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叔，這次交流會有什么變化？”聶風(fēng)好奇的問道。
“還記得我跟你說過這次交流會上會有官面上的人出席嗎？”
“記得，不就是出來將兩句話的事再塞點紅包的事嗎，怎么……不來了？”
杜叔樂的呵呵直笑，“來來來，不過來的不是市里的人，是京里的。”
“京里的？”聶風(fēng)也愣住了，怎么和那里扯上關(guān)系了。
“文物局那幾個領(lǐng)導(dǎo)要政績，把交流會的事情上報了，聲稱這是他們組織的民間藏寶會，不知怎么被京城文物局的領(lǐng)導(dǎo)知道了，組織了一個專家團隊，還把央視那個鑒寶欄目組給招來了，說要把這屆交流會做大做強，豎立民間藏寶互通的招牌。”
“交流會變拍賣會了……那買家呢，有什么變化？”
“來的更多了，聽說昨天就全到了，就住在新世紀，其中有好幾個煤老板，他們的錢就是地里撿來的，花起來可不心疼。”
聶風(fēng)思索了一下，交流會擴大規(guī)模對他而言其實是件好事，有京城專家組和鑒寶欄目的介入，太明顯的假貨也不好意思擺出來，見識的真品越多，自己的靈眼就越強。
“走吧，本來是定在會議廳辦的，現(xiàn)在這么大場面，新世紀給換成宴會大廳了，我們早點去，先去龔老那拜訪下。”
“龔老也來？”聶風(fēng)有些好奇。
“廢話，沒他這會就開不起來了，有他點頭，你以后在這行里也能混得開。”
聶風(fēng)知道這是杜叔在提攜自己，趕緊連聲感謝，杜叔拍了拍聶風(fēng)的肩膀，“你爸媽都不在了，以后有什么難處就和杜叔說。”
“你們怎么磨蹭到現(xiàn)在啊，快點快點……”杜心妮從車窗里探出頭來喊道。
“走吧，妮兒等不及了，今天幫我照顧好她。”
杜叔不等聶風(fēng)回答，一路小跑過去，寶貝女兒召喚可不能耽誤。
杜心妮見杜叔小跑過來，聶風(fēng)還在慢悠悠地走著，鼓著腮幫子瞪了他一眼，聶風(fēng)苦笑一聲只得快步上了車。
等到三人到了酒店，停車場已經(jīng)快停滿了，估計來了不少人，酒店還雇了安保公司的人，到處都是穿著制服的安保人員。
“先去見見龔老吧，這會他應(yīng)該是在樓上套房。”
杜叔頭前帶路，上樓來到一間套房前，輕輕地敲了敲門。
片刻房門打開，正是龔老的管家，見是杜叔微微點頭示意，打開房門將他們請了進去。
三人進門一看，都愣住了，好家伙，會客廳里坐了一圈花白頭發(fā)的老頭，龔老就在當(dāng)中間，杜叔在他們面前都成小伙子了，聽見有人進來這些人都回頭張望。
“小杜來啦，你女兒都這兒大啦，別客氣，自己找地兒坐，喲，小聶你也來啦。”
龔老精神不錯，看見杜叔身后的聶風(fēng)高興地打了聲招呼，這下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到了聶風(fēng)身上。
被這么多人盯著看，聶風(fēng)也有些不好意思，抱拳做了個揖，“小子聶風(fēng)，各位老前輩好。”
這些人都是古玩行里老前輩，以后不免打交道，今天先混個臉熟，禮貌些總沒錯。
“這個小伙子就是發(fā)現(xiàn)畫中畫的那個？”
龔老身邊的一個老者饒有興趣的問道，“是的，就是他，你別看他年紀輕輕，眼睛毒的很。”
龔老如此推崇，聶風(fēng)這才算是進了這幫老前輩的法眼。
三人在眾人身后找了椅子坐下，聽聽龔老準備說些什么。
“大概規(guī)程就是這樣，等會兩點鐘左右我們就下去，宴會大廳那里已經(jīng)布置好了，鑒寶欄目組說了，這次來的倉促，就不對外開放了，只拍攝我們送上去的藏品給專家鑒定，晚上擺冷餐宴形式的拍賣會直接拍賣，也會拍下來剪輯到節(jié)目里去放。”
地下那些老者紛紛交頭接耳議論紛紛，龔老等了一會這才繼續(xù)說道，“老伙計們，那些買家大部分昨天就到了，等會他們也會旁觀鑒寶節(jié)目的拍攝，晚上的拍賣會這些人才是購買主力。”
講到這里龔老頓了頓，輕輕地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將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才繼續(xù)。
“在這我可把丑話說在前頭，你們那些狗屁叨叨的東西就不要拿出來丟人現(xiàn)眼了，放到電視上全國人民都知道丟不丟人，都給我拿出點真家伙來，我知道你們一個個的都藏著掖著。”
龔老舉起拐杖來比劃了面前的一圈，那些老頭都笑了，都是這么多年的老交情了，大家都知根知底，瞞不住的。
