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寶明顯不怎么愿意搭理她,眼睛四處的看。見到我過來了,文麗和文寶互相看了一眼,一起走了過來。
“這不是鄭文霞嗎?”
這時候一個十七八歲的男孩子也過來了,他穿著破爛的棉襖,長得很丑,見到我就是一臉的憤怒。
文麗在一邊說:“王富哥哥,你可以報仇了。”
這么快就叫上哥了。
我明白了,那人就是想要給我提婚的王富,他快步的跑過來:“今天可不能她走了!臭丫頭還看不上我,我把她的臉毀了看她還囂張不?”
文寶說:“我咋沒想到呢,把摔炮砸到她的臉上去!”
我知道他們又想要害我了,快步的往回跑,可是王富的鞋底很滑,所以幾乎是一邊滑一邊追我,幾下子就按住了我的肩膀,他踹了我一腳。我摔在了路邊的雪堆里面。
文麗發(fā)出了格格的笑聲,我瞪著王富:“你瘋了吧!”
“誰讓你瞧不起我的?”
“誰瞧不起你了?我都不認(rèn)識你,咋和你訂婚,又不是舊社會呢!”
王富一愣,文麗說:“別聽她的,我姐是要考大學(xué)的人,她可瞧不起沒文化的了。”
文寶也說:“可不是!她天天顯擺自己考第一得獎狀,一點(diǎn)也看不上你。”
王富抬起手就要打我,文麗卻說:“打也沒用,我聽我娘說過的,只要撕爛她的衣服,到時候就算她不想嫁給你,也沒辦法了。”
“好主意!”他抓住我的棉襖就要扯,我抓著身邊一塊雪,砸到了他的頭上,那可不是一般的雪,是那種融化了又凍上混合著冰塊的硬雪,直接就把他砸的額頭出血,疼的罵了起來,我趁機(jī)朝著旁邊滾了幾圈,站起來往旁邊上山的小路跑過去,我這幾天經(jīng)常去那邊撿柴,那里的地形都很熟悉了,而且他們的鞋子都是買的,太滑,上坡的話根本追不上我。
“你給我站住,鄭文霞!”王富喊道。
我也不聽,飛快的跑到山坡上面,王富直接摔了一個屁股蹲兒,摔下去了。
文麗很快就爬不動了,我抓起了地上的一塊雪砸到了她的臉上和身上。她疼的尖叫起來。我沖過去抓著她的頭發(fā)往旁邊的一棵大樹上撞。
文麗尖叫起來,我冷笑把她踹到了一邊的雪堆里:“我說過了你不要惹我,你是不是缺心眼,要不就是喜歡我揍你?你真是一個賤婢!”
文麗哭的都上不來氣了,我轉(zhuǎn)身往前跑。
“該死的!”文寶朝著我的方向扔了幾個摔炮,可是都沒打中,我不理會他們,一口氣就跑到林子里去,不多時就聽到他的一聲慘叫,我回頭看著他抱著腿倒在了雪地上,心里很高興,果然是被夾子給夾了!
“站?。∴嵨南?!”王富吼道,他倒是跑的挺快的。
我根本不聽,繼續(xù)往上面跑,很快就聽不到他們的聲音了。
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終于停了下來,氣喘吁吁的扶著一棵大樹,眼睛看著前面的幾條岔路口,心里想著要不要從別的路下山去。但是這邊的積雪都很深,不知道能不能順利出去呢,要是順著原路返回,不知道王富他們是不是已經(jīng)走了?
我正猶豫呢,身后響起了咯吱咯吱的腳步聲,我嚇了一跳追上來了!?
回頭一看,竟然是劉斌!
他穿著黑色的棉襖,頭上戴著狗皮帽子,眉毛和睫毛上都是霜?dú)猓氖掷锾嶂粋€簡易的鳥籠子,里面幾只麻雀在撲騰,見到我明顯的愣了一下,然后走過來了。
“你咋在這里?”我和他一起開口了。
劉斌說:“我奶奶家就在前村,我來拜年的,閑的沒事過來抓幾只鳥。”
前世他不喜歡我,從來沒帶我見過他的親人,我也不知道他老家和我家住的那么近。
我看了一眼那籠子:“這鳥真可憐,你放了它們吧,過年你家吃的一定不錯,何必要禍害這幾只鳥。”他想了想,便把鳥籠子給打開,幾只麻雀飛出去了。
“你為什么不說你為什么來了這里?”他說道。
我一邊走一邊冷笑:“因為我不想影響到你的心中女神的光輝形象。”
劉斌說:“文麗又怎么了?”
