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床上躺進被子里,眼睛直直盯著照片,像是穿過一段時空隧道,回到了那段人生最重要的分界嶺。
從小,母親是唯一一個讓他覺得自己只是個普通人的存在,經(jīng)常趁父親不在家就把他帶出去玩。他們一起去公園賞花,去樂園玩耍,甚至還跑到深山老林里“露營”。
“只要是小之想做的,媽媽都會盡力完成。”媽媽總是笑盈盈地對他說著,小小的簡易之當時真的覺得媽媽會陪他一輩子。
但是母親向來體弱多病,終于在小學六年級,家里收到了母親的病危通知,父親不但不去探視,還把簡易之關在房間。直到母親孤獨離去,簡易之也沒有見到母親一眼。
父親也不知道是有多么厭惡母親,把母親所有的照片都燒毀了。只有一張被簡易之藏在枕頭下面的照片被保存了下來,也就是現(xiàn)在掛在墻上的這張。
自此,簡易之的童年徹底結束了。
簡易之表情突然變得陰狠起來,為了報復父親,去年一舉拿下了幾十家中小企業(yè),全董事會都嘖嘖稱奇,他理所當然地坐上了這第一把交椅,集團的名字也改成了自己的。
可這遠遠不夠,父親的所有身家還厚的很,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才能讓這個沒有心的男人最終一無所有。
任息寧噠噠上樓來到簡易之房間門口,看到面露陰沉神色的簡易之,全身就跟觸電了一樣打了一個激靈,這是要把她大卸八塊的節(jié)奏???
不就是一張照片嘛,掛在這里還不讓看,掛著干什么?
任息寧心里暗罵簡易之怪癖,偷偷把水杯放在了門口的分界線上,戰(zhàn)戰(zhàn)兢兢敲了敲門道:“簡總,您要的水來了。”
簡易之回過神來,卻看到任息寧正在努力與他保持距離,一時間沒弄明白她的用意。
“有你這么送水的么?送進來。”
“不是禁地么?我還想活命呢。”
“你……”簡易之被任息寧弄得不知如何是好,想來自己剛才真是把她給嚇得不輕,這也太不抗嚇了吧?
任息寧靠在門框上,兩手把著門,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說:“還有,那個藥,一次一到兩片,一天吃兩次??茨悴〉牟惠p,你還是先吃兩片吧。”
簡易之看任息寧解釋的這么全面,不自覺的就笑了出來,舉起盒子用指頭指著說明說:“我認得字,上面都寫著。”
“有字干嘛不看,還來問我?”
“那你干嘛不直接告訴我有字,讓我看?”
任息寧緊咬下巴,這個簡易之真的要把她給氣爆了,剛才那種情況,就算是她想這么說也不敢啊,更可氣的是,她真的沒想那么多,簡易之說不會吃,她的第一反應就是給他解釋出來,怎么自己就那么菜呢?
“你既然知道了就把藥吃了睡吧,我走了。”
“站住。”簡易之雖然下意識地叫住了任息寧,但是不知道又能吩咐他什么,只能干巴巴地看著任息寧瞪著大眼睛。
兩人對視了好一會兒,任息寧看簡易之不說話,轉身又要走,簡易之趕緊叫住她說:“你生病那會兒我可是都陪著你,你怎么這么不知道報恩?。?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