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三魂不歸

我們?nèi)胰硕际堑谝淮温牭竭@個說法，完全不明白瞎阿太說的三魂不歸是什么東西，瞎阿太才解釋說：“這是正規(guī)的叫法，如果換成民間的說法，就是你們家蕭木生來三魂不全，一般像這樣的孩子都會胎死腹中，因為魂魄不全，一來是凝聚不了生氣，二來則是容易招惹邪祟，受陰氣侵?jǐn)_流產(chǎn)。”

我奶奶他們聽了之后相互之間看了看，覺得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為什么會出現(xiàn)這樣的事情，瞎阿太說到這里的時候頓了下，她繼續(xù)說：“可是蕭木出生白夜就幫他看過，卻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他是這樣的體質(zhì)，我雖然覺得他身上的命格有些奇怪，但也沒發(fā)現(xiàn)他是這樣的體質(zhì)，直到剛剛，忽然就顯出來了，竟不知道是什么緣故。”

瞎阿太的這話我們家的人并沒有聽懂，所以并沒有反應(yīng)，但是瞎阿太這話說的已經(jīng)十分嚴(yán)重了，還是她后面繼續(xù)解釋了之后，我們所有人才倒吸一口涼氣，瞎阿太說：“目前我只有一種猜測，就是她之所以是這種體質(zhì)并不是天生的，應(yīng)該是后來有人加害，但加害的這個人為了不讓人察覺，要隱藏起來他三魂不全的體質(zhì)，所以從出生開始他表現(xiàn)出來的就是命格孱弱，卻不是三魂缺一，這次他暈倒，這種隱藏的手法不見了，他的體質(zhì)也就徹底顯現(xiàn)出來了。”

瞎阿太說的已經(jīng)盡量通俗化了，我們聽著依然有些吃力，只知道我被人做了手腳，被弄掉了一魂，本來是應(yīng)該死掉的，可是卻并沒有死掉，卻奇跡地活了下來，而我所有的癥結(jié)就在這里，看來先前表現(xiàn)出來的天生缺木水命短的命格只是個幌子，甚至可以說只是我缺了一魂的一個表象，深層的本質(zhì)就是一個字——死。

我奶奶問說：“這種事會是誰做的呢，我們家也沒什么仇人??？”

奶奶說到這里的時候，忽然身子像是被閃電擊中了一樣猛地挺直了，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樣，忽然語氣就變了起來，口中驚呼出聲說：“難道是她，這個家里救數(shù)她最有這個心思，而且早先她也是學(xué)過這些的。”

我立刻聽出來奶奶說的是誰，她說的應(yīng)該是大姑奶奶，瞎阿太也聽了出來，但她搖頭說：“別說是她，就連我也做不出來這種手法，能做出這種手法的，應(yīng)該是個高人，你們家的家底我還是知道一些的，早先年你家老太爺交際甚廣，這種高人結(jié)識的可也不算少。”

瞎阿太這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奶奶，瞎阿太口中說的老太爺指的應(yīng)該就是奶奶的爺爺，也就是我的祖爺爺，那個做棺材的祖爺爺。

奶奶說：“若要使說到那一輩，連木頭太爺爺他們知道的甚少，就更不要說家里這些孫輩和曾孫輩了，要真說有什么這樣的人，我還真一個都不知道。”

瞎阿太聽了奶奶這話，也就不說話了，屋子里忽然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靜，空氣就像凝結(jié)了一樣，一時間竟然有些尷尬的感覺，不過最后還是瞎阿太率先打破了尷尬，我聽見瞎阿太忽然轉(zhuǎn)過頭問玲瓏說：“玲瓏，你怎么看？”

玲瓏很少開口說話，到我們家一般也并不喊人，她的存在似乎就只是負(fù)責(zé)攙著瞎阿太的一個孫輩小姑娘，可是現(xiàn)在瞎阿太忽然問她，都讓我們吃了一驚，莫非她也懂這些不成。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又轉(zhuǎn)到了玲瓏身上了，玲瓏說：“他們家里有個法壇，法壇能匯聚風(fēng)水，木頭他之所以能活下來，就是靠這個法壇聚集的風(fēng)水吊著，花秀姑娘的到來，只是在命格上加強了這個法壇的功效，所以即便沒有花秀姑娘過來養(yǎng)命，他不會有事，只是常年虛弱多病一些，而他能活多久，就要看這個法壇能運作多久。”