“還不承認(rèn)你喜歡她,我也沒說你就知道我指的人是誰了。”
“因為你總是說我喜歡她。”劉斌的神情有些窘。
我把剛才的事說了:“你能相信這是一個八歲的孩子說出來的話嗎?文麗是一個早熟又卑鄙的女人,我斗不過她,早晚要被她給坑死了。”活了兩世我都不是她的對手,真是無奈。
劉斌笑了笑:“可是每次吃虧的都是她。”
“難道不是活該嗎?算了不說這個話題了,趕緊回去吧,不然要凍死了。”
有了劉斌在,我也不擔(dān)心這幾個人在下面等我了,所以我就從原路返回。
劉斌跟在我身后,一直沒說話,雪地里面只有我們兩個人的腳步和呼吸聲。
沉默了半晌他才說:“你想沒想過,也許是因為你做了什么壞事,才會讓她一直針對你。”
“簡直胡扯,我的出現(xiàn)就夠讓她針對我的了,家里那么窮,我又不肯下來干活,偏偏學(xué)習(xí)還比她好,她有很多理由恨我。”
“你太偏激,有時候也太壞了。”
我回頭瞪著他:“憑你也有資格說我壞?你才是最壞,最無情的一個。”
“你為什么這么恨我?我到底哪里惹到你了?”他皺緊了眉頭,一臉的無奈。
我看著他那張英俊的臉,突然嘆了口氣,也是,這些都是前世發(fā)生的事,他哪知道,算了,就算這一輩子他喜歡文麗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劉斌說:“總覺得你見到我就是苦大仇深的。”
我沒回答,問道:“你當(dāng)兵怎么樣?”
“挺好的,一開始很累,后來就習(xí)慣。我父母那邊的被褥還有床單啥的,都是你后媽過去收拾的,辛苦她了。”
我哼了一聲:“也沒什么,反正她只是嘴上賣好,那些活都是我爸爸下班才干的。他們結(jié)交你也是為了以后可以有好處,你也不用傻乎乎的真的以為他們喜歡你。”
劉斌看了我一眼,只是嘆了口氣。我們到了下面發(fā)現(xiàn)他們幾個都不在了。
我說:“行了,他們都走了,我要回家了。”
“我送你到門口,萬一那個流氓跟著你就不好了。”他倒是很紳士風(fēng)度,一直送我到了家門口,正好見到我爸和奶奶穿著棉襖急匆匆的出來了。見到我,全都松了口氣。然后和劉斌打了招呼。
爸急忙過來:“你咋自己跑到山上去了?不知道多危險?。?rdquo;
不等我說話,吳英跑了出來崩潰的對我大聲喊:“剛才文寶下山的時候,不知道被誰放著的老鼠夾子給夾住了。為了找你,他的腳都受傷了!”
我笑了起來:“他真是活該!”
“你說啥?那是你弟弟!”我爸抬手就要打我。
劉斌趕忙攔住了他:“你冷靜點(diǎn)!”
奶奶走過來拉住我的衣服,看到上面的鞋印:“這是誰打你了?”
我指著吳英大聲道:“剛才我去招呼這女人的兩個崽子吃飯,他們和那個王富一起追我,王富還要撕我的衣服,說是這樣我就名聲毀了,不嫁給王富也不行了,我沒辦法只能跑到山上去,你兒子怎么被夾子弄得我不知道,可是他就算是摔死也是活該!”
我沒有把文麗說的話說出去,沒人相信,我爸只會以為我是故意栽贓。
我爸一聽,震驚的按住我的肩膀:“你說的是真的!”
“你問問鄭文麗就知道了!”
文麗跑了出來,額頭上面纏著一塊白布,她大哭著喊道:“我沒說!是王富要欺負(fù)姐姐,我們都不讓,這才打在一起的。”
“真會撒謊?。∥液湍銈兪鞘裁搓P(guān)系,別人不知道,你爹媽還不清楚?你們會幫我?說出來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文麗說不出來,就只是哭。
吳英抱住了文麗道:“你別哭了,沒事了文麗!你姐姐不是回來了嗎?”
奶奶說:“人回來了就算了吧,文寶和文麗都是小孩,不知道輕重,可是那王富都十七了,咋能做出這樣的事來!剛強(qiáng),你去找王家說一聲,再不管還以為我們家沒人了呢?竟然連這樣的招數(shù)都使出來了,還害得文寶的腳受傷。”
“我知道了!”爸看了我一眼,急匆匆的去了。
劉斌對我說:“我也走了,我家也在前村,正好可以幫忙說話,你保重。”
他說完奶奶他們打了一個招呼,就走了。這一次他沒和文麗打招呼,文麗只顧著哭也沒注意到。
我先上了廁所,換掉了衛(wèi)生紙,在山上不覺得,直接倒在炕上才發(fā)現(xiàn)自己早就凍得我渾身發(fā)抖,上下牙齒打架,肚子更是擰緊疼,簡直太遭罪了。
奶奶燒了姜湯給我,我把事情說了,奶奶嘆道:“真是想不到文麗這么毒??!”
我抱著碗說:“也只有奶奶你相信我的話。”
“傻孩子,就算他們知道你的話是真的,也不愿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