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很好看,眉眼俊朗,面上沒有絲毫的瑕疵,雖然面部輪廓稍顯冷硬,卻也是因為這樣,給人的感覺十分深刻。
當(dāng)初我見到他的第一面,就被他面若冠玉般的容顏給深深吸引住了。
也就是因為這張臉,后來我和他之前才會有了那么多的糾纏。
真的好久都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和他這么親近過了。我實在忍不住伸出了手,克制著自己想要撫摸他的沖動,隔空描摹著他的輪廓。
我真的很喜歡他,其實當(dāng)初慕容安在不知道我真實身份之前,想必也是喜歡我的。其實我和他,本來可以相忘于江湖,好好在一起的。
可是,這本來可以實現(xiàn)的愿望,卻在慕容安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之后,就打破了。
我不明白,慕容安為什么要拘泥于那些所謂,正邪不兩立的條條框框。在我們苗疆,兩人只要相愛,就可以在一起。
再者,世間沒有絕對的正與邪,身份只是一個虛無的東西,真正的正邪區(qū)分,是人心而已。
慕容安是個很聰明的人,他一定明白這個道理。只是他實在太固執(zhí)了,所以對于他來說,明白與否,其實都沒有那么重要。
我忍不住嘆了口氣,看著慕容安寧靜的睡顏,忍不住在他的唇上親了一下。
很輕很輕的吻,連我自己,都快要感覺不到唇上的觸覺。不過即便是這樣,對我來說也足夠了。
“再見了道長……”
我站了起來,準(zhǔn)備就此離開。然而這時,我的手臂卻忽然被人給抓住了。
我低頭一看,不知何時,慕容安竟然醒了過來!
“你究竟是誰?!”
短短幾個字,慕容安像是從牙縫之中擠出來的話一般,原本平緩的胸膛,此刻不知為何,也開始劇烈起伏起來。
我來不及反應(yīng),眨眼間的時間,他便站了起來。抓住我的手,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般,疼得我忍不住掙扎了起來。
然而我哪里敵得過慕容安,那些在我用盡了全力的掙扎,對他而言,只是微不足道的抵抗而已。
“你究竟是誰?!”
慕容安在此開口,說話間,拉近了我和他之間的距離。
剎那間,我和他幾乎毫無縫隙的貼合在了一起。慕容安說話間,那種灼熱的氣息,盡數(shù)噴灑在了我的臉上。
好久都沒有和他這般親近過,所以剎那間,我的臉不爭氣的開始發(fā)燙了起來。
不過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此刻我越是緊張,大腦就越是冷靜。心念電轉(zhuǎn),片刻間的功夫,面上滾燙的熱度,就已經(jīng)降下了些許。
我抬眼看向了慕容安,盡量用著平穩(wěn)的聲音對他說道——
“師兄,我是蘇依依。你以為,我是誰?”
慕容安沒說話,只是眉頭深深地擰在了一起。那雙墨硯般漆黑的雙眸,帶著一抹我無法看懂的情緒,就那樣定定的凝視著我。
“你不是蘇依依。”
良久,只聽慕容安開口。篤定的語氣,似乎認(rèn)定了我不是真正的蘇依依一般。
不知為何,看著這樣的慕容安,我忽然有些想笑,我掙開了慕容安抓著我的手,改而用雙手環(huán)住了慕容安的腰。
在感受到對方僵硬的身體過后,我湊到了慕容安的耳側(cè),笑瞇瞇的看著他問道:“我不是蘇依依,那道長說說,我是誰?”
我存了戲弄他的心思,所以此刻也不再費心去掩蓋我原本的性格。
慕容安表面上帶著生人勿近的強勢和冷漠。但是他這人,卻最是禁受不住挑逗。特別是耳后,是他的敏感地帶。
以前我總是喜歡用手去捏捏他的耳垂,人表面上看起來還是一副禁欲般的模樣,但是紅的幾乎快要滴血的耳垂,卻泄露了他的情緒。
就一如此刻一樣,明明前一秒還面無表情,冷若冰霜。下一刻,卻因為我的話,而雙耳泛紅。
明明俊美至極的一個人,此刻落在我的眼中,卻覺得萬分可愛。
我還沒來得及細(xì)看慕容安的反應(yīng),下一刻,他就僵硬著推開了我。
“你到底是誰?!”
“我就是蘇依依,你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
經(jīng)過方才那么一鬧,重生過后見到慕容安那種緊張的心情,此刻也消散的一干二凈。說話間,我重新坐了下來。
慕容安明顯的不相信,強撐著一張冷臉看著我。我沒有理會他,原本想著今夜趁著慕容安入睡之后便離開,但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可能了,只能在另找機會離開了。
然而慕容安卻不打算就此放過我,我剛剛閉上眼,慕容安直接用劍柄戳了我一下。我有些不耐的睜開眼,不待他開口,直接說道:“師兄要是懷疑我,大可以找人來驗證,你現(xiàn)在問我,我能說什么?我就是蘇依依,除了她還能是誰。明早還得趕路,讓我好好休息一下不行嗎?!”
