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吃的很不愉快,對于這種油哄哄的東西,我實在是沒什么胃口。蔣毅見我吃的很少,頗有些好奇的說,“難道現在的你,還沒有喜歡上吃這個?”
我不想理他,只是抱著茶杯喝茶。
蔣毅簡單的吃了一些,見我一臉的不耐煩,只好提出送我回家。我不想讓他知道我住在哪,便拒絕了他的好意。趁著他在結賬的時候,跑出門口,攔下一輛出租車跑了。
我沒有回家,而是去了四高門口。
天色不早,沈周陽正在忙著收攤兒。
見我過來,有些意外,笑道,“學習到現在?”
我想了想,說,“是啊,我希望自己將來能考上復旦大學。”
沈周陽忍不住笑,說,“學習,對你而言,是浪費青春。”
“呵,有個問題想問問你。”不等沈周陽表態(tài),我就直接開口問道,“蔣毅為什么也說,他是我的……我的那個。”老公這倆字兒,我實在是覺得說起來有些別扭。
沈周陽啐道,“我哪知道,他有?。√澰蹅兘Y婚的時候,我還請他做的伴郎。”
我盯著沈周陽,看起來,他似乎不是在說謊,神情很認真,還帶著一絲憤怒。沈周陽說,“人心隔肚皮啊,你當初還好心的把閨蜜王璐丹介紹給他。我也厚著臉皮把我的一個朋友的妹妹介紹給他。咱們夫妻倆,對他那么好,他最后還害死了你。唉……”沈周陽臉上顯出一絲痛苦和無奈,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些頹廢。
我苦著一張臉,問沈周陽,“蔣毅娶了王璐丹?”
“那倒沒有。”沈周陽訕笑道,“兩個人好像相處了個把月,最后還是分手了。具體什么原因,我就不清楚了。”
“后來呢?”
“后來?后來蔣毅一直就沒結婚,直到……”沈周陽的眉頭擰了一下,說,“直到我們都成了重生者的今天。”
我說,“蔣毅說你娶了王璐丹。”
“???”沈周陽顯然很驚訝,“別逗了,她可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喜歡的是你這樣的。呵,你和王璐丹就是兩種截然不同的人,我喜歡你,就不可能喜歡她。”
這話說的好像很有道理,我和王璐丹,性別確實截然不同,沈周陽如果不是口味兒很特別的話,倒是不可能同時喜歡我們兩個。
我看了看沈周陽收拾了一半兒的書攤兒,說道,“你忙吧,我回去了。”說罷,轉身走了。走出不遠,我聽到了沈周陽沖著我的背影喊道,“洛然,你說過,這輩子嫁給我,是你最正確的選擇。”
沈周陽喊的很大聲,周圍好多人對我側目。我臉臊的通紅,恨恨的低聲咒罵了一句,快步走開。
我不喜歡沈周陽,也不喜歡蔣毅。他們兩個的出現,給我的生活帶來了不愉快。我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不是重生者,不知道他們倆到底誰在說謊,就像我不知道我的將來到底會是什么樣子的。
我能做的,只有無視他們兩個人。努力的學習,才是我最該做的事情。
四高的生活節(jié)奏很緊,每天早上七點鐘就開始晨讀時間,晚上5點半放學,之后還有夜間自習時間。我所在的班級,大多都是成績不錯的學生,但是,依然還是有很多同學會在夜自習的時候到處去玩。沒有老師監(jiān)管的教室,似乎大多時候都是亂糟糟的。
我的那個同桌——我至今還不知道他到底叫什么名字。只是好像聽背后的同學喊他“傻樂”——還真是個喜歡傻樂的家伙。很多時候,他自己看著小說或者玩著手機的時候,都會莫名其妙的發(fā)笑。跟同學說話的時候,更是一句話能笑三回。
今天的傻樂,竟然難得的安靜,平時夜自習的時候,他總會竄前竄后的跟同學說話,今天竟然趴在課桌上寫著什么。
我心中好奇,趁著他撿拾被他碰掉的鋼筆的時候,瞄了一眼他寫的東西,發(fā)現竟然是一封信。信的抬頭,是“璐丹”。
這家伙難道在給王璐丹寫情詩不成?
