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被壓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我的班主任,方雪。
這……救,還是不救?
你說救吧,我又不是個喜歡以德報怨的人,不救吧,我特么就不是人了!
我扭動手腕,慢悠悠的走過去,輕輕拍了拍致力于啃吻的禿頂男人的肩膀:“先生,你錢包掉了。”
“給老子滾一邊去,沒看正忙……唉喲!”
在他抬頭怒罵的一瞬間,我一拳照著他的眼睛重重?fù)]了下去。
趁著他捂眼的時候,我又朝他的大肚腩狠狠踹了一腳,直把他踢翻在地。
“你……”方雪睜開眼睛,愣愣地看著我。
擔(dān)心和這禿頂男人一起來的人會出來尋仇,我果斷拽過她的手腕大踏步朝門口走,邊走邊道:“先離開這里再說。”
能來這里消費(fèi)的男人大多是非富即貴的,我人體骨架的力量又已經(jīng)用過一次,要真來了幫手,我不能保證自己能對付。
看來報武術(shù)班的事情,必須要提上日程了。
快到大廳的時候,方雪突然拉住我:“等等。”
“又怎么了?”我不耐煩的回頭看她,她像是被我嚇到了,粉唇囁嚅著,半天才說:“從后門走吧,后門是員工通道,他們不會想到要往那邊追。”
我想想也是,跟著她朝后門走去。
出了后門就是一條昏暗的巷子,她帶著我七拐八繞,快上大馬路時,她停下來,背對著我,聲音硬邦邦的:“郝凡同學(xué),今天你就當(dāng)沒有見過我!”
媽的,又是這種命令式的口吻!
我很不爽,陰陽怪氣的笑道:“老師吩咐,學(xué)生一定遵命。”
我刻意加重了“老師”兩個字的讀音,也算是給她提個醒。
離得近,我清楚看到她的身體抖了一下,不過她什么也沒說,就低著頭徑直往前走。
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總感覺她似乎有點(diǎn)不對勁,我咬咬牙,干脆不遠(yuǎn)不近的跟在她身后,同時默默吐槽自己:我特么真是沒臉沒皮!
走在前面的方雪兩手抱在胸前,低著頭步履生風(fēng),急匆匆的像在逃避什么。
斑馬線旁的紅綠燈顯示的是紅燈,她卻看也不看,直接橫穿上空蕩蕩的馬路,我忙緊走幾步跟上去,陡見一輛車沖破夜色,朝這邊飛速駛來。
“小心!”
眼看她還在往前走,我驚得大喊一聲,來不及多想,急急拿出我百米沖刺的速度飛撲過去,一把抱住她往路邊滾落,幾乎就在同時,車子擦著我的手臂沖過去,融入夜色。
麻痹的,不是市中心就能這樣肆無忌憚的飆車嗎?草!
我心里咆哮著,抱著方雪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停下來,右手臂上傳來一陣火辣辣的刺痛。
“你、你沒事吧?”剛剛停下,方雪急忙從我懷里爬起來,驚魂未定。
她顯然被嚇得不輕,眼圈紅紅的,臉上竟然還有淚痕。
我翻身坐起來,皺眉道:“你怎么回事?小學(xué)生都知道不能闖紅燈,你身為老師居然還不知道嗎?”
這下子,我也懶得再管她是不是班主任,是不是掌握著我畢業(yè)的生殺大權(quán)了,要知道,剛剛她差點(diǎn)被那車撞飛啊,我這也算是救了她的命,這么大的人情,我就不信她還會以怨報德!
方雪果然沒話反駁,只固執(zhí)的問:“你有沒有事?”
“當(dāng)然有!”這么大的人情肯定得落實,我立刻把我受傷的手臂晾給她看。
其實在地上滾的時候還沒怎么樣,就是被擦的那一下,直接把我小臂上連皮帶肉擦下來一大塊,還真有點(diǎn)血肉模糊的樣子。
我正想著,就感覺手臂上一涼,柔滑的觸感瞬間侵襲而來。我低頭一看,原來是方雪輕輕握住了我的手臂,另一只手直接將她自己抹胸小背心上的花邊撕下來,小心翼翼地擦拭著我傷口周邊的灰塵。
這下我又有點(diǎn)不好意思了,正想說我自己來,就聽她說道:“我送你去醫(yī)院吧。”
“不用了,我……”我剛要拒絕,又聽她說:“不去就是看不起我。”
“誒?”我傻眼,去不去跟看不看得起她有半毛錢的關(guān)系?
