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如月的雙腳剛踏進空冥閣的大門,阿福就像變魔術(shù)似的出現(xiàn)在自己的眼前。
“師父,你回來啦?”阿福滿臉紅光,興高彩烈地問道。
紀如月覺得,自從她煉出來了三品丹藥之后,阿福的臉上總是冒著常人不能夠理解的喜氣!
就比如現(xiàn)在,自紀如月進門以后,阿福的神情就像是中了五百萬的福利彩票,一雙眼睛都快亮成光源了。
“阿福,今天有什么事嗎?”紀如月問他。
阿福笑得神秘兮兮的,讓紀如月看得心里直發(fā)毛。
“師父,今天下午,咱們的五玄丹和洛水丹都賣出去了!”阿福悄聲湊到紀如月耳邊說。
聽到這句,紀如月有點驚訝:“才一下午的時間,全部賣光了?都是哪些人買的?”
阿福笑著說:“師父,不是幾個人,是一個人買的!”
阿福開始掰著指頭算:“咱們一個丹藥賣了三萬靈石,四顆丹藥,總共賣了十二萬靈石。”
這么多錢?紀如月驚得倒吸一口涼氣!
她正在努力地思考,滄霧國誰有這么大的手筆,一下子花了十二萬靈石。
“那個人是誰?”紀如月茫然地問。
阿福皺皺小眉頭,回答說:“這個我也不知道,他只說他從秦國來的一個商人,好像來滄霧國是為了找一個朋友,別的就不知道了。”
“他長什么樣子?”紀如月小心臟一抖,她的腦中有一個隱隱的猜測。
阿福開始用手比劃起來:“那個小伙子大概這么高,二十來歲的樣子,長了一雙很漂亮的桃花眼。就是不笑的時候,眼睛也像是帶著笑;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彎彎的,跟個月牙似的。”
說到了這么典型的特征,紀如月立刻就知道了。
秦無喜——就是他了!
紀如月有點疑惑,這個人不是在但丁國做買賣嗎?怎么又這么無聊地跑到這里來了?
想了一會兒,紀如月猜不出個所以然來,就索性不去想了。
她現(xiàn)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辦,暫時還沒有工夫來思考這些無聊的事情。
她轉(zhuǎn)頭對著阿福說:“那些靈石就放在空冥閣吧!對了,秦海心這些日子怎么樣?還沒死吧?”
想到賺了這么多錢,阿福臉上還在笑。
他說:“師父,你放心吧!像她那樣的人,怎么會這么容易死!昨天下面的人還來匯報說,她整天在監(jiān)牢里面吼叫著,鬧著要出去,吵死了。”
紀如月嘲諷地一笑,說:“我們現(xiàn)在去看看去,這么長時間了,恐怕她也嘗到教訓了。”
陰暗的監(jiān)牢,因為空氣不流通,充滿了潮濕腐敗的氣味。
紀如月在阿福的帶領(lǐng)下,來到了秦海心的監(jiān)牢門前。
看清楚了來人,秦海心立刻從草地上爬起來,一雙手死死地抓著監(jiān)獄的柱子,大聲地喊道:“福伯?福伯!真的是你!求求你,放我出去好不好?求求你,我去跟那個丑八怪道歉,我去給她下跪磕頭!求求你們,放了我吧!我知道錯了!”
才一段時間不見,秦海心居然已經(jīng)變成了這個樣子。
紀如月冷冷地看著她,說道:“秦阿姨,好久不見啊!侄女可是想死你了。”
這聲音……秦海心怎么可能會忘記!
就是她把自己送進來這個地方的!
秦海心這才把注意力轉(zhuǎn)向阿福身邊的這個丫頭:明明是個容貌驚人的丫頭,怎么可能是那個丑八怪?
咦?不對!
秦海心又靠近了一點,她仔細地盯著紀如月的臉,她看了一會兒,然后眼睛瞪得大大的。
她顫抖著手,指著紀如月說:“你……你就是那個丑八怪!你的臉什么時候變好了?你……現(xiàn)在長得跟你娘那個狐貍精簡直是一模一樣!”
“狐貍精?”紀如月的眼睛一瞇,聲音聽起來有些危險。
“噢,不!不是狐貍精,我說錯了,是……是仙女!”秦海心意識到自己講錯了話,立刻跪在地上求饒。
“如月,我錯了!我求求你,放我出去吧!呆在這里每一天都生不如死,我已經(jīng)受夠了!求你放過我吧,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錯了……”
“好了!”秦海心還在喋喋不休,紀如月已經(jīng)忍不住了,她使勁掏了掏耳朵,打斷了她的話。
紀如月說:“我可以放你出去,但是你要先幫我做一件事情。”
秦海心頓時看到了希望,她慌忙地爬到紀如月地腳下,迫不及待地說:“好,你像讓我做什么事情?我都答應(yīng)你,只要你肯放我出去。”
紀如月看著她說:“當年秦嵐心是怎么殘害我娘的這件事,當初你是怎么告訴我的,我希望你再把原話到我爹面前再說一遍。”
秦海心慌忙不迭地點頭,她說:“沒問題,這件事情我肯定能做好,你放心!”