我發(fā)愣的工夫,傻樂竟然已經撿了鋼筆坐正了,發(fā)現我正在看他寫的東西,趕緊一把捂住,臉色有些發(fā)紅的看向我,低聲說,“咳咳……那個……我寫著玩的。”
我轉過頭去,繼續(xù)看自己的書。
只是,心里越想越覺得不痛快。
傻樂這家伙跟我一樣,個子不高,坐在前排。長相雖然比我好看點兒,但也實在是不咋地。學習成績更是一般,聽他跟后排同學聊天時好像還說是家里托了關系,才被安排到我們所在的這個總體成績很好的班級的。
這樣的家伙,竟然會給王璐丹寫情書,真是……有種!
我對傻樂佩服的不得了。
對于癩蛤蟆而言,要對天鵝下手,無疑需要極大的勇氣。
我就沒有這種勇氣。
傻樂忽然用手肘碰了我一下,我轉頭看他。他紅著臉,小聲說,“你別告訴別人啊。”
“嗯。”
“那個……我就是寫著玩的。”
“哦。”
“反正很多人給她寫……寫那個……多我一個不多,萬一……萬一她喜歡我的詩,跟我說幾句話也好啊。”說完這些,傻樂的臉就不能要了,怎么看都好像要熟透了。
萬一?
這個“萬一”真的很讓人心動啊。
傻樂說的沒錯,萬一王璐丹多少有些興趣,跟自己說幾句話也好?。?/p>
那可是我心目中的女神?。?/p>
能跟女神說兩句話,一定很幸福!
我覺得,或許我也該給王璐丹寫個現代詩什么的撞撞大運。
我的學習成績那么好,現代詩這種無病呻吟的東西……
說干就干!
我攤開執(zhí)筆,終于想到了上次要寫現代詩的時候的為難。
真郁悶!
寫什么才好呢?
憋了好久,不知不覺得夜自習就結束了。
同學們陸續(xù)離開。
我注意到傻樂在別人都走光了的時候,拿著折好的信封,快速的跑到了王璐丹的座位上,把信封塞進了她的桌肚里。
見我看過來,傻樂的臉又紅了,一溜煙兒的跑了。
我抓了抓頭發(fā),看了看面前一片空白的草紙。
一發(fā)狠,直接寫到,“王璐丹同學,我想跟你做朋友,很好的那種。洛然。”做她“男朋友”這種話,我實在是不好意思寫,也不敢奢望。
寫好這句話,我也沒找信封,直接折了一下,學著傻樂,把紙條塞進了王璐丹的桌肚里,匆匆跑出了教室。
一晚上都沒睡著。
我做了個噩夢,夢到王璐丹拿著我寫的紙條,在教室里當著老師和同學的面笑著說我,“丑東西,你也不照照鏡子,就你這樣的,還敢給我寫情書?”
“不是情書啊,只是想跟你做個朋友。”我努力的辯解著,但是我的聲音好像發(fā)不出來,無論我如何努力,都聽不到自己的聲音。
早上,我有些疲憊的爬起來,心情忐忑的去了教室。
我看到王璐丹已經到了,正坐在座位上翻看著什么。我不知道她是在傻樂的情詩還是我的字條?;氐阶簧?,我看到傻樂抱著一本書,神情緊張的咬著手指。時不時的,還會偷偷回頭看看王璐丹。見我過來,傻樂臉就紅了,竟然很自覺的往前探了探身子,給我讓開了路,好讓我進去。
這讓我很意外。
以前的時候,他見我過來,從來都是撅著屁股不動彈,害我每次都要側身擠過去的。我一度以為這家伙是個小受,喜歡被人蹭屁股……
我想我跟傻樂一樣,心情都很緊張。
好不容易挨到中午放學,沒有發(fā)生夢境中出現的尷尬事情,讓我大松了一口氣。
正準備收拾一下課本去食堂吃飯,我卻看到王璐丹拿著飯盒來到了我的面前。
傻樂緊張的哆嗦了一下,低著頭慢騰騰的收拾東西。
我也緊張的不行,生怕從王璐丹口中聽到“丑東西”三個字。
王璐丹卻笑了,“洛然,去吃飯吧。”
天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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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么意思?
“快點啦。”王璐丹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