計也只會以為我幼稚的還帶著玩具上學(xué),就沒管他,任由他把外面的世界看個夠。
進(jìn)了學(xué)校,把車鎖好,我朝教室走的時候,突然覺得學(xué)校里的氣氛不太對勁。
倒不是很凝重的那種,而是和我擦肩而過的每一個學(xué)生或老師,都用一種異樣的眼光看著我,甚至還有學(xué)生特意跑過來,對著我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其實這種情況也不是第一次發(fā)生,還記得上回我打倒田富那些小混混的時候,他們也是一路對我行注目禮,可那些目光都是驚奇的,沒有一點惡意,不像這一次,那眼神藏有掩飾不住的鄙夷和探究。
我忍不住停下來,回望過去,那些人連忙移開目光,腳步匆匆,像是生怕我會一言不合就沖上去揍他們。
可是等我繼續(xù)目不斜視的走,同樣的視線再次掃射過來。
出什么事了這又?
“哇,這學(xué)校好漂亮。”我正疑惑著,突然聽到身后傳來藍(lán)胖子小小的驚嘆聲,我一驚,該不會是藍(lán)胖子被發(fā)現(xiàn)了吧?
剛想把書包拿下來看一眼,肩膀猛地被人勾住,我的身體就這樣被對方拖著往前走。
“臥槽!田富你干嘛?”看清對方的臉,我掙扎著喊了一聲,他氣力卻出奇的大,一直到學(xué)校外墻的墻角才松開我。
田富臉色難得嚴(yán)肅,盯著我問道:“你知不知道,你出名了?”
“到底怎么回事?”聽他的意思,似乎不是因為藍(lán)胖子。
田富掏出手機(jī),點了幾下遞給我:“你自己看!”
他點開的是學(xué)校論壇,論壇最上面有個最火的帖子:驚爆!本校某方姓老師竟是高級會所公主,還和自己的學(xué)生激吻……
方姓老師?公主?那不就是我們班主任方雪?!
我愣了一下,忙點進(jìn)去看,里面沒什么文字,直接上了一張高清大圖,正是方雪被按在墻上狂吻的畫面,然而,壓著她的男人卻不是我上次看到的那個禿頂男人,而是……我?!
好死不死的,那面墻上還貼有紫荊會所的名字,而圖片下面還附贈了關(guān)于紫荊會所的詳細(xì)介紹。
“P的!這照片絕對是P的!”我捏緊手機(jī),沉聲道。
田富點點頭:“我也覺得是P的,可現(xiàn)在的問題是,你們班主任的的確確是那個會所的公主,如今全校皆知,她要怎么辦?”
是啊,現(xiàn)在全校都知道她在會所做公主,只怕再沒辦法在學(xué)校立足。
可是這件事,除了我和田富,還有誰知道?
下意識的,我看了眼田富,他立刻跳腳:“師父!我可是你徒弟!你難道還懷疑我?!”
我有點尷尬,但心里也明白的很,這事的確不可能是他說出去的。
他雖然有時候渾了點,但基本的信義還是有的,既然答應(yīng)我不會說出去,就一定不會說出去!
可,不是我,也不是他,那還能有誰?
我正想著,猛地聽到一聲怒喊:“郝凡!”
我回頭看去,就見方雪紅著眼眶,怒氣沖沖的跑過來,二話不說,揚手甩了我一巴掌。
“啪!”
重重的一巴掌,臉上頓時火辣辣的疼。
我被打得措不及防,愣了一會兒,見她再次揚手,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沉聲喝問:“你干什么?!”
“你這個王八蛋!小人!偽君子!”她不停的掙扎著,手掙不開,就拿腳踢我,高跟鞋的鞋尖重重踢在我腿上,鉆心的疼。
“嘶……”我倒抽口涼氣,一把將她推開,也顧不上她是不是女人,是不是老師,胡亂罵道:“你他媽是不是瘋了!”
“是!我是瘋了!”方雪猛地抬起頭,我渾身一震,只見她臉上滿是淚水,哭得一團(tuán)糟:“我是瘋了才會相信你不會把我的事情說出去!我是瘋了才會以為你是好人!我是瘋了才會……才會……”
她哭得氣喘,好半天才接著說:“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可以,沒關(guān)系,我不介意,但你為什么要毀約!現(xiàn)在好了,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不要臉的陪酒小姐,我不僅丟了工作,還要受萬人恥笑!你滿意了?你是不是滿意了?!”
說到最后,她沖我嘶吼著,然后跪倒在地上,失聲痛哭。
我心里一團(tuán)亂,煩躁不堪,好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她這是……以為是我把她的事情說出去的?
走到她跟前半蹲下來,我低聲道:“不管你信不信,這件事,不是我說的。”
“不是你,那還能有誰?田富嗎?那你們也是一伙的!”方雪一邊哭一邊喊,梨花帶雨的樣子,我見猶憐。
我皺眉道:“你有仔細(xì)看過那張照片嗎?上面還有我,你覺得我還會特意把自己P上去?”
“照片?”方雪愣了,帶著淚痕的臉抬了起來:“什么照片?”
“你不知道?”我詫異了。
方雪恍惚的搖搖頭,喃喃道:“我一來就發(fā)現(xiàn)同事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還有……還有那個李老師,直接把我拉到角落問我……問我一個晚上多少錢……”
后面的話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停了一會兒她才接著說:“是他告訴我我的事情全校皆知了,我沒多想,第一反應(yīng)就是你把事情說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