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道:“你別踢我了,再叫你是猴子,我就是公猴,咱們倆是一對。”
周圍的同學都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我啐了一口,轉回頭去了。
卻見到前排趙波狠狠的剜了我一眼。
我也不理他,你怎么樣管我鳥事!
中午的時候,我叫上了金秀,給林景又補習了一下,兩人聽得很認真。后來周圍的同學也過來一起聽,一圈人圍著我記著筆記,我也沒反對,大家一起復習了好半天。
走的時候,林景問我:“過年你來我家怎么樣?我媽也回來,她做飯可好吃了!”
“我不去,我要回村。”
“你這人可真沒意思!”林景嘟囔著。
我也不理會他,拉住金秀走了。
考試題目對我來說挺簡單的,最后一科交了卷子之后,松了口氣。
學校又放了幾天假等著成績下來,他們都回家了,我就一個人在宿舍里面住著。
閑的沒事,我就突擊縫了兩三天的衣服,趕出來一件絨布的外套,和之前的毛衣一起送到了那對夫婦那邊,一共賣了二十五塊錢。
那婦女說:“我們下個月就搬到對面的街上去了,是我們自己的店面,你去那邊找我們吧。”
我笑道:“恭喜叔叔嬸子,這么快就有自己的買賣了!”
“還不是你的貨好???人家都知道我們手下有一個裁縫,做的衣服可好了!”女人笑道。
我心里知道她是恭維,也覺得高興,同時也想著,要是我能開個自己的店就好了。
我把錢換成了食堂一部分的飯票,又買了一些衛(wèi)生紙,前世我就是過年的時候來了第一次月事,當時一點防備也沒有,棉褲都不能要了,這些事被吳英有意無意的說出去,劉花她們?nèi)汲靶ξ遗K,還不講究衛(wèi)生,成了那片有名的邋遢女。
這一輩子可不能在犯錯誤了。
我還準備辦點年貨回去。
成績下來了,我又考了年級第一,得到了一個盆子還有一塊肥皂的獎勵,同時還有一張獎狀,周靜緊隨著我排第二,我們的分數(shù)差了二十多分,越來越近了。
戰(zhàn)小糖據(jù)說又是倒數(shù)第一,不過她現(xiàn)在對成績也不關心,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倒是趙波因為心情不好,只考了年紀七十多名,還不如金秀,更不用說林景了,這成績對他的打擊相當大,我心想,這文麗對他還挺重要。
初一上半學期順利結束,我拿著獎狀開心的笑了笑,一起放進了大包里面回家。
我和金秀一起坐上她大姑給找的馬車,直接回村去了,也沒有回到父親那邊。
臨走的時候,見到她大姑的臉頰都凹進去了,心里也很是難過,婚姻失敗對一個女人的影響可能是致命的。
她大姑說:“你們先回去,告訴你爸,我過幾天就過去。”
金秀答應了,她大姑看了我一眼,然后對我勉強笑道:“你咋了霞子,干嘛一直看我?”
“沒啥。”我笑道:“你保重啊大姑。”
“嗯,沒事。”她笑著點點頭。
我和金秀一路上說著她大姑的事,金秀氣得眼圈都紅了了:“我大姑父昨晚上回來了,把家里所有的之前都拿走了,還說外面欠了三百塊錢的債,讓她拿出一百五一起還!她的錢一直都是大姑父把著,哪有錢???”
我攥緊了拳頭:“真是個渣男!這樣的男人應遭到報應!”
“嗯,我回去告訴我爹,讓他給大姑主持公道。”
我拎著包去找奶奶,剛到門口,就聽到了里面的說話聲音傳出來。大門一開,奶奶趕了一個人出來:“趕緊走人!要是再敢來,別怪我不客氣了!”
“老太太,你這是干啥啊,我也就這么一說……”
“說也不行,小心我打死你!”她推了這個男人一把。
這人陪著笑臉三十多歲,臉色黝黑,一看就是經(jīng)常干農(nóng)活。穿的也很普通,我前世也沒見過這個人。
“霞子你回來了?”奶奶見到我,勉強笑道:“這是前村的王三叔。”
“這就是霞子吧?”他上下打量我,眼神讓人很不舒服。
我不搭理他,這人笑了笑,轉身大步的走出遠門去了。
我扶著奶奶進去,問這人找奶奶干啥。
奶奶拉住我坐在了炕頭上:“給你說親呢。”
我頓時一愣:“我這么小,咋能說這個!”
“村里人都興先訂婚,說好了婆家了,就可以攢錢蓋房子弄彩禮了。他兒子王富今年十七,上次你去鎮(zhèn)子攤煎餅的時候,就見到你了,說是你好,讓他爹過來說一聲。”她說著拿起了線團纏繞起來。
“奶,你該不會答應了吧?”
