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他!”
我當時心里也有些害怕,但在這生死關頭也由不得自己了,上去沖著那女鬼大聲一吼。
我說段曉天已經(jīng)付出了自己的代價,款且蘇雨晴并沒有收到任何的傷害,得饒人處且饒人,你放過段曉天,我們不會再侵犯蘇雨晴!
“嗯嗯嗯……嗯嗯嗯……”段曉天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了,臉紅脖子粗的一個勁點頭,舌頭本能的拉長開來。
女鬼的臉頰依舊紅火滿天,但我看到她的雙手下意識的松了松,段曉天的脖子上赫然印著黑乎乎的手掌印。
“劉一刀……”女鬼突地轉頭盯著我,雙手仍舊卡在段曉天的脖子上:“我要你幫我做一件事!”
“我?”我想都沒想就點頭說可以可以,只要能放過我們什么都可以。
“我走了之后不僅他不能侵犯我妹妹,任何人都不允許欺負我妹妹,我就這么一個妹妹,她不能有任何的差錯!”
這話讓我有些突然,蘇雨晴是個出了名的白富美,我就是個倒霉蛋,怎么著也輪不到我來保護她吧,不過我當時沒多猶豫,只要能救下段曉天我怎么都得點頭。
如今回想到這一幕我內(nèi)心感慨萬分,當初就不應該隨便答應承諾,而且還是一只冤死生煞的承諾,有句話說的好,寧可負人,切勿負鬼,說出去的話那就是一輩子的債……
得到我的應許,女鬼丟開了雙手,段曉天噗通摔在地上暈死了過去,女鬼陰森的目光轉移到了我的身上:“劉一刀,答應過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否則我不會饒了你……”
我上前端起靈臺上的一杯白酒,我說你放心喝下這杯忘愁酒吧,既然應下了就一定竭盡所能,只要我還活著就不讓別人欺負蘇雨晴。
女鬼沒有馬上接過酒杯,她陰森森的看了我許久,目光犀利尖銳仿佛能一下看穿我的心思。
“哎……”女鬼長出了一口氣,最終還是緩緩接過我手中的酒杯,喝了這杯酒我們也終于可以睡一個安穩(wěn)覺了。
其實我也心里還有很多的疑問,女鬼之所以淪為如今的生煞,身上必然蘊藏著深厚的冤情,我隱隱覺得女鬼的死一定有隱情,但她不開口我也不好問,在我看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咕……”女鬼仰頭喝光了杯子里的白酒,抬手將酒杯還我,我正準備伸手去接,突然就覺得女鬼的臉色不對勁,她臉上的肌肉劇烈的顫抖!
一股黑色氣息在她臉上急促流動,女鬼面目陡然就變得猙獰無比,爆發(fā)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啊……啊……酒酒酒……畜生你們在酒里面放了什么!”
女鬼的表情夸張到了極限,她那雙駭人的死魚眼跟著翻了出來,雙手呼的一聲就緊緊卡住了我的脖子:“劉一刀你這個卑鄙小人!你們在酒里面放了陰狗血!你們要把我趕盡殺絕,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不翻身!”
女鬼的雙手如同鐵鉗一般緊緊地卡住我的喉嚨,我也是腦袋一團霧氣,陰狗血?怎么回事?女鬼說我們在酒里面放了陰狗血?
我知道陰狗血是怎么回事,取懷有身孕的黑狗,剖肚取幼狗的血便是陰狗血,陰狗血??斯砘辏墒构砘隉熛粕?、永不超生。
剎那間女鬼的魂魄開始燃燒了起來,先是從她的衣角、下腰、包括她的胸口也開始燃起了熊熊火焰,她卡住我的雙手瞬間失去了力度,陰狗血在她體內(nèi)揮發(fā)了作用。
“我沒有!我沒有做手腳!”
我大聲對著女鬼喊了一聲,沒錯,我的確迫切想送走生煞,但我絕沒有在酒里面動手腳的念頭,從頭到尾都沒提過!
