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時常想,也許很多年以后,回憶著今天的過往,我會驚訝的發(fā)現(xiàn),我現(xiàn)在所執(zhí)著所在乎的很多事情,在那個時候回頭看來,可能都不過是些不值一提的屁事兒罷了。
青春期,總是跟各種各樣的屁事兒糾纏不休。
洛飛要我在教室里等他,為的也不過是一件屁事兒罷了。
“王璐丹的座位在哪?”洛飛手里拿著一封信,問我。
我挑了一下眉頭,“你要我在這等你,就是為了知道王璐丹坐在哪,還給她送情書?”
“你以為呢?”洛飛撇撇嘴,道,“難道你還以為我要怎么著你?放心,我雖然有些惡趣味,但是對你這樣的,沒什么興趣。”
“嘁,那樣最好。”我說,“我很好奇,你昨天跟王耀說了什么?”
“沒什么,聽說他在追你,我只是跟他說,我們是一個村兒的,還說你跟我提過他,對他有些好感之類。”
“你……”我一時間竟然有些哭笑不得。“算了,請你把照片刪了。”
“你先說王璐丹的座位在哪。”
我隨手指了一下王璐丹的座位。
洛飛嘿嘿的一笑,走過去,把情書塞進桌肚里,之后便要離開。
“喂!你忘了什么事情吧?”
“哦,差點兒真忘了。”洛飛走到我面前,當著我的面,把手機里的照片刪除,之后笑道,“你哥我是個言而有信的人。哈哈。”說罷,洛飛便走了。
我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洛飛的背影,等他離開,心思一轉,直接跑到王璐丹的座位上,把洛飛的那封情書拿出來,撕開來,欣賞一番。又把“王璐丹”的抬頭一行直接用刀片切掉,再折疊好,信封扔了,直接把信紙放在了王璐丹前排的一個女生的桌肚里。
干完這些,我才心滿意足的離開了教室。
回到住處,要開院門兒的時候,我看到了倒在門口,一身酒氣的表姐許諾。許諾顯然喝得不少,身上地上,到處都是讓人作嘔的嘔吐物。除此之外,頭發(fā)亂糟糟的,衣服也歪歪扭扭的,短短的牛仔褲的拉鏈竟然都沒拉上,怎么看,都像被人強暴了之后的畫面。
“表姐?”我喊了她一聲。
她竟然一點兒反應也沒有。
我的腦子里忽然冒出了一個想法:我現(xiàn)在就是睡了她,她也……
不是我齷齪,最為一個血氣方剛的少男,面對一個醉酒的女生,有邪惡的想法,是很正常的!
算了,不能做對不起表姨的事情,畢竟表姨對我很好。
打開院門,我把許諾拽起來,拉著她進了房間。
她身上太臟了,臭烘烘的。
“唔……哦!”
我去!
又吐了!
雖然惡心,但好在她吐過之后,反而清醒了一些。
許諾看來是真的喝多了,身上臟兮兮的,竟然直接撲上了床,翻過身子,艱難的睜開眼,看到我,苦笑了一聲,問我:“洛然呢?”
“呃……”
“你是不是瞎啊?”許諾問我。
“哎?”
“真想不通,你這么漂亮的妞兒,怎么看上我表弟了。”許諾說著,使勁拍打了一下額頭,似乎是頭痛的厲害,眉頭使勁擰了一下,忽然猛然一個起身,哇的一下,又吐了……
刺鼻的酸腐酒精的味道,差點兒沒把我嗆暈。
另外……
許諾竟然吐在了床沿上,我看到床單上被吐了一大片。
好吧,明天有事兒干了。
吐過之后,許諾顯然舒暢了一些,又躺下來,閉上了眼睛,片刻,竟然傳來輕微的鼾聲??纯催@睡姿,四仰八叉的跟個被碾死的蛤蟆一樣,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經(jīng)貨色。
算了,不管她了,先把房間收拾一下。
這吐的一塌糊涂,味道太刺鼻了。
等我忍著惡心收拾完,看著躺在床上衣衫不整的許諾,腦海中突然就蹦出了一個邪惡的想法。只是,這個想法還沒有發(fā)酵,忽然就想到了一個十分嚴重的問題!