奶奶笑道:“我又不傻,我說我孫女是要考大學的,直接拒絕了。”
“我不認識王富,咋就找到咱們家來了。”
“他家和吳英的一個遠房親戚是鄰居。他們家一開始說想要找媳婦,吳英就和他們說了你的事情了。先找你爹問的,你爹說你的事以后他不管,才找我的。他還說你是個克人的,能要你這樣的不錯了。還說我是個改嫁的,也沒啥好的。”奶奶嘆道。
我一聽就恨得只咬牙,這該死的吳還想要害我!她明知道不會成,也想要惡心我一下??墒俏野终f的話讓我心里很不舒服。
我是他的女兒,那人想要買我,他竟然說不管?
奶奶嘆道:“也不知道文麗和文寶怎么說的,你爸就說,以后你的事他不管了,吳英還根鄰居說你太毒了,沒辦法一起相處。我說這都是文寶欺負才這樣的,他也不聽,說是我把你慣壞了。”
我點點頭,平靜的說:“行,這樣其實也挺好,我省得惦記他。”對父親剩下來的唯一的親情也沒有了,輕裝上路吧。
奶奶問我考試考得咋樣了,我把獎狀給她看。
雖然她不識幾個字,但是上面的一字卻是認識的,她笑著撫摸獎狀:“霞子,你做得好,只要你好好學,奶奶就是吃糠咽菜也供你!”
我笑道:“奶,我有能力了,咋能讓你受苦供我。也用不著吃糠咽菜呢。”
奶奶突然起身:“對了,你餓了吧,我這去做飯!”
“不用啊。”我笑著把奶奶按在了炕上:“看我給你露一手!”
我去院子里面抱了柴火,把爐子引上了,切了白菜和蘿卜絲,加上辣椒刷鍋炒菜,加點粉條,燉了滿滿的一大鍋。我見到上次我買了大肉熬出來的油,她竟然只用了不到一半,心里一酸,可見奶奶這段時間過的有多辛苦了。
我把菜燉出來了,正想要烙餅呢,有人來了。
是一個四十多歲的肥胖婦女,一臉笑盈盈的進來,手里拿著一塊黑布:“大娘在家嗎?”
我迎出去了,稍微回想了一下,就想起來這個人是誰了。
這女人是村頭老丁家寡婦王彩云。她的女兒丁麗和我同歲,年輕是守寡,家里很窮。
前世聽說我在廠子里打工,就求了我爸和吳英,讓我也帶著去城里了,我處處照顧幫著她,誰知道她又懶又饞,不好好做事老曠工就算了,還很輕浮不檢點,結果竟然和我弟弟文寶勾搭在一起。
后來丁麗懷孕了,文寶不負責,跑到外地去躲著。
吳英嚇壞了,哭著求著我去處理,還不敢讓我父親知道,結果我差點被這個女人打死,又從廠子預支了二百塊的工資給了她打胎,后來聽說她回村找了一個鰥夫嫁了,過得也一直不好。因為這個,王彩云想起來就要罵我一頓,有時候還要找到城里鬧。
吳英知道后,也只是說了一句辛苦你了,生怕王彩云一家繼續(xù)找到家里鬧,就讓我去住了工廠宿舍。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后來劉斌和文麗的頻繁接觸起來,我才會毫不知情。
王彩云此時已經(jīng)笑著進來了:“大娘,我聽說霞子回來了?”
我走到了她面前,冷淡的說:“你有啥事兒啊,嬸子?”
“我不是聽說你的手工好嗎,可巧家里的箱子底還壓了一塊布,所以就讓你幫著給我閨女做條褲子,這不要過年了嗎?幫幫忙吧!”她一臉堆笑。
見到她,我的氣就不打一處來,蠻橫不講理,又死皮賴臉的,覺得天底下的人都欠她的。做好了是應該的,做不好就要挨罵,還經(jīng)常到人家摸東摸西的,我才不幫她。
我笑著說:“嬸子,您這是高看我了,我哪會做這些?其實我也就會縫個扣子,上個拉鎖什么的,那些事兒都是奶奶做的。”
“霞子,你可不要這么說,人家都說你的手藝好得,都能自己賺錢了,你這是不想做嗎,咱們可都是啊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呢,誰還沒有求人的時候了?”她臉色變得不好了。
我笑著說:“那是奶為了讓我臉上有光才這么說的,我才幾歲啊,你家麗麗和我一樣大,你說她會嗎?”
“那大娘,這褲子就靠你了,三天能做的完不?我家麗麗要進城,急著穿呢。”她說著就要布料往奶奶的手上放。
可是我直接攔住她:“我看你還是找別人去吧,我奶奶最近手指頭疼得厲害,在說年紀大了眼睛也花,哪里拿起的針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