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胡偉剛剛從人群里擠出來,一冒頭就聽到這么一句,心中駭然,“完了,風(fēng)哥跟人杠上了,要花冤枉錢了。”
聶風(fēng)盯著攤主,嘴里信誓旦旦地說著,那表情是如此的誠懇,一點也不像身上只有五萬塊的人。
劉坤一聽有些急了,可不愿意到嘴的鴨子讓人給攪黃了,也顧不上追究聶風(fēng)撞他的事兒,立刻返身回來,陰陽怪氣地擠兌聶風(fēng)。
“這位兄弟,人家開價五十萬呢,你有那么多錢嗎?”
劉坤見聶風(fēng)穿著普通,全身上下都不是什么名牌,頓時放下心來。
這塊毛料他是必得的,剛剛出來上洗手間聽到散戶廳里的動靜進來看看,一眼就瞧中了這塊毛料,若是等其他人聽到風(fēng)聲趕過來,哪里還有漏可以揀。
“五十萬我是沒有,我不正還價嗎,你剛剛不是走了嗎,我可沒壞了規(guī)矩,等你走了我才問的。”
聶風(fēng)裝出一副呆頭呆腦的樣子,木愣愣地向那攤主問道。
“老板,給個價兒吧。”
那攤主見劉坤毫不猶豫轉(zhuǎn)身就走,本以為生意泡湯了,等到下個感興趣的人還不知道到什么時候,也有些后悔自己的價兒開的太高了。
誰知道柳暗花明又一村,那人不僅回來了,又冒出一個感興趣的人,這下好了,兩人都有興趣,誰出價高賣給誰唄。
打定主意的攤主樂呵呵的走上前來,“這位老板,我也覺得五十萬有些高了,可我這貨也是千辛萬苦運來的,家里還有老有小呢,總不能讓他們喝西北風(fēng)吧。”
那攤主對聶風(fēng)說著話,眼睛卻是看向劉坤,一副賤悉悉的表情,看的人拳頭癢癢的向沖著他的臉上揍上幾拳。
劉坤也是經(jīng)經(jīng)沙場,哪里會不知道那攤主的意思,頓時恨得牙癢癢的,恨不得咬上聶風(fēng)一口,半路上殺出個程咬金的滋味可不好受。
“我可沒走,我是在考慮考慮呢,也不怪你,那你說吧,你出多少錢?”劉坤裝作大度的樣子示意聶風(fēng)出價。
聶風(fēng)還是那副呆呆的樣子,“哪兒有你這么做生意的,還是老板出價吧,要是合適我就買,不合適就算了,其實我也不是那么想買的。”
聶風(fēng)嘴上這么說,眼睛卻直勾勾地盯著那塊半賭的毛料看著,讓劉坤心里更加確定聶風(fēng)是在裝傻充愣,想騙自己放手。
盤算了了一下,劉坤走上前去指著聶風(fēng)對那攤主說道,“這樣吧,也別跟個娘們似的討價還價,三十萬,要是他能出更高的價兒,就給他吧。”
那攤主豆粒大的小眼睛眨巴眨巴地盯著聶風(fēng)看,希望從他的嘴里能冒出更高的數(shù)字來,其實三十萬已經(jīng)回本了,還小有賺頭,可誰不想多賺點呢。
聶風(fēng)假意摸了摸自己腰間的挎包,一臉為難之色,“太高太高了,我要有三十萬還來這兒,這位老板真是有錢,我只有看著人家發(fā)財咯。”
劉坤見聶風(fēng)放棄,洋洋得意地昂著頭走回來,“沒錢充什么大頭蒜,你還是先跟這堆石頭疙瘩玩玩兒吧。”
劉坤指的是地上的那些零碎毛料,散戶廳里光線昏暗,乍一看還真像是一堆石頭疙瘩。
“切……有錢了不起啊,我還就喜歡石頭疙瘩了怎么了,老板這些怎么賣?”
聶風(fēng)裝著受激不過的樣子,氣鼓鼓地蹲在地上扒拉起那些零碎毛料來。
那攤主還在興奮終于把這批貨里最值錢的脫手了,本錢都回來了還小有賺頭,那些芝麻綠豆大的生意哪兒還會在乎。
“這位老板,人家來得早出價兒高,您跟這塊料子沒緣分,別說兄弟不仗義,地上這些,五萬塊給您包圓了,怎么樣。”
聶風(fēng)一聽,心里樂開了花,可臉上還是那副憋出內(nèi)傷的表情,這攤主還真配合,等的就是你這句話呢。
“五萬塊就五萬塊,我今天也學(xué)學(xué)有錢人的范兒,買堆石頭疙瘩開著玩兒”,聶風(fēng)一邊說著一邊裝作心疼的樣子摸了摸皮包。
劉坤著聶風(fēng)一臉心疼的樣子,心中暗爽,這窮鬼,跟我斗個什么勁,早知道他拿個五萬塊出來就心疼成這樣,我就出二十五萬就成了,白白多出了五萬塊,便宜個這個擺攤的。
“多謝二位老板,你們二位是帶回去開還是就在這廳里開?”