我語氣不太好,慕容安一天之驕子,哪里有人用這種語氣對他說過什么,就連以前的我都不敢。所以當(dāng)下慕容安的臉就沉了下來,不過礙于臉面,終究沒有再追問下去。
我心里松了口氣,繼續(xù)假寐起來。
半夜的時候,我醒了。慕容安就睡在離我不遠(yuǎn)處的草堆上,我放輕腳步走了過去,這次長了記性,點了他的睡穴,確定人不會醒來之后,就毫不猶豫的離開了。
我心里縱然有千般不舍,但是也明白,我與他終究有緣無分,再拖下去,也只會讓我更加無法忘懷而已。
再者,看也看夠了,是該離開了。
由于天太黑的緣故,所以我不大看得清哪一匹馬是我當(dāng)初騎過的那匹。所以隨手解開一匹馬,就朝著崇州城的方向騎了過去。
這里離崇州城不遠(yuǎn),天亮的時候,差不多可以趕到和南衣匯合。
然而騎著騎著,半路上就出了問題。本來前面還是好好的,那馬倒是聽使喚,可是行到一半的時候,忽然馬就調(diào)了頭,朝著原先我和慕容安待過的破廟跑了回去。等我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這馬載著我,就已經(jīng)回到了破廟外邊。
而慕容安,就沉著一張臉站在廟門口,目光沉沉的看著我。
我心里暗道一聲糟糕,那會兒怎么就忘了,慕容安的那匹馬是認(rèn)主的,要是離開了慕容安,是會自己回去找慕容安的!
心里暗乎倒霉的同時,慕容安已經(jīng)走到了我面前。只見他伸手在馬兒的腦袋上輕撫了幾下,隨后直接伸手將我給拽了下來。
沒錯,的確是將我給拽下來的。不過就在我以為要和地面來個親密接觸的時候,他卻接住了我。
我愣了一下,沒明白慕容安弄這一出是什么意思。
“你要去哪里?”
慕容安也不動,就這樣抱著我,深不見底的眼眸一動不動的打量著我。
“我……我想自己回去。”
慕容安沒說話,只是瞇著眼又看了我片刻,而后將我給放了下來,隨而淡淡道:“江湖險惡,你一個人回去不安全。這一次就算了,我不希望這種事再出現(xiàn)第二次。”
你當(dāng)我想了?我心里忍不住吐槽了慕容安一番,不過幾個時辰天就亮了,到時候要是不能和南衣匯合,萬一她又找來,和慕容安交手的話,鐵定得吃虧。
我心里有些著急,看向慕容安的眼神便不由得多了幾分哀怨之色。可誰知,這時慕容安忽然又轉(zhuǎn)過頭來看向了我,目光觸及到我的眼神時,面上多了一份怔然之色。
不過轉(zhuǎn)瞬之間,便又消弭無蹤。只見他淡薄的雙唇上揚了幾分,似笑非笑的看著我:“你好像對我的決定有些不滿?”
我趕緊搖頭,好漢不吃眼前虧,眼下其他的事都不是事,大丈夫能屈能伸,我只要在和南衣約定的時間之前,和南衣匯合就行了。至于心里對慕容安的不滿,忍著就是了!
見我態(tài)度良好,慕容安滿意的點了點頭,正準(zhǔn)備回到廟中,下一刻似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轉(zhuǎn)身將我給帶回了廟里。
“你睡里面,我去外邊休息。”
這話的意思很明顯了,慕容安分明就是在告訴我,叫我別想有再離開的心思。
我有些欲哭無淚,可是偏偏又沒有什么辦法。你說我強行離開吧,做夢還差不多,別說現(xiàn)在是蘇依依這個廢材的身體,就說是原先的我,也不可能直接從慕容安的手里溜走。
心里郁悶的不行,無奈我只能閉眼休息。
因著出走未遂,我一夜無眠,反觀慕容安,倒是睡得一臉香甜。
我一臉幽怨的看著慕容安,心里實在氣不過,撿起一顆小石子,就朝著慕容安的身上砸了過去。
慕容安睡得淺,被我這么一砸,自然也醒了過來。我的力道不重,但是慕容安生的白,我這一砸,他額間立刻就泛紅了起來。
他皺了皺眉,忽然看向了我。我一個躲閃不及,微微帶著些幸災(zāi)樂禍的神色,便被他盡收眼底。
“你到底是誰……”
又來了,我別過臉,不想再和慕容安爭論這個問題。他見我神色微微有些不耐,便也沒再多問。
我們收拾了一下,便又起身上路了。
純陽我以前去過幾次,所以路線,我也十分清楚。但是此刻慕容安走的路,根本就不是要去純陽的路。
我心里有惑,也不憋著,直接問他:“我們不去純陽嗎?”
“去,但是在此之前,我們要先去另外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