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沒人懷疑過鄧佳怡在等某個男生,但蘇杭出現(xiàn)時,沒人會把他和這件事聯(lián)系在一起。雖說在校慶上,他出了個不大不小的風(fēng)頭,但真正認識的人并不多。幾天下來,還記得他樣貌的就更少了。
見蘇杭現(xiàn)身,鄧佳怡頓覺有些緊張,像第一次上學(xué)的小孩一樣,微微低著頭。那柔弱的樣子,激起無數(shù)男生的愛護之心,恨不得立刻撲過去給她一個愛的擁抱!
看著幾十上百人在附近停留,蘇杭微微皺眉。他不是很喜歡出風(fēng)頭,對眼前這種情況,更是不喜。便走過去,直截了當(dāng)?shù)膶︵嚰砚f:“下次別來這等,影響不好。”
一旁的男生當(dāng)即瞪起眼睛大叫:“你丫誰?。∶琅異墼谀牡?,關(guān)你屁事!”
“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吃飽了撐的吧這家伙?”
鄧佳怡微微抬頭,看著蘇杭那張不算特別帥,卻有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魅力臉龐。她忽然發(fā)現(xiàn),從這個角度看上去,眼前這個男人還是挺好看的。這讓她不禁微微紅臉,連忙又把頭低下去,輕輕嗯了一聲,說:“我知道了,下次不會了……”
她這一副小媳婦般的模樣,讓一堆人流口水,也他們驚掉了下巴。
傳說中的聲樂系系花,不是很傲氣的嗎?今天這是咋的?被一個莫名其妙的男生訓(xùn)斥,竟然連話都不敢說!
更讓他們眼珠子差點掉出來的是,在蘇杭輕飄飄的一句“走吧”之后,鄧佳怡竟真的跟在他后面走了……
一個男生揮手打了自己一巴掌,然后捂著通紅的臉頰,呢喃自語:“這他媽真不是在做夢?”
另一個男生則傻乎乎的問旁邊人:“你看我近視不?”
旁邊那人也傻了,說:“別問我,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瞎了……”
老老實實跟在蘇杭身后,鄧佳怡心里很有些忐忑。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突然變得如此卑微,這讓她很不習(xí)慣。這時,蘇杭忽然問:“你想怎么學(xué)?”
“?。?rdquo;鄧佳怡有些愣神。
蘇杭轉(zhuǎn)過身,看著她,又問了一遍:“你想學(xué)什么?”
鄧佳怡這才反應(yīng)過來,猶猶豫豫的回答說:“我,我想學(xué)你彈的那兩首曲子……”
蘇杭微微搖頭,說:“你經(jīng)歷的事情太少,第一首曲子需要心境配合,不能刻意去學(xué),否則只是浮于表面。而第二首曲子殺伐之氣太重,對女孩子不好。我可以教你其它的曲子,不比這兩首差。”
如果換成以前,或許鄧佳怡會覺得失望??涩F(xiàn)在,她卻在想,這是在關(guān)心我嗎?臉頰微紅,她沒有表示任何異議,直接點頭,輕聲說:“我聽你的……”
那含羞帶怯的樣子,讓相熟的人看到,必定會以為自己眼花了。而實際上,鄧佳怡和蘇杭一起行走,已經(jīng)引來不少人的注意。這讓從未談過戀愛的鄧佳怡有些緊張,甚至覺得自己像做賊一樣,生怕抬頭被任何人看到。
蘇杭并不想耽誤太多時間,既然答應(yīng)教琴,自然越快越好。至于上課,他沒有太多的興趣。有那超強的記憶力和理解能力幫助,順利畢業(yè)對他來說不難。
“帶我去你練琴的地方吧。”蘇杭說。
“???現(xiàn)在嗎?”鄧佳怡有些訝然,她雖然一大早就等在男生宿舍門口,可實際上,并沒有奢望蘇杭立刻教她。之所以去,只是因為有些迫不及待,想再一次見到這個男人。而現(xiàn)在,蘇杭卻說立刻教她,這讓鄧佳怡又驚又喜。再想想早上琴房根本沒人,如果和蘇杭一起去了,豈不是要單獨相處?
縷縷琴聲,悠悠揚揚,余音裊裊中,一對年輕男女相依而坐。
多么浪漫的場景……鄧佳怡完全被自己的想象迷昏了頭。見她神不守舍的樣子,蘇杭不禁又皺起眉頭。這個樣子學(xué)琴,能學(xué)好嗎?
回過神來的鄧佳怡,看到蘇杭有些不滿的看著自己,頓時明白走神了。她不敢再看蘇杭,連忙在前面引路。
兩人一前一后向著琴房行去,而此時,一名穿著黑色套裙,渾身透露著精明干練的年輕女子站在他們不遠處。這女子貌美如花,略顯成熟的臉蛋,畫著精致的淡妝。比起電視屏幕里的那些女明星,還要好看不知多少。她不是別人,正是宋家千金宋語婧。
在處理完家族事務(wù)后,她立刻趕來江浙,想先暗中觀察一下未來的“丈夫”。沒想到,還真查出不少有趣的事情來。
把手里拿著的幾張紙隨意翻看了幾下,宋語婧望向蘇杭與鄧佳怡離開的方向,問:“就是他嗎?”
