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口詢問他們進山的目的。
姓程的女人說話的態(tài)度仍舊冷傲,她說就是想進山打獵,體驗一下狩獵的樂趣。
我又問他們要獵什么樣的動物,姓程的女人想了想,說了兩個條件——大一點,速度快一點。
聽到這么愚蠢的要求,我不由得冷笑說,那黑瞎子就很大,而且速度也很快,不過我可不想帶著這五個蠢貨找死。
一般情況下,我打獵的范圍都在第三和第四道山梁,再往里則很少,只有偶爾幾次跟著四叔他們進去,一般進入第四道山梁,往返就要一天時間,更別說要尋找獵物的蹤跡,設(shè)置陷阱,以及等待獵物了。
第四道山梁是真正的深山,里面什么樣的猛獸都會出現(xiàn),我和四叔就曾在里頭遇見一只站起來有三米高的黑瞎子,當(dāng)時整個人都嚇傻了,如果不是四叔拖著我上樹,恐怕現(xiàn)在早成了一坨黑瞎子拉的屎。
在山里打獵,有很多忌諱,然而,這些忌諱,身后這五位都給占了。
看著躺在地上,死活不肯走的性感女人,我對著身邊氣息微喘的姓程女人說:“哎,你們把她帶上來干什么???在山下看看花花草草就不行了,非要進這深山老林里來。就她這體力和身體素質(zhì),要是碰上黑瞎子,那就真嗝屁了。”
姓程的女人冷冷瞪了我一眼,她走上前,將性感女人攙扶起來,轉(zhuǎn)頭問我,為什么這一路走來,看不見任何野獸。
我說這野生動物又不是家養(yǎng)的,它們隔著很遠(yuǎn)就能嗅到人身上的氣味,或者聽到腳步聲。再加上這五人進山的時候,那就跟郊游野炊一樣,能見到獵物才怪。
說到這里,我就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四周,朝著前方一個山坎摸了過去。
他們見我弓著身體,也就都學(xué)著我的姿態(tài)跟了上來。
沒有多做解釋,我摸到了一個山洞口。
這個山洞很小,約莫一個人的頭那么大,在觀察山洞四周并確定這個山洞沒有其它野獸居住之后,我將懷里的小狐貍放了下來,將它放在山洞口,伸手摸了摸它的頭。
姓程的女人走到我身邊,問我在干什么,我沒有轉(zhuǎn)頭,簡單地回了一句,放狐歸山。
那性感女人一聽我要把小狐貍放了,急急地說為什么不把小狐貍給她,而要放了。
我沒有多說,在我放手的時候,小狐貍抬頭眨巴著明亮的大眼睛,跟我對視了幾眼之后,“呲溜”一聲便鉆入山洞之中。
站起身,我這才正視身邊五人。
“好了,我今天該做的事已經(jīng)完成了,現(xiàn)在距離太陽下山還有兩個小時,你們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到附近逛一逛,時間一到我們馬上下山。”
聽到我的話,那一直不怎么說話的眼鏡帥哥冷冷地說:“下山,為什么要下山?你沒看我們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露營裝備了么?”
我正要開口,那眼鏡帥哥忽然舉起手中的復(fù)合弩,將已經(jīng)上弦的弩箭指向了我。
在我開口之前,他已經(jīng)扣動了扳機,那泛著冷光的弩箭自我臉頰穿梭而過,帶著一股凌厲的氣息朝著我身后的疾射而去!
“篤!”
我在性感女人的歡呼聲中轉(zhuǎn)過頭,卻發(fā)現(xiàn)眼鏡帥哥射出的弩箭竟然穿透了一只松鼠的身體。
我轉(zhuǎn)頭看向他,他嘴角微微上揚,帶著成功男士標(biāo)配的笑容:“剛才沒有嚇到你吧?放心,我對自己的箭法還是很有信心的。”
他手里的復(fù)合弩威力很強,弩箭徑自穿透松鼠的尸體,在樹桿上沒頂而入。
眼見松鼠帶血的尸體掉落在地上,我轉(zhuǎn)頭問他為什么要殺松鼠。
他顯然沒有想到我會問這個問題,而是直直地看著我,笑著說:“為什么不能殺?”
“一只松鼠肉給人塞牙縫都不夠,而且清理起來很麻煩,最為重要的是,你手里的武器威力太大,血腥的味道會引來恐怖的猛獸。”
“恐怖的東西?”眼鏡帥哥自信一笑,“能有多恐怖?”