許諾早晚會知道我就是她的表弟洛然!那么,當她回想起今天的事情的時候,會作何感想?她喝多了,是否還會記得剛才是她自己爬上了我的床?
萬一她以為是我把她扔在了自己的床上……
壞了壞了!
到時候,她一定會以為我對她做了什么!
如果她不是“第一次”,那我可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當然,像她這樣怎么看都像失足婦女的小女生,肯定也不會沒有那方面的經(jīng)驗吧?
話說回來,如果我做不做,她都會認為我做了的話,那我為什么還要“忍耐”呢?人啊,有時候最痛苦的事情,不是你干了什么壞事,而是你沒干壞事,偏偏還被人認為你干了壞事!
為了不那么痛苦,我是不是該做點兒什么?
忽然又想起沈周陽說的我和表姐的關系不太好的話。難道說,是因為我好心沒有讓她睡在大街上,她以為我睡了她,所以關系不好嗎?
那我到底要不要睡了她?
這種機會,可能錯過了就不會再有了。
道理上而言,作為一個熱血少年,我當然會很沖動。
不過……
人,該有做人的底線。
人與禽獸最大的區(qū)別,就是人給自己規(guī)劃了一個圈。這個圈,限制著人類的自由,禁錮著人類的邪惡本性,并且把人和禽獸明顯的區(qū)分開來。
趁著一個女孩子醉酒而伸出齷齪的手,顯然是一種禽獸行為。
要理智!
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再也回不來頭了。
但是……
理智這東西,其實很多時候,往往是在提醒自己“要理智”的時候悄然崩潰的……
我正在天人交戰(zhàn)的時候,忽然聽到一陣急促的音樂聲。
我嚇得哆嗦了一下,下意識的四處張望,才想起是表姐許諾的手機響了。我從許諾的牛仔短褲的褲袋里找到了許諾的手機。
是個叫“傻逼”的打來的電話。
猶豫了一下,我還是接聽了。
“喂?”我說。
“在哪?我送你回家。”
“呃……她在我這,喝多了,睡啦。”
“哦?哦,那就好,我怕她再睡大街上。”對方說,“沒事兒了,掛了。”
再看許諾,依然睡的像頭死豬。
大概是這個電話讓我稍微分散了一下思緒,我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努力不去看許諾。坐在凳子上,拿著許諾的手機瞎搗鼓。
我沒玩過智能手機,手機里的游戲玩兒起來也挺有趣,但對我而言,躺在床上的許諾,更有趣!
夜?jié)u漸深了,我的精神卻越來越抖擻。
夜晚,或許是人類的意志最為薄弱,最容易暴露自己本性的時刻。所有內(nèi)心隱藏的邪惡,會在黑夜中發(fā)酵、釋放。理智在黑夜面前,變得不堪一擊。
我朝著許諾伸出了魔爪……
突然,手機又響了。
我那個氣?。?/p>
好不容易才鼓起的勇氣好不好!
拿起手機,看到來電顯示,我怔住了。
是表姨打來的!
“表姨,我是洛然。”
“洛然?你姐在你那?”
“是啊。”
“讓死丫頭接電話!”
“呃……她睡了。”
“死丫頭又喝多了吧?”表姨似乎很生氣,“洛然,等她轉學到了四高,你幫姨看著她!這死丫頭,就不是個省油的燈。以前還好,上了高中就越來越不省事兒了……”表姨的怨念很深,抱怨了好久。我聽到電話里有人在嚷嚷,“趕緊的!該你摸牌了!”
表姨說,“到我了?哎?八萬誰打的?我碰!”
“碰個屁??!上一圈打的!還能不能玩兒了?”
表姨似乎有些尷尬,對我說,“好了好了,洛然,不跟你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