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不痛快蹲在門口抽了根煙,還沒抽兩口就聽到有人招呼我:“哎哎哎,小伙子你是不是叫劉一刀!”
我回頭看了一眼,就看見一個四五十歲的女人走了過來,身上穿的保潔制服,這女的來之前我見過,好像是蘇家負責保潔的阿姨。
我頓時就明白過來,肯定是吳靜倩跟她提前通過氣,讓她來給我開后門。
我扔掉手中的香煙說麻煩你了阿姨,馬上帶我進去吧,里面那個秦道長搞不好要出什么簍子。
阿姨一臉迷惑的看著我說:“開什么后門?你是叫劉一刀吧?”
我說是啊,不是吳靜倩讓你來的嗎?
阿姨說不是,接著從懷里面掏出一個快遞信封:“剛才有個人讓我把這個給你……”
我意外的一震,瞥眼看到快遞信封上寫著歪歪扭扭的字跡,以及一個熟悉不能再熟悉的名字,宋八爺!又是“八爺”給我送過來的快遞?到底是誰在一只冒充八爺!
我趕忙拽住阿姨:“阿姨,是誰?是誰讓你給我這個快遞的?那個人長什么樣子?”
阿姨被我激動的樣子嚇了一跳,說你不要這么一驚一乍的,今天這里面本來就邪乎,你這么激動嚇到阿姨拉。
阿姨本來還不樂意說,我從兜里面掏出了一張鈔票塞給她,她才說出了送快件那個人的大致情況:“就是個小孩子!我剛才在門口打掃過道,走過來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子,手里面拿了一百塊和這個快遞讓我交給一個叫劉一刀的人……”
“一個小孩子?”我當然不會相信是一個小孩子冒充八爺給我寄的快件,但我看這個阿姨說話的語氣也不像是在說謊,難不成是什么人先委托小孩子再轉(zhuǎn)折給這個阿姨交給我,中間故意轉(zhuǎn)了兩道就是不讓我猜出他的真實身份?
我又問了阿姨幾個細節(jié)問題,阿姨支支吾吾的也說不上來,隨便幾句打發(fā)我走了人,留下一臉懵比的我。
我懷著忐忑的心情撕開了那份快遞信封,信封里面仍然只有一張紙,紙上的字跡依然歪歪扭扭:“尋找尸源,虎頭玉佩可鎮(zhèn)鬼!?。?rdquo;
寥寥無幾的一段話,最后特別用了三個感嘆號,這句話也是看的我一通云里霧里,后面一句話我倒是能看到,唯獨尋找尸源這幾個字讓人異常費解。
仔細一琢磨我覺得這封信應(yīng)該是針對今晚的事兒給予的暗示,從連體陰煞開始那個人總共給了我三封信,每封信都是有針對性的提示,雖說對方的身份略顯神秘,但不可否認的是這個人從始至終都是站在我這邊,都是設(shè)身處地的為我著想,可即便是這樣我也無時不刻的想知道他的廬山真面目,為什么躲在背后偷偷給我寄信,為什么不干脆露個面呢?
過了一會吳靜倩發(fā)短信給我說后門開好了,讓我趕緊的過去不要聲張,說這個秦道長很講究,做法事的過程中不準有一個閑人,動不動就發(fā)火暴脾氣。
我從后門繞了進去,吳靜倩已經(jīng)提前走了,遠遠的就看到蘇家院子中搭建了一個長方形的巨大神臺,神臺上分別擺放了三張桌子、三個供臺,臺子的兩邊背景是一張巨大的符咒背景,神臺下面的過道中間還擺放著一頂煉丹爐,傳說中太上老君煉丹的火爐。
四周圍拉著白布橫條跟外界隔絕了開來,里面發(fā)生什么外面都一概不知情,吳靜倩拉我進來的地方是一個小天臺,居高臨下倒是可以將法事的過程看個一清二楚。
參與做法事的人總共是五個,以秦道長為主,身后面跟了四個徒弟,這四個徒弟分別穿了黑色的道袍,每個人的臉上涂抹了濃墨般的彩色涂料,這些也是有說法的,傳言超度法事有一個人扮演的是抓鬼鐘馗的角色,另外四個人則扮演護法的角色。
總之這場法事在我看來規(guī)格頗高,其中道臺的擺設(shè)成列有一定的講究,僅從這方面我覺得這個秦道長還是有點本事的,至少比上次那個死掉的神婆好不少。
法事還沒正式開始,蘇中秋和吳靜倩就把蘇雨晴從屋子里面攙扶了出來,蘇雨晴的額頭上多了一張白色的符咒,這符咒叫定神符,專門用它來應(yīng)對那些被鬼上了身的凡人,只要把它貼在額頭上可保一段時間的安寧,小時候我記得八爺弄了幾張定神符藏在箱子里面,我偷偷把它貼在屁股上玩結(jié)果被八爺抽了好幾鞭子。
貼了定神符的蘇雨晴仍然穿著那一身紅艷艷的大紅袍子,紅袍子嶄新鮮艷,配上她頭上的鳳冠玉墜映襯火光美艷如天仙。