聶風(fēng)還未答話,劉坤搶著回答道,“就這么點小玩意兒帶回去怕被人笑話,就在這開了吧,咱們這就去交易吧。”
聶風(fēng)撇了撇嘴,自作孽不可活,劉坤要是帶回公司給公司里的老師傅開料,開砸了最多也就公司里的人知道,這要是在大庭廣眾之下開砸了,這人丟的可就大了。
見那老板想征求自己的意見,聶風(fēng)大方地一揮手,“走,去交錢吧,現(xiàn)場開就現(xiàn)場開,有什么的。”
“老胡,來搭把手……”,聶風(fēng)招呼了胡偉一聲,向那攤主借了輛平板推車,把地上那些零碎毛料都堆在車上,推著向交易區(qū)走去。
“風(fēng)哥,你真要買這些毛料啊,你可別意氣用事花冤枉錢啊。”
胡偉一邊幫著搬一邊勸說,在他看來,五萬塊不是小數(shù)目,這些毛料還真像是石頭疙瘩,一點賣相都沒有,說不定根本就不是緬甸貨。
“老胡,我既然已經(jīng)做了決定,希望你能支持我,不然……”
悶著頭搬毛料的胡偉聽了聶風(fēng)的話正要再勸,抬頭看到聶風(fēng)攝人心神的目光盯著自己,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有些逾越了,既然說了要跟著風(fēng)哥做事,那風(fēng)哥說什么就做什么吧。
“風(fēng)哥,我知道錯了,我保證以后一切聽你的。”
聶風(fēng)見胡偉還算機靈,瞬間就反應(yīng)過來了,也就沒有再說什么,這胡偉有些小聰明,還需要時不時威懾一下他。
那攤主推著那塊半賭的料子走在前面,劉坤背著手昂著頭走在后面,聽著身后傳來的聲音不免有些得意。
“三十萬吶,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買了,看他那樣子估計是真有貨,不然怎么會這么麻利。”
“就是就是,聽說是個珠寶公司的經(jīng)理,那眼力肯定毒的很,聽說要現(xiàn)場開石,咱們趕緊去找個好位置見識見識。”
圍了攤位的人群漸漸散去,大家都聽到了聶風(fēng)和劉坤二人要現(xiàn)場開石,都去那角落里等著看熱鬧。
交易區(qū)的工作人員給兩人的毛料分別照了相,簽了售賣合同,劉坤問了那攤主的賬號,借了電腦來轉(zhuǎn)賬,沒幾分鐘三十萬就到了那攤主的賬上,樂的那攤主直搓手。
見聶風(fēng)磨磨蹭蹭的從包里掏出包著報紙的五萬塊錢,劉坤露出鄙夷的目光,真是個土老帽,現(xiàn)在誰還用現(xiàn)金啊,轉(zhuǎn)賬多快啊。
聶風(fēng)雖然心中有底,可五萬塊交出都的時候心中也是顫悠悠的,若是自己看走了眼,這本錢可就打水漂了。
“二位,誰先來?”
到了那角落里,各種切石磨石的機器都挺全的,那攤主收了錢興致挺高,也留下來看熱鬧,他也想知道自己辛辛苦苦拖回來的毛料到底有沒有翡翠。
“我先來吧,他那么大一堆,還不知道切到什么時候呢。”
劉坤見門口進來幾個熟悉的身影,趕緊催促道,這幾個雁過拔毛的吸血鬼怎么來了。
“喲,劉老板,我說你這人到哪兒去了呢,我們哥仨還怕你掉茅廁里去了呢,特意出來找你,你怎么跑這兒來了,也不怕跌份兒啊。”
說話的三個人擠開人群來到劉坤面前,被擠開的人剛想發(fā)火,見那三人都是一頭青皮,胳膊上全是紋身,脖子上的大金鏈子有指甲蓋兒那么粗細,一看就不是什么善類,都不敢言語讓了開來。
“茅家兄弟,稍等片刻,我路過這看上塊料子,買來開開玩兒的,一會弄完了就回去。”
“別介,咱們哥幾個就在這看著,這開石的熱鬧在B廳見不著幾次,讓哥們也見識見識。”
都說閻王好過小鬼難纏,這茅家三兄弟就是翡翠市場的小鬼,他們不是市場方面正式聘用的保安,可要是有人鬧事兒什么的都是這三人解決的,對進場的商人吃拿卡要那是常有的,所以劉坤還有些怕他們。
“行行行,那你們就看著吧,正好給我宣傳宣傳,我這可買了寶貝。”
劉坤見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人群中好些熟悉的面孔,都是從B廳過來的老熟人,暗自慶幸,幸好自己有決斷下手快,不然等這幫子人聽到風(fēng)聲連湯都沒得喝,多花的五萬塊花的值。
“老板,是切還是擦?”
加工師傅捧著石頭向劉坤問道。
“就順著邊擦開,看看后面范圍怎么,小心點兒啊,可別擦著我的翡翠。”
劉坤指了指那塊料子已經(jīng)擦出綠色的那個位置給師傅看,便退開到一旁遠遠看著,擦石頭時候砂輪能將碎石打出很遠,打在身上很疼的。
加工師傅給機器換上一片砂輪,將那塊料子固定在托架上,輕點開關(guān),砂輪飛速轉(zhuǎn)動起來,加工師傅小心的在石皮上操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