“難道是你們!”我頓時反應了過來,“三頭六臂”是讓段曉天他們?nèi)蕚涞模B同酒水也是他們弄過來的,如果有人做手腳,那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段曉天他們?nèi)齻€。
“不是我不是我……”陳眼鏡第一個否決:“我和段曉天去買的肉,酒酒……酒是胖子去買的!”
胖子也是一臉的懵比哭喪著臉說:“酒……酒酒確實是我買的,但我真的沒在里面做手腳!我……我也沒這個能力呀!”
說話間女鬼的身體已經(jīng)燒過了一半,我清楚的看到女鬼臉頰上的晶瑩剔透的淚珠,痛苦的表情凝聚在臉頰上。
說不上為什么,我心里變得異常的沉重,萬萬沒想到會鬧到現(xiàn)在這個地步,送鬼下地獄何嘗不是損陰德折壽的虧心事。
“對不起……不是我……我沒有想過要這么做……我也不知道怎么會弄成這樣,真的不是我……”
“劉……劉一刀……”女鬼艱難的說了一句:“我……我相信不是你……我……我知道這個人是誰,劉一刀你……你答應過我的話還算數(shù)嗎?”
“算數(shù)算數(shù)!”
“那個人還活著,他淹死了我還不夠……他還要殺我妹妹……你答應保護我的……答應不要讓那個人傷害我妹妹……蘇雨萌求你了……嗚嗚嗚嗚……”
女鬼說到最后嗚嗚的哭了起來,熊熊火焰已經(jīng)燒到了她的脖子處,哭出來的淚珠都是黑色的,她的哭聲猶如針扎在我的心坎上,不管這其中發(fā)生了什么,她是喝了我遞上去的狗血酒才造成這樣,是我親手推她去的十八層地獄。
我是個俗人,我是個倒霉蛋,八爺從小教育我做一個光明磊落的人,做什么事都不能昧著良心,我害了蘇雨萌去了地獄,我就要像個男人一樣承擔一切!
“我會的我會的!”我大聲回應蘇雨萌:“我劉一刀發(fā)誓保護蘇雨晴!我發(fā)誓找到那個人!發(fā)誓還你一個公道!我發(fā)誓我發(fā)誓!”
然而蘇雨萌卻永遠不能回應我的話,她的魂魄在我面前燒成了灰燼,我的眼眶不由的濕潤了,也終于體會到了蘇雨萌的處境,她之所以化成生煞就是為了保護妹妹,而她之所以追魂索命就是因為段曉天侵犯了蘇雨晴,觸及到了蘇雨萌的底線,或許對她來說妹妹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梅花天決上說的對,世間萬事皆有因有果,前世種下了因,后世迎來了果……
那天晚上我們幾個人差不多凌晨四點鐘到的宿舍,終于送走了生煞,可我心里卻沒有絲毫的輕松,段曉天昏迷了一宿,天一亮就被我拽下了床。
我把胖子陳眼鏡都一一拽了下來,陰狗血的事兒折磨我一個晚上,不弄清楚這件事情的緣由我一輩子都不得心安。
結果段曉天、胖子、陳眼鏡都不約而同的搖頭否認,段曉天和陳眼鏡壓根就沒碰過酒,白酒、酒杯都是胖子一個人操辦的。
胖子極力否認說:“我沒有??!我發(fā)誓真的沒有在酒里面下狗血!我要是動了手腳,家里面全他媽死絕!”
這么一來事情就怪了,當時在場的人就我們四個外加一個吳靜倩,吳靜倩也是最后關頭才來的,她沒有做手腳的時間和機會,推算下來最后的疑點還在我們幾個人身上,難道是他們幾個人跟我撒了謊。
“對了,你們是怎么到通海湖的?”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那么多東西肯定得有個交通工具。
“我們是坐出租車去的,正好在路上攔了一輛出租車,那司機一開始聽說去通海湖還不愿意去,說通海湖出了名的鬧鬼、每天晚上開到橋上就聽到女人哭……”
這話我聽著怎么這么耳熟:“你們說的那個司機長什么樣!”
“那司機四五十的樣子,圓臉寬額頭,下巴上還有一顆痔……”
我頓時就傻了眼,那不就是載我去通海湖的那個出租車司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