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從肖凡奇嘴里問不出什么來,楚修只能跟著他一步一步往山上走。
一路上,他只覺得陰陽二氣的平衡十分奇怪,就好像隱約有一個大磁石,將力量往上吸引。
肖凡奇不時被前方石塊絆倒,好幾次踩中山邊的土堆差點(diǎn)滾下去,但他卻像著了魔一樣拼命向上爬。
逐漸地,楚修發(fā)現(xiàn)除了他和肖凡奇的腳步聲外,還有一個隱約的步履聲。似是野貓,又像是人。
他停了下來,豎起耳朵傾聽,步行聲又消失了。
“快……快走呀……楚修……安然在上面等你……”肖凡奇轉(zhuǎn)過臉來,木然地說道,看得出他渾身在顫抖。
“是不是有人在跟蹤我們。”楚修冷聲道。
“沒……沒有……只有我一個……”肖凡奇連忙將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
楚修沒有聽信他的說話,順著剛才的腳步聲輕輕走去。
“我們走吧……楚修……要不然就來不及了!”肖凡奇神情呆滯,說話一直含含糊糊的,不停地催促楚修趕緊前進(jìn)。
“閉嘴!”楚修瞪了肖凡奇一眼,他便閉上嘴巴,不停地打顫,卻再也不敢說話了。
楚修小心翼翼地跨過枝條,撥開樹叢,向剛才發(fā)出腳步聲的方向走了大概五十米,突然,腳步聲又響起來了。
哼,真的有東西躲在后面。
楚修快步向前,而樹叢中的腳步聲越來越響,但楚修何等矯捷,在黑夜中如同一只獵豹,瞬間就竄出了十多米遠(yuǎn)。
他看見了一個人影!
是背后的那撥人!他們一直在監(jiān)視著肖凡奇!他一定要搞清楚他們到底是誰!
楚修快步潛行,而那個人影也迅速移動,卻始終擺不脫楚修的追蹤!
肖凡奇跟在楚修身后,大聲喊道:“楚修!楚修!快跟我走!安然在等你!”
楚修這時候哪顧得著肖凡奇,他跳過矮灌木,踢開地上的障礙物,瞬間就與人影只有五步之隔!
這時,楚修看清楚了,對方手里提著槍,正對著自己的額頭。
“你們到底是誰!為什么要綁架安然!為什么要引我到這里!”楚修厲聲道。
對方?jīng)]有說話,只是穩(wěn)著槍管,對準(zhǔn)楚修。
楚修握緊拳頭,一個閃身,便沖到了那人面前,那人動作也是迅速,居然能反應(yīng)過來,將槍口對準(zhǔn)了楚修的肚子!
“他們只要求你活著去到目的地,就可以了。”這個人說道。
借著微弱的光線,楚修看清楚了這個人的臉。一張完全陌生的臉,臉上有一道刀疤,長著一雙鼠眼,嘴里帶著冷笑。
楚修沒有給他襲擊的余地,一個轉(zhuǎn)手就把他的槍甩掉,這個人顯然受過專業(yè)的搏擊訓(xùn)練,以極快的速度抽出匕首,刺向楚修!
楚修怎么會怕區(qū)區(qū)一把小刀,他內(nèi)力外放,將這個人狠狠翻了過來,頭壓在地上,用膝蓋頂著他的后心。
跟蹤者被楚修的內(nèi)力震傷,一口鮮血吐在了泥地上,然而他還不停地掙扎,試圖向楚修反擊。
楚修用一只收攥住了他的喉嚨,此時他只要稍微用力,這個人的頸椎就會被扭斷,當(dāng)場死亡。
“不想死的話,老實(shí)告訴我!你們到底是誰!”楚修用極為陰冷的聲音問道。
如果不是考慮殺人會給自己和安然帶來很多額外的麻煩,他一定會讓這個用槍對著自己頭的人當(dāng)場死亡。
這時,肖凡奇已經(jīng)來到了楚修的身后,他渾身顫抖,看著楚修將跟蹤者制服。
他心中兩把聲音在斗爭,楚修的確將威脅他生命的人壓制住了,這時他只要沒命地逃離牛角山就可以了。但是,甲殼蟲酒吧的老板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如果沒有完成任務(wù)的話,自己會不會有性命之憂?
反之,只要他把楚修帶到指定地點(diǎn),今天就沒他什么事兒了,說不定祁二能放他安全回去……
而且,剛才追蹤他的人說,只要楚修活著到達(dá)指定地點(diǎn)就好了,那么楚修喪失活動能力也可以!
他完全可以跟眼前追蹤他的人,合力制服楚修!
于是,肖凡奇顫抖地?fù)炱鹆说厣下湎碌牡叮弥薇茊栕粉櫿叩臅r候,向他的后心捅去!
然而,讓他震驚的事情發(fā)生了,他剛才下了狠心,用盡全身力氣,襲擊楚修,小刀卻像碰上了鋼板一樣,在楚修皮膚之上,分毫不進(jìn)!
半滴血都沒有流出來!
楚修還是人嗎?!