不夸張的說這是我認識蘇雨晴以來最漂亮的一次,只是這最漂亮的一次也有可能是最后一次,以楚白的倔強性格,今天晚上他跟秦道長之間必然會有一場就驚天動地的較量,誰勝誰負不到最后一刻誰也無法預測。
蘇雨晴被扶坐在煉丹爐正前方的一張?zhí)珟熞巫由?,煉丹爐本身是一個鎮(zhèn)邪的法器,再加上這太師椅的鎮(zhèn)壓,加上鐘馗護法的陣容搭配,普通小鬼都要懼怕三分,看到了都得要繞著走,我心里有些擔心,這個豪華陣容對付一般的凡鬼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可這次對付的是楚白。
早在之前我就試驗過了,楚白他壓根就不怕強光,從某個角度來看他不是鬼,所以說這套鎮(zhèn)鬼的陣容有沒有效果那還得另說。
正式開法之前,曹道長先是帶著四個弟子跪在神壇前面,恭恭敬敬的磕了幾個頭,然后起身上了五根長香。
我上次說了道門做法之前都要提前上香,一是保佑法事平平安安,一切順利,二是以五根香的情況來預判這場法事的結(jié)果如何。
然而這時候怪事卻發(fā)生了,我大老遠就看到秦道長的臉色黑了下來,原來他點香的過程中出了問題,五根香緊緊地攥在他的手上,卻怎么也點不著……
忙活了足足幾分鐘的時間,那五根香就是點不著,離了蠟燭就冒煙就是看不著火星,我點火上香這么多年了也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
秦道長收回了手中的香,四周圍環(huán)繞了一圈對身邊的蘇中秋說道:“蘇老板,看來那個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附近了啊,已經(jīng)在暗中阻止我做法事。”
“秦師傅,你受苦一定要幫忙,我們父女倆現(xiàn)在就指望你了呀!”蘇中秋滿臉愁容無奈的說道。
“蘇老板你放心,既然收了你的錢,就要為你消災(zāi),那鬼的雕蟲小技還是難不著我的。”秦道長往前走了兩步,來到了煉丹爐的跟前,他把五根香的香頭放進燃燒的火爐中:“這是太上老君的煉丹爐,我就不信你還敢從中作祟!”
果不其然,五根香到了火爐里面就燃起了火星,看來這個秦道長還是有兩把刷子,拋開他古怪的脾氣不說,斗鬼的經(jīng)驗還是頗為豐富的。
五根香燒起來了沒錯,可是呈現(xiàn)出來的結(jié)果卻讓人驚詫,五根香中間兩根燒的飛快,另外三根緩緩冒煙,最后呈現(xiàn)出一個三長兩短的朕兆。
我看的出來什么意思,秦道長就更加一目了然了,他站在神臺上足足瞪了幾分鐘:“哼!小子!別以為這樣我就怕了,今天我本道爺既然站在這兒了,就絕對不會袖手旁觀坐視不理,今天這個法事我是做定了,有能耐就現(xiàn)身跟本道爺斗一斗!”
“呼哧呼哧……”
就在秦道長話語落下沒多久怪事又發(fā)生了,只見那神壇兩邊的背景符條突地冒起了火焰,兩邊的符條撲哧哧的燒了起來,神壇上竄起了濃濃白煙,空氣中彌漫著陣陣的迷糊,一股白磷的刺鼻味道揮發(fā)在四周圍,神壇上燒起來的分明就是鬼火!
“師傅你看!師傅你看!神臺上有東西!”不知道誰大喊了一聲,我循著神臺的方向看去頓時也張大了嘴巴,只見神臺兩邊的架子上不知道什么時候多出了幾條黑蛇,此時此刻正纏繞在臺面架子上吐著血紅性子。
“師傅師傅,供臺上有老鼠!”
說話間臺面上竄出來一團黑乎乎的身影,一群老鼠螳螂在臺子上亂竄亂跑,黑壓壓的一片發(fā)出詭異的尖叫聲。
幾個徒弟慌慌張張的要上去阻止,關(guān)鍵時刻秦道長大聲制止;“都別動!這些東西不能碰!”
不到幾分鐘的功夫,神臺上一片狼藉,桌面上的貢品被那些老鼠臭蟲啃食的干干凈凈,狼狽不堪,符條、蠟燭散落在地上,黑蛇、老鼠臭蟲潮水般的退了出去,原先肅穆的神臺變得慘不忍你們睹。
這下氣氛就尷尬了,秦道長臉上的汗水如同雨下,前面三長兩短的征兆不說,這會兩邊的符條都被燒了,神臺被毒蛇蟲螞蟻毀了,,看法事還沒開始就被楚白來個下馬威,秦道長的這一戰(zhàn)開頭就輸了陣勢。
“哼!”秦道長哼了一聲:“畜生!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玩的哪一出!找尸源!大家都給我找尸源,楚白的尸源就在這方圓的地方,找到了楚白的尸源,楚白的小把戲不攻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