旁邊站著的那個中年男子連忙點頭,微微彎腰以示恭敬,說:“他就是蘇杭,已經(jīng)確認過了。”
“會彈古琴,還會雕刻?”宋語婧嘴角露出淺笑,說:“好像沒有想象中的那么不堪。”
“他昨天還在唐振中外孫女鄧佳怡的生日會上,拿出一塊價值超過兩千萬的極品琥珀。”中年男子提醒說。
“如果你們的調(diào)查沒有出錯,他應(yīng)該拿不出這么貴重的東西。看樣子,蘇家已經(jīng)有人和他接觸過了。這塊琥珀,應(yīng)該是蘇家拿來,讓他和唐氏打好關(guān)系的一個籌碼。”宋語婧一臉自信的分析著:“唐氏在珠寶行業(yè)是老牌巨頭,國外也有不少產(chǎn)業(yè)。最近蘇家在南非的鉆石礦和黃金礦因為品質(zhì)問題銷路不佳,看樣子,打算把東西往國內(nèi)送了。”
“大小姐分析的應(yīng)該沒有錯,蘇家外系子弟蘇盛豐昨天確實來過環(huán)安。”中年男子頗為贊同的點頭。
“對了,他還和一個毀容的女人有來往?”宋語婧問。
“是的,但認識不久,暫時還沒摸清什么關(guān)系。”中年男子回答。
宋語婧微微點頭,沒有再問什么。對她來說,如今的蘇杭,已經(jīng)被摸清所有底子,不值得繼續(xù)進行細致觀察。作為宋家有名的女強人,宋語婧向來奉行嚴格的利益價值觀。任何沒有利益的事情,她都不會去做,而這也是宋家的家風(fēng)。正因為如此,宋家才能在短短幾十年里迅速崛起,不但擠入南粵一流序列,還有往京城進發(fā)的野心!
蘇杭并不知道自己的很多事情都被人挖了出來,連閆雪母女倆都沒有例外。此刻的他,已經(jīng)和鄧佳怡進入琴房。
這里擺放著很多民族樂器,如古箏,古琴,二胡,三弦等等。鄧佳怡推開門,把燈打開,使得里面更加明亮。她走到一張用白色綢布蓋起來的古琴前,伸手將之拉開,頗為自豪的說:“這是從一個落魄家族子弟手里購買的名琴禪月,已經(jīng)有幾百年歷史了。”
蘇杭走過去,隨手勾了下琴弦,發(fā)出清脆的聲響。而琴體中暗藏的歷史氣息,也并非作偽,他微微點頭,說:“勉強可用。”
鄧佳怡嘟起嘴,什么嘛,這么好的琴,自己還特意想炫耀一下呢,竟然說勉強可用?像這樣的古琴,全世界都沒幾張,就算比起鄭教授的流水琴也差不了太多!
可她又怎么明白,蘇杭的儲物空間里放著一張不知幾千年歷史的絕世古琴,習(xí)慣了那么高端的東西,對眼前這區(qū)區(qū)幾百年自然不會在意。
蘇杭沒有理會鄧佳怡的小脾氣,說:“坐下彈個曲子我聽聽。”
鄧佳怡微微愕然,她還以為來到這里就能學(xué)曲子,沒想到還要自己彈。但見蘇杭那認真的樣子,她說不出任何反對的話語,便坐在禪月古琴前,問:“想聽什么?”
“你最擅長的。”蘇杭說。
鄧佳怡想了想,然后點頭,說:“那就碧澗流泉吧。”
蘇杭沒什么異議,雖然琴藝驚人,但對這個世界的琴譜知曉甚少。因此無論鄧佳怡彈什么曲子,都沒太大區(qū)別。
深吸一口氣后,鄧佳怡平復(fù)了心情,玉手輕佻,只見那芊芊玉指在琴弦上飛快的彈奏著。美妙靈動的琴聲從指間流瀉而出,似絲絲細流淌過心間,柔美恬靜,舒軟安逸。這首碧澗流泉,她彈過太多次了,已經(jīng)爐火純青,不下于任何名家。
彈這首曲子,鄧佳怡也有露一手的打算,她要讓蘇杭明白,自己的琴藝也不差!
然而剛彈了一半,尚未完全進入佳境,蘇杭忽然把手按在琴弦上。悶聲自琴體內(nèi)傳出,祥和頓時被一掃而空。鄧佳怡不解又有些氣惱的抬頭,問:“你干嘛?”
蘇杭搖搖頭,說:“你彈的似是而非,連最基本的手法都錯了。”
鄧佳怡一愣,隨后臉色頓時通紅,她很不服氣。自己從小開始彈琴,被許多名師教導(dǎo)。也許有的曲子彈的不是很好,但手法絕對找不出毛病。哪怕放眼世界,比她更好的人也沒幾個。可是,蘇杭卻說她手法錯了?這就像告訴游泳世界冠軍,你根本不會游泳一樣。
如果不是知道蘇杭的琴藝超越常人,鄧佳怡早就甩袖離開了。
見眼前的女孩一臉不服氣的樣子,蘇杭走到她身旁,彎下腰,抓起她的手指放在琴弦上,順勢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