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jìn)了小屋,抓起了我的包來大步的往外走,一眼也沒有看我的父親。
剛走出幾步,我身后就響起了一陣驚呼聲,回頭一看,我爸正在拿著皮帶猛抽著文寶,吳英和文麗全都撲過去攔著,可是我爸撞開了他們,繼續(xù)抽打。“我說你要錢學(xué)武術(shù)干啥的!就是為了欺負(fù)你姐,行,我讓欺負(fù)她,你們都給我滾開,要是不打死他,我就不是鄭剛強(qiáng)!”
吳英抱著他的腿哭道:“別打了強(qiáng)子,他會被打死的!”
“家里啥情況你不是知道,還要錢給兒子學(xué)這個,就是為了禍害文霞的嗎?”
“我不是看著他老生病想要強(qiáng)壯一點嗎?不是這個意思。”吳英大聲的哭喊道:“文寶,還不趕緊道歉!”
“我不道歉,死丫頭片子我見到她一次打一次!”文寶還挺倔強(qiáng)的,死活不認(rèn)錯。
爸的皮鞭聲音更大了,文麗不斷的哭著。鄰居全都出來勸架來了。見到我都愣了一下,也沒打招呼,一起進(jìn)去了。
他們才是老街坊,我只是一個乞丐都不如的角色,怎么會有人管我。
我心里明白,因此也不在意,拎著包大步的走了出去,回到家不到一小時,我就這樣走了。
剛走到下面就見到了四戶的趙波,他見到我這樣不禁一愣:“你這是咋了?”
“沒什么,我要走了。”
“你在流血你知道嗎?”
我這才覺得額頭上非常的疼痛,伸手一摸,看到了一手的血跡。他從衣服口袋里面抓出了一塊藍(lán)色的手帕遞給了我。
我沒要:“染上了血就不好洗了,我找點水沖一下就行。謝謝你。”
之前他還和文寶一起想打我呢,想不到才倆月不見,他就和小大人一樣了。
我走出去街口,現(xiàn)在原地想了想,就要黑天了,哪還有進(jìn)村的馬車,只能找個招待所了,可是我這么小,也沒身份證什么的,金秀還在村里呢,也不能自己去她大姑家住著。
我想了想,便去了附近的一個醫(yī)院,走廊有椅子,我準(zhǔn)備在那邊對付一晚上,明天回村,然后從村里直接去初中。走到醫(yī)院門口,正好看到林天領(lǐng)著林景從里面出來。林天好像比之前在秀兒家見面的時候更壯了一些,穿著便裝,很威武的樣子。
林景還是那樣,見到我走在對面,他急忙跑過來了:“猴子,你怎么弄的一臉的血!”
“說話注意點!”林天說著踹了侄子一腳,然后走到我面前來問我怎么了。
我平淡的說:“被我后媽的兒子打的。”
林天一愣,然后用手按住我的額頭,他的手上很大,很溫暖,我很不習(xí)慣的想要躲避,可是被他按住了肩膀:“你別動,我看你好像有點發(fā)燒。小心傷口發(fā)炎。走,我?guī)氵M(jìn)去包扎。”
“不用了,我自己洗洗就行。”
“別固執(zhí)了,你這傷口這么深,不好好處理會毀容的。”他說著拎起了我的包來,讓林景去掛個急診。
我跟在他的身邊,他的個子很高,我只到他的胳膊肘的位置,偷偷的看他一眼,他始終都是一臉嚴(yán)肅的表情,也沒和我說話。
我們剛到門口,林景就跑了過來:“辦完了!猴子……不,是鄭文霞,我辦的快吧,我住院了一個星期,對這里可熟悉了。”
“你得了什么病啊需要住院?”我好奇道。
“是到河里游泳得了重感冒。”林天道。
“我早就好了。我還學(xué)會了狗刨了呢!”林景笑道。
我笑了笑,這孩子真是可愛。
等著看病的時候,我先去了廁所,見到鏡子里面的我,真的是嚇了一跳,難以想象我就是以這副尊榮走在街上的,頭發(fā)被生生的扯去了一縷,辮子也是亂七八糟的。額頭上一片青紫有的地方還出了血,嘴唇也腫了。哪里像個猴子,分明就是一個妖怪。不知道爸看到我那副樣子心里想的是什么。
他大概會覺得我是一個攪家精,讓人都不得安生吧!