“老龔你放心吧，這次讓京城的那些專家見識見識，咱們手上也有好貨，這次規(guī)模這么大，我們不會砸自個招牌的。”
“就是就是……一人拿一件寶貝出來都能嚇死他們。”
其余的老者紛紛應(yīng)和著，龔老這才放下心來，向椅子背靠去。
“杜叔，聽龔老的口氣咱們這還賣過西貝貨？”聶風(fēng)湊到杜叔身旁輕聲問道。
“那些煤老板暴發(fā)戶哪懂古玩啊，他們認為貴的就是真的，越貴越真，人傻錢多不坑他們坑誰，以前都是真真假假攙著賣，自己沒眼力怪誰去。”
杜叔雖然說得義憤填膺，可也有些不好意思，這事兒他也有份兒，在小輩面前說出來自然不甚光彩。
“行了，就這么著吧，都別在我這窩著了，各回各屋去，咱們下午直接會場見。”龔老發(fā)話了，那些老者紛紛起身告辭，杜叔趕緊拉著聶風(fēng)和杜心妮站起身來。
不一會滿屋子人都走的干干凈凈，龔老示意杜叔三人到面前坐下，“唉，年紀大了，精力不如從前了，不像你們年輕人這么精力這么充沛了。”
管家遞上一杯參茶，龔老淺嘗即止便將茶碗放下了。
“小杜啊，這次我沒準備動家里的存貨，就把小聶上次賣我的那座銅像拿出來了，你看吧，今天誰都不會拿出來什么驚天動地的玩意兒，咱們這行都是藏著掖著，露了相讓人惦記上了就糟糕了，更何況這次是要上電視的。”
“既然賣給您了，您想賣還是想留，當(dāng)然隨意”，杜叔笑著應(yīng)道。
龔老點了點他，指著聶風(fēng)問道，“怎么，你是想帶他入行？”
杜叔收起了笑臉，正色道，“是的，他父親跟我是至交，這孩子有天賦，我不想埋沒了他。”
“哈哈，我看你是想找女婿了吧”，龔老見杜心妮一直倚著聶風(fēng)，笑著指了出來。
“龔爺爺你又拿我開玩笑，我和聶風(fēng)只是好朋友而已。”杜心妮嬌嗔著回應(yīng)，心里加了一句，現(xiàn)在只好好朋友而已，以后就不知道了。
杜叔心中暗嘆女大不中留，杜心妮羞紅了臉向旁邊挪了挪。
“龔老，不知想?yún)⒓予b寶往上送東西需要什么條件？”聶風(fēng)見剛剛那么多人，估計已經(jīng)達成了一個什么同盟之類的東西，還是問清楚好，貿(mào)然送東西上去把人得罪了可不妙。
“哦……你也有東西要去鑒定拍賣？”龔老問的聶風(fēng)，眼睛卻看向杜叔。
“不是我的貨，是他自己的，我今天就是帶女兒來見識見識的”，杜叔怕龔老誤會自己借聶風(fēng)的手出貨，趕緊解釋。
“小聶，是什么貨，先給我看下，這次關(guān)系到我們這行的名聲，絕不能出岔子。”
聶風(fēng)見龔老如此重視，知道如果不給龔老先過目，這貨物是送不上去的，打開皮包將那六套五帝錢出來，一一鋪開在龔老面前。
“龔老請過目，這是開胃菜，大餐在后頭……”，聽了聶風(fēng)的玩笑話龔老也開心起來，戴起眼鏡湊到桌上品鑒起來。
“嗯……品相不錯，難得的是這么多套一起放出來，不過鑒寶就別上了，晚上直接上拍賣會吧，一會我給你寫個鑒定證書。”
龔老都愿意寫鑒定證書了，聶風(fēng)也不會強求一定要上鑒寶，畢竟這些五帝錢并不是太值錢。
“開胃菜吃完了，大餐呢……”，龔老端著茶碗小抿一口問道，自己身邊的人都太正經(jīng)了，一股子暮氣，聶風(fēng)身上屬于年輕人的朝氣讓他看到一種活力。
聶風(fēng)從貼身口袋里將裝著那枚崇寧通寶的布袋拿了出來，手腕輕抖倒出那枚銅錢，輕輕地放在龔老面前。
龔老見聶風(fēng)那般小心翼翼，滿心期待著等著，結(jié)果只是一枚銅錢，頓時大失所望，要說銅錢他收藏室里也有很多，所以并不在意。
“龔老，還請仔細看看。”聶風(fēng)見龔老臉上露出失望的表情，伸手將銅錢向龔老面前推了推。
龔老沒辦法，只得戴起眼睛，捻起銅錢湊近了觀察起來，“崇寧通寶?。?！”
龔老剛看清字樣，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嚇得他那管家趕緊跑過來扶住，老爺子身子骨可經(jīng)不起他這般折騰。
“哎喲，我的老腰哎……”，果然龔老剛剛激動的站起來，輕輕地扭了一下腰，還好不嚴重，休息會就好了。
“清秀骨瘦，銀鉤鐵劃，錢文飽滿，寄廓接緣，竟是枚‘御書錢’。”
龔老愛不釋手地把玩片刻，將那枚銅錢放在布袋上推了回去，“小聶，你知道嗎，今天來的拍賣會是北京的嘉德，交給他們操作的話你可要交成交價的15%做手續(xù)費，你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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