紀如月對身邊的阿福使了一個眼色,阿福會意。
他走上前去,把手中的一粒藥丸子放到秦海心的手里。秦海心看了以后,一眼就認出來這是空冥閣用來防止別人背叛的秘制毒藥。
空冥閣有一個歷代都要遵守的規(guī)矩:如果服過藥的人不按照吩咐做事情,那么他是沒有機會得到解藥的,只能等死;但是,如果服過藥的人完成了任務(wù),那么空冥閣必須給他解藥。
空冥閣成立數(shù)百年來,還沒有人敢違抗這個規(guī)矩!
所以,當秦海心接過來藥丸子的時候,她絲毫都沒有猶豫,一口就將它吞了下去!她知道,這是她唯一能夠離開這里的機會。
傍晚,紀如月估摸著時間,她想等曹敬天見完紀東山了以后再回家。
誰知,紀如月還沒有走進將軍府,青衣就從里面跑出來了。
他看見紀如月,臉上綻出微微的笑意:“小姐,有喜事。”
紀如月還是第一次看見青衣這么開心的樣子,她問道:“什么喜事,讓我們的青衣這么開心?”
“大夫人被將軍關(guān)起來了!”青衣的聲音聽上去很輕快。
紀如月這下是真的震驚了,她一時間愣怔了幾秒鐘才反應(yīng)過來!然后她呆呆地問青衣:“什么時候的事情?”
“就是今天下午,昨天晚上的那個人突然來到家里,好像是跟老爺密談了一些什么,然后老爺就大怒了。他親自去把大夫人給關(guān)了起來,還不讓人送飯去。”
紀如月心里想,他肯定是因為知道自己被人戴綠帽子了,然后才會這么生氣的!男人嘛,突然遇到這樣的事情,肯定會火氣沖天的。
不然呢?難不成會是因為我嗎?因為知道秦嵐心要殺我而生氣?
怎么可能!
他一點也不喜歡我,也許在他的心里,我活著或者死了,對于他來說都是一樣的吧?
紀如月笑得有點慘淡,她對青衣說道:“走吧,我們一起進去!還有一些事情,我想父親也該知道了。”
紀如月看了身后的秦海心一眼,然后提步往將軍府走去。
寧靜的書房里,秦海心一點一滴地敘述著當年的場面。從秦嵐心如何叫她取紅花、川芎之類的藥材開始,到娘親當年臨產(chǎn)而亡,再到紀如月當年如何中毒,后來修為和容顏同時被毀……
紀如月隨意地坐在窗邊,透過窗戶,她靜靜地看著園子中一株盛開著牡丹,仿佛周圍發(fā)生的什么事情都跟她沒有關(guān)系一樣……
不知道過了多久,秦海心終于講完了。
紀如月這才回過神來,對她說:“你回去吧!你要的東西在阿福那里,你去找他。”
秦海心離開以后,紀如月也懶懶地起身,從書房的凳子上站了起來,準備離開。
她也不打算再多說些什么了,更不敢奢望還能從紀東山那里得到什么安慰甚至父愛。
反正該說的都已經(jīng)說清楚了,至于他愿不愿意相信,都由著他去吧!
“小……小月!”看著紀如月要離開的背影,紀東山遲疑地喊道。
紀如月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幻聽,她也沒有太在意,帶著青衣準備回到自己的院子里。
住在這個府上,她一點也沒有家的感覺。她還在想,要不要明天讓青衣把東西都收拾一下,以后干脆住在空冥閣算了。
反正她現(xiàn)在也不缺錢了,住在外面反而沒有在家里舒心。
“小月,你先等等!”紀東山又喊著一聲,這下紀如月聽清楚了。
她正往前面邁著的步子突然一頓,停了下來。然后她轉(zhuǎn)過頭,有點不敢相信地看著紀東山,他剛才叫的……是自己的乳名嗎?
“那天是我考慮不夠周全,讓那個賤人鉆了空子!我……我沒想到,她對你的恨竟然到了這個份上,居然安排人到家里面來刺殺你!”紀東山說道。
紀東山的今天這樣的反應(yīng),讓紀如月有點猝不及防。
好一會兒,她才開口問道:“父親,你……這是在關(guān)心我嗎?”
紀東山眼眶紅紅的,他走到紀如月的面前,說:“你是我和月兒的心肝寶貝,我如何不關(guān)心你?”
說著,他拉著紀如月來到了一處書架前面,然后紀東山按動了一個按鈕,這個書架應(yīng)聲打開。紀如月看見,在她的面前出現(xiàn)了一間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