我沒有說話,因此我發(fā)現(xiàn)他在說話的時候,眼眸總會有意無意地朝著姓程的女人看過去,這樣的動作雖然很細(xì)微,但我還是觀察到了,看來,眼鏡男人所做的這些都是為了在姓程女人面前表現(xiàn)自己的陽剛和優(yōu)秀。
這樣的行為和動物求偶一樣,很正常,也很常見。
在明白他的行為之后,我再沒有多說什么,而是低頭在旁邊尋找豬尿草。
豬尿草是深山里一種比較常見的蕨類植物,正常狀態(tài)下它的味道很輕,不靠近根本聞不到,但如果將它揉碎了,那么味道就跟老母豬憋了一天的豬尿一樣,那味能熏得人三天吃不下飯。
我很快就挖了幾株,站在松鼠的尸體邊,問眼鏡帥哥要不要這松鼠的尸體。對方在跟姓程的女人說話,沒有搭理我。
既然這樣,我隨手就挖了一個坑,把松鼠埋了,并且?guī)е痔讓⒇i尿草搗碎,敷在松鼠的血跡上。
五個城里人第一次聞到豬尿草的味道,當(dāng)下就有兩個人在一旁干嘔了起來。
姓程的女人擰著眉頭問我手里是什么,我跟她解釋了一下,她這才點點頭,并問我能不能找到野兔、狍子、野豬之類的獵物
我對著他們說:“找到獵物并不難,但是從現(xiàn)在開始,你們要聽我的,不然,你們晚上就吃自己帶來的壓縮餅干和臘肉吧。”
姓程的女人很配合,另外四人也順著她,我則開始帶著他們在密林里慢慢行走著。
“哎,快看,那里有一只小鹿哎!”
性感女人忽然一聲大喊,使得前面二十來米一只正在低頭吃草的狍子。
狍子之所以被人成為傻狍子,有幾個特點,第一個特點就是它在收到驚嚇的瞬間,屁股上的白毛就會炸出來,形成一個愛心形狀的白毛輪廓。
其次,就是它的反應(yīng)能力很遲鈍,有多遲鈍?
那就是性感女人在驚呼出聲的時候,狍子猛然抬起頭,并且朝我們這邊看過來,這時候它會停頓兩秒左右,然后才會迅速逃走。
“呀,它屁股上的白毛好可愛啊。”
性感女人雖然衣著很性感,但我發(fā)現(xiàn)她其實一個胸大無腦的天真女,而且,那兩個背包里,有一個男人總喜歡跟她膩歪在一起,兩人看起來像是男女朋友的關(guān)系。
狍子在蹦跑的時候,眼鏡帥哥才反應(yīng)過來,手里的復(fù)合弩連續(xù)射出三支弩箭,但都沒有射中,而且偏離得很遠(yuǎn)。
眼鏡男人撇了撇嘴,轉(zhuǎn)頭看向姓程女人。
那姓程女人似乎并不是對我一人冷冰冰的,她對所有人都是一種姿態(tài),仿佛正個人都是由寒冰雕琢而成一般。眼鏡男人幾次找借口跟她談話,她要么當(dāng)沒聽見,要么就“嗯”一聲,然后自顧自地看著周邊。
“哎呀,陳少,你這箭法真差。”
性感女人抱怨眼鏡帥哥,眼鏡帥哥聳聳肩,笑著說鹿跑得快,可不是射擊場里的靶子。
我站起身,對著身邊五人問:“你們是不是要吃那傻狍子的肉?”
“傻狍子?”姓程的女人似乎是第一次正眼看我,她輕吟道,“為什么叫它傻狍子?”
我笑了笑說:“等一下你們就知道狍子有多傻了。”
接著,我從旁邊找了一根相對比較粗的樹枝,用獵刀將多余的枝杈削去,變成一根手腕粗的木棍。
我把木棍遞給姓程的女人,對著她說:“你等一下用這個。”
“木棍?”
我點點頭:“在我們這里,遇上狍子是不用弓箭的,一般都是用陷阱和網(wǎng)兜,不過我看你們第一次來,而且用木棍會有趣很多。”
“有趣?”
姓程女人的興致顯然被我調(diào)動了,她雖然疑惑,但沒有仔細(xì)問。
我讓他們都藏起來,然后迅速地用樹枝擺弄了一個人形的架子,再把自己脫下的外衣披上去,做了一個稻草人的外形。
而后帶著姓程女人藏在一個灌木叢里,雖然在我和姓程女人貼著蹲進灌木叢的時候,那眼鏡帥哥看向我的眼神犀利而陰寒,不過老子才不在乎那些,反正明天一散伙,跟他們就再沒有關(guān)系了。
不多時,前面就傳來了一些動靜,果然,那傻狍子折回來了。
經(jīng)驗老道的獵人都知道,傻狍子是一個“好奇寶寶”,它對任何新鮮的東西都懷有十分強烈的好奇心。剛才它是被性感女人嚇走的,一般情況下,如果沒有人追它,它就會折回來探一探究竟。而這時候,如果在它回來的路上埋伏,然后在它的腦門上來一悶棍子。
在聽我的講述之后,姓程女人一開始是用個看待怪物的表情看著我,因為她根本就不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這么傻的野生動物。
結(jié)果,傻狍子還真的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