我苦笑了一下,真是夠嚇人的。
用冷水沖了沖,頭發(fā)扎成了馬尾辮就走出來了。林天看了我一眼,遞給我一塊毛巾,我道了謝接過來了擦了擦臉上的水,心道,反正已經(jīng)欠了人情,所以臉皮厚到底吧。
急診室的醫(yī)生幫我上了藥包了紗布,給了一點消炎藥,讓我回去吃。
從醫(yī)院離開,林天道:“你有地方去嗎?”
我搖頭:“我就在椅子上睡一晚,明天早上回村找我奶奶去。”
“這里不行!太冷了,你會生病的。”林天皺眉道。
林景也說:“猴子,不如你和我回家去吧,我家地方大。”
我搖頭,我和你也不熟悉,男女授受不親的,怎么能去你家。
林天說道:“你跟我走吧。我給你找個地方。”
“不用了,我明早上就可以回去了。”
“你的情況金秀的爹都說了,你想想看,要是就這樣回去,你奶奶會咋想?到時候不是更亂了?你就不要推辭了。”他說著已經(jīng)拎著我的行李大步的往前走了。
林景拉住我小聲說:“我小叔有錢,收留你絕對沒問題!我可要回家去了,猴子再見!”他說完一溜煙就朝著相反的方向跑了。
我的行李在林天手上,只能跟著他走。
他給我找了招待所,然后送我進(jìn)去了:“我住在對面的房間,你有事兒招呼我。”
我有些窘迫的看著他:“是我害得你回不去家?不如你去找林景吧?”
林天笑了笑:“那里也不算是我家。”
我一愣的功夫,他把我的包放好了,對我說了一句什么,然后回到自己房間去不久,就讓我和他出去。
“去做什么?”
林天看了看手表:“我?guī)е闳コ燥垺?rdquo;
“不用吃飯了!我已經(jīng)很麻煩你了。”我急忙推辭。
林天看了我一眼:“林景說你膽子大,我瞅著也不像啊。沒關(guān)系,我和金秀的爹是朋友。你和金秀也是好朋友,應(yīng)該幫你的。”
我只能低著頭跟著他走進(jìn)去,他很高大,我也就到他的胳膊肘,估計少說得有一米八五。
他打了飯,我們兩個人坐在一樓的一個大圓桌子的位置,飯菜很普通,是饅頭和還有一點炒大頭菜和肉炒蒜薹。
他也不和我說話,只是快速的吃著。
我也吃了起來,只吃了幾口,突然覺得一陣疼痛,牙床被打得有些腫了,根本咬不動。
“疼嗎?”他問道。
我搖頭,繼續(xù)慢慢的吃著,他看到我這樣,又去買了一碗湯,讓我把饅頭泡進(jìn)去吃了,這樣饅頭就爛軟了,可是真的很難吃,為了讓他放心,我還是大口吃著。
不多時他就吃完了飯,坐在那邊安靜的等我。
我想了想,然后從衣服里面摸出了五塊錢來放在了桌子上。
他只看一眼,眉頭一挑:“是給我的謝禮?”
“看病都是你花的錢,還幫我找住處,我真的很故意不去。我也知道不夠,以后我賺了錢再給你補(bǔ)償。”
林天笑了笑:“不用,你好好學(xué)習(xí)就行,以后林景要是在學(xué)校有啥事兒了,你也給我捎個口信。”
“你讓我監(jiān)視他?”
“不算是監(jiān)視,他父母都在外地,需要緊盯著點才行,一切都麻煩你了。你就不要給我這個錢了。”他一邊說一邊把錢塞進(jìn)我的口袋里了。
林天和我寒暄了幾句,就讓我先回去了。
我關(guān)門之前,林天對我說:“你的情況我知道,我能看出來你是一個很堅強(qiáng)的人,不要被這些挫折給打敗了,以后要是有什么問題,盡管來找我。我能幫就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