到最后,我還是跟她去了醫(yī)院。
在出粗車上,我接到田富的電話,他問我是不是去火星上面撒尿了,我淡定的回了個:“不,是土星。”就把電話掛了。
醫(yī)院永遠(yuǎn)不缺病患,即使是大半夜,掛號隊伍也排起了長龍。
我百無聊賴,四處亂看,方雪就站在我身邊沉默著不說話,裸露的大長腿和上面精致的鎖骨,若隱若現(xiàn)的溝壑,引得排隊的幾個農(nóng)民工頻頻回頭,排在我后面的中年大叔更是看直了眼。
好不容易到了我這里,原本應(yīng)該在發(fā)呆的方雪搶先一步過去幫我掛了號,我樂得悠閑。
因為傷口有點(diǎn)深,醫(yī)生幫我把傷口清洗消炎以后,就幫我用紗布包扎了一下,最后給我開了點(diǎn)抗菌消炎的藥,并囑咐半月內(nèi)不能碰水。
等處理好傷口從醫(yī)院出來,已經(jīng)是半夜十一點(diǎn),我伸手?jǐn)r下一輛出租車,剛要對方雪說送她回去,卻聽她說:“你先走吧,我就不送了。”
“你不回去?”我愣了一下,問。
她搖搖頭:“我媽在這里住院,我得留下來照顧她。”
第一次聽她說家里的事,我還有點(diǎn)反應(yīng)不過來,隔了半天才說:“好。”
出租車開出去一段距離后,我似有所感的回頭看了一眼,就發(fā)現(xiàn)方雪還站在醫(yī)院門口,瘦小的身體被風(fēng)吹著,讓人莫名感覺到一點(diǎn)凄涼的味道。
我心不在焉的回了家,想著倒頭就睡,卻很驚奇的發(fā)現(xiàn),藍(lán)胖子居然對著我的電腦,邊吃泡面,邊看……哆啦A夢。
自己看自己,就好比明星看自己演的電視,可這一幕我怎么看怎么覺得怪異。
好笑的搖了搖頭,我躺倒在床上,一閉上眼睛,今天發(fā)生的種種,就像放電影一樣出現(xiàn)在我眼前。
方雪、公主、賭場、梁光頭、鑰匙、梅姐……梅姐!
我猛地睜開眼睛,一躍而起,眼也不眨的快速說道:“哆啦A夢,有沒有什么東西,能讓我看見一個人過去發(fā)生的事情?”
“過去發(fā)生的事情?”藍(lán)胖子仰頭想了想,啊的一聲:“有了。”
它放下泡面,在口袋里掏啊掏,掏出一個……“時間孔!”
我看向它拿在手里的道具,嘴角抽了抽:“這,不就是望遠(yuǎn)鏡嗎?”
“不對,這才不是望遠(yuǎn)鏡那種小兒科的東西!”藍(lán)胖子有點(diǎn)不高興,大聲辯解道:“這是可以看見過去和未來的時間孔!”
不是吧?真有這種東西?!
我一下子從床上跳起來,拿過望遠(yuǎn)……不是,時間孔仔細(xì)打量:“怎么用?”
“你想看誰的過去或未來,就在心里想象出那個人的樣子,在對著這個時間孔看就行了。”
我依言照做,所幸梅姐的長相還挺有辨識度,尤其那雙帶著妖精邪氣的眼睛,不用刻意想就能浮現(xiàn)出來。
再對著時間孔看時,我整個人像是墜入了一個深邃的黑洞空間,我在里面浮浮沉沉,過了好一會兒,雙腳才仿佛落到了實地。
我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自己竟身處在一個昏暗的,像是牢房一樣的地方,三面墻壁,一面鐵欄桿,靠墻的角落里,隱隱有鎖鏈響動的聲音。
就在這時,牢房外的鐵門被緩緩?fù)崎_,一個人逆光出現(xiàn)在門口,直到他走進(jìn)來,鐵門關(guān)上,我才看清他的樣子,竟然是那個梁光頭!
他站在欄桿外,對著角落的方向,陰沉的問道:“梅楠,你還是不肯交代,鑰匙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