玲瓏說這話的時候頭頭是道，言辭清楚，而且一點也不像個小孩子的口氣，即便在提到一些長輩的時候，也是直呼其名，并不加尊稱，更覺得這人神秘異常。

瞎阿太問說：“那可有解法？”

玲瓏說：“要解很難，做了這個法壇的人想的很周密，而且故意留下了一些破綻來，讓他家里會發(fā)生一些不尋常的事情，他家不懂得這些，會找一些看不破的先生來解，而這一解就恰好中了這個人的陷阱，因為到最后這些解法就成了不能動的地方，一旦動了他家全家都要遭殃，最后就變成了，這個法壇本來是拿來害人的，最后卻是唯一能保護(hù)他家的存在，正如請回來的貓鬼，它鬧死一個人總比整個家家破人亡要好得多。”

玲瓏說出這些話來當(dāng)真不得了，我原本以為瞎阿太已經(jīng)是最懂這些的了，想不到玲瓏才是最懂的，難怪剛剛她和瞎阿太進(jìn)來時候，她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藏在門后的人，而瞎阿太卻根本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

聽完這些，我奶奶問說：“難道我們就什么都不做，就這樣下去嗎？”

玲瓏沒有接話，倒是瞎阿太回答奶奶說：“在沒有好的解決辦法之前，只能這樣，但是也不能一直這樣拖下去，因為我發(fā)現(xiàn)自從你家辦了喪事之后，家里的陰氣似乎更重了，比我第一次來你家時候，濃了不少，看來那個高人是想讓你家徹底絕后啊。”

具體要怎么辦，瞎阿太說先找到玲瓏說的那個法壇，但是我們家的人肯定不會找，瞎阿太說：“法壇就在你們家里，只要細(xì)細(xì)找肯定能找到的，因為你家就只有這么大。”

瞎阿太說出這話的時候，我忽然看到奶奶有些緊張，北廂房閣樓上的秘密就只有我和她知道，那么問題來了，那個樓上的那些神秘東西，會不會就是法壇的來源處？

但最后奶奶卻什么都沒有說，瞎阿太又問玲瓏說：“你知不知道那個法壇大致在哪兒？”

玲瓏說：“井底。”

這個答案讓所有人出乎意料，不過細(xì)想之后的確合情合理，我們家可以說所有的變故都是由這口井開始，而且后來所有變故的轉(zhuǎn)折點，也是從下去井里之后發(fā)生的，那么井底作為根源，也的確是有理有據(jù)。

瞎阿太就和奶奶說：“這事宜早不宜遲，看來還要下去井里一看，只是這回要格外小心些，不要再發(fā)生上回的那些事，這次我捉摸著讓白夜和你們家當(dāng)家一起下去，萬一有個什么，白夜能隨機應(yīng)變一些。”

瞎阿太的這個提議自然沒差，只是一想到爺爺停尸那晚他的異樣，我就覺得讓他下去怎么會有些莽撞，而且很難說會發(fā)生什么，我于是就接過了話來說：“我爸讓他在上面照應(yīng)著，我和先生下去。”

我這話才出口，我奶奶就說：“讓你爸下去，你都病成這樣了還有力氣去折騰嗎？”

但是玲瓏卻開口說：“他和先生下去比較好。”

玲瓏這么一說，我看見瞎阿太也看了看玲瓏，似乎也是不解，但她始終也沒說什么，就說：“那就讓木頭和白夜下去，日子今天是來不及了，就明兒辰時，所以井里的水要早些抽干，不要誤了時候，過了辰時陽氣轉(zhuǎn)弱，陰氣漸強，加上你們家陰氣環(huán)繞，井底深地氣又重，與盤踞的陰氣匯聚到時候容易被邪氣所侵。”

我爸說：“上回抽干用了有兩個來小時，我明兒一早就起來抽干，盡量提前了。”

瞎阿太說：“這樣甚好，那么你家還去和白夜說一聲，一些事前的準(zhǔn)備還得他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