這一擊并沒有讓楚修松手,他用力一握,追蹤者便徹底暈死過去。楚修緩緩扭過頭來,用冰刀子一般的眼神看著肖凡奇。
“威脅你的人,我已經(jīng)制服了,告訴我,到底誰在背后作祟!”楚修將肖凡奇逼到了懸崖邊緣。
“我……我不知道……他們會殺了我的!”肖凡奇語無倫次:“你……你殺人了……?!”
楚修怒極反笑,他一拳打在了肖凡奇的胃上,肖凡奇“哇”地一口吐出血來,整個人跪在地上。楚修這一拳已經(jīng)留了力,要不然這個慫貨馬上就會死在他面前,但這一來,救安然的線索就斷了。
“求求你放過我……跟我上去……我就安全了……”肖凡奇含混不清地說道。
“他們有多少人,都有什么武器。”楚修冷聲道。
“十幾……幾十個人……都有槍……”肖凡奇渾身發(fā)抖。
哼,果然想要埋伏自己。楚修暗想道,可是自己的身份不過是一個普通高三學(xué)生,家里毫無背景,有必要這么大費(fèi)周章嗎?即便自己和孫家扯上了關(guān)系,也不至于這樣來對付自己吧?
到底是什么人,要準(zhǔn)備完全地埋伏自己?
楚修推了肖凡奇一把:“那就走吧。”
肖凡奇見楚修并沒有責(zé)怪他剛才偷襲的意思,雞啄米一般點(diǎn)頭:“我……我們還是同學(xué),對吧……”
楚修沒有說話,冷笑了一聲,肖凡奇只能心驚膽戰(zhàn)地繼續(xù)向前走。
兩人花了兩個小時,才爬到半山腰,楚修看見了一大片水庫,水中泛著奇異的銀白色光暈。
他體內(nèi)的經(jīng)脈開始騷動起來,這片湖水實(shí)在過于詭異,陰陽兩氣好像被用閘口分開兩邊一樣,一邊為陰,一邊為陽,這種失衡的狀態(tài)讓他感到極為不舒服。
“就在前面,楚修,走啊。”肖凡奇像催命一樣催促著楚修。
他踉踉蹌蹌前行,過了一陣,卻發(fā)現(xiàn)楚修已經(jīng)消失不見。
肖凡奇緊張地大叫起來:“楚修!楚修!”
然而,沒有人回答他,四周只有回音。
“我……我把他帶來了……我可以走了吧?”肖凡奇結(jié)結(jié)巴巴地喊道。
依舊沒有人說話。他向遠(yuǎn)處看了一下,一個身穿白衣的少女依舊被綁在樹上。
“楚修,安然在那,你快過去!”肖凡奇見剛才威脅他的人都消失了,膽子逐漸大起來,說話也利索了。
“我的任務(wù)完成了,可以走了,可以走了……”肖凡奇連滾帶爬地向下山的道路走去。
楚修一直躲在樹叢中,沒有作聲。他可不會愚蠢到只身一人走進(jìn)包圍圈中,只要他不出現(xiàn),安然的性命就不會受到威脅。
肖凡奇喃喃自語,臉上帶著輕松的神色,今晚的遭遇快把他嚇瘋了,幸好最后祁二那些人還算遵守諾言,讓他平安離去,至于楚修他們怎么樣,就不關(guān)他事了。
就在這時,他被前面一塊石頭絆了一下,整個人滾到了地上。他罵了一句娘,爬了起來,卻似乎聽見一陣密集的腳步聲。
肖凡奇的心又提了起來,警覺地向四周看去,然而他什么都沒看見。
他繼續(xù)向前走,然而心里卻越來越不踏實(shí),他向后看去,除了被綁的女孩,什么人都沒有。
“別想那么多,只要下了山,什么都過去了……”被嚇壞的肖凡奇安慰自己。
就在這時,兩三道火光閃射而出,隨之而來槍聲傳來,肖凡奇倒在了地上,子彈分別擊中了他的腦袋、心臟和腹部,他還沒來得及回想到底是怎么回事,便倒在了地上,永遠(yuǎn)失去了意識。
以為可以逃脫的肖凡奇死在了祁二的槍下。他完全沒有考慮到,自己已經(jīng)看見了祁二的真人,既然祁二想隱藏身份,也根本沒有讓他活下去的打算。
果然有埋伏!
楚修沒有對這個昔日的同窗報以過多的同情心。剛才他要是配合自己,也不會落到這個田地。
這幾聲槍響,倒是讓他搞清了襲擊者的位置。他飛快地從草堆中躍出,以極快的速度撲向埋伏的人。
一個伏擊者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就被楚修釋放的內(nèi)力擊倒。他完全沒有看見后方有人,卻像被一塊巨石碾過一樣,筋骨似乎要斷裂一般,整個人跪倒在地上。
“你們是誰!”楚修壓住了伏擊者的后腦勺。
這個人沒有說話,卻拼命想要掙扎,然而他失算了,楚修剛才這一擊已經(jīng)讓他完全喪失了活動能力,他的脊椎、手腳的骨骼已經(jīng)受了嚴(yán)重的損傷,根本無法動彈。
他痛苦至極,死命轉(zhuǎn)動著眼睛,嘴里發(fā)出咽嗚聲,然而就是不說一句話。
楚修想了想,用手臂箍住對方的喉嚨,擋在自己面前,將他拖出了樹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