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西臣往蘇辭小院的方向看了一眼,微微搖頭:“不必了,只要保證除了我們的人,沒有其他人跟著就行。”
元明頷首,魏西臣則直接轉(zhuǎn)身到了蘇辭的小院,不過到的時候,蘇辭已經(jīng)在等著了。
“你來了。”蘇辭站在屋頂,月蟬和其他人已經(jīng)被她打發(fā)下去休息了,她也知道魏西臣會來。
“嗯。”魏西臣頷首:“天這般冷,怎么不在房間等著。”魏西臣說這話的時候微微有些心疼。
蘇辭看著魏西臣這張熟悉卻溫柔的臉,有些恍惚,微微垂下眼簾讓自己不去多想:“在這里等你,是想告訴你,我不想再與以前的人和事產(chǎn)生糾葛,希望你以后不要再來找我……”
不待蘇辭的話說完,魏西臣便上前,直接攬住蘇辭的腰,足尖輕點,人便消失在了黑夜里。
蘇辭縮在魏西臣懷里,銀牙微咬:“魏西臣,你我本就是敵人,現(xiàn)在怎么……”
“我從來不是你的敵人。”魏西臣悶悶的說著,看著懷里惱怒的人兒,無奈輕嘆一聲:“我一直都在等你紅杏出墻,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蘇辭看著認真的魏西臣,有些怔了:“我憑什么信你?”蘇辭覺得鼻子有點酸,撇過臉去:“或者說,我為何要信你,我要做的事情,我一個人也能辦成。”
魏西臣看著她這般倔強的模樣,越發(fā)心疼:“因為我的命都在你手里。”
蘇辭忽然想起之前魏西臣一直戴在身邊寸步不離的血玉,這血玉里帶著能克制魏西臣體內(nèi)寒毒的成分。是當年她輸給他的,可是他一回來,便把血玉留在了她手里。
看著蘇辭愣了,魏西臣這才笑了起來,將蘇辭緊緊攬在懷中一路往黑夜深處而去。
出了城門,蘇辭看著面前的一匹棗紅母馬,才訝異的回頭看著魏西臣,魏西臣則只是寵溺的揉了揉她的小腦袋。
“以前的戰(zhàn)馬見你騎得歡,這溫順的小母馬卻沒騎過吧?”
蘇辭微微搖頭,她從記事起就不怎么騎馬,后來不是為了跟隨趙煊儀上戰(zhàn)場,她也不會騎馬。
“你總想著攻擊,可是萬一有一天你要逃了怎么辦?如今這小身板可是騎不得烈馬。”魏西臣溫柔的看著蘇辭,將馬牽了過來
“母馬溫順,不會傷到你,你便先從這樣的馬開始吧。”魏西臣看著蘇辭,嘴角都不自覺的揚起了弧度來。
蘇辭看著黑夜中魏西臣的臉:“你不擔(dān)心有一天我會騎著你的馬兒跑了?”
魏西臣依舊是溫柔的,手拍了一下馬,馬便跑開了,正當蘇辭疑惑時,魏西臣只是吹了一個口哨,馬兒便歡快的跑了回來,還不忘在魏西臣手邊蹭蹭。
蘇辭眉梢微挑,這魏西臣不僅招女人,還招母馬!
“別瞎想,給你騎的馬定然都是我親自訓(xùn)練過的。”魏西臣看著蘇辭驚愕的眼神,輕輕捏了一下她的鼻子。
蘇辭吸吸鼻子,他的意思是自己肯定跑不了嗎?不過看著面前高大的馬,蘇辭還是利落的翻身上了馬。魏西臣自然而然的也跟著坐在了后面,抓住蘇辭的手,讓她握住韁繩,
“準備好了嗎?”魏西臣在蘇辭耳邊輕聲問道。
蘇辭定了定神,心里卻想著魏西臣這個表面溫柔實則是個腹黑鬼的家伙可不可靠,可是馬兒卻已經(jīng)跑起來了。
郊外很廣闊,加上今晚稀疏的些許月光,蘇辭看著整個平原似乎都是沒人的,馬兒恣意的跑著,涼涼的風(fēng)吹在臉上,身后還有一片溫暖的地方,似乎靜下心來還能感受到他的心跳,一瞬間,蘇辭的心忽然變得很安定,可是一想到自己的不堪,蘇辭忽然又覺得自己配不上。
“需要我的時候,隨時來找我。”馬兒不知道什么時候停下來的,開始慢慢踱著步子往回走,而魏西臣也在蘇辭耳邊柔聲道。
蘇辭渾身一緊,聽著魏西臣的話,旋即卻又釋然了,他不是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么?不過也好,他即便看到了自己那么多的不堪,也從未想過要放棄自己。
“嗯。”蘇辭臉上揚起一個大大笑:“我會的。”如果那時候我要死了,我會求助你的。
蘇辭往背后靠了靠,往他的懷里鉆了鉆。魏西臣唇瓣微微掀起,感受著懷里人兒身上的些微涼意,伸出一只手,將她攬得更緊了,馬兒慢慢的走著,月光也慢慢隱入云層里。
這幾天蘇辭都有些賴床,蘇嬌和謝姨娘這幾天倒是安分的很,蘇府外面似乎也是一片平靜,沒有任何的波瀾,就連蘇庭勛,在知道蘇嬌的事情以后,便夜夜宿在梅姨娘處,連看都不想再看謝姨娘母女一眼,卻又沒將她們?nèi)绾巍?/p>
蘇辭倒在想,這謝姨娘到底有一塊什么樣的護身符,讓蘇庭勛居然連這等恥辱也能忍下,還親自去擺平流言。
今天一早,蘇辭又賴床了,月蟬一進來,就看到蘇辭背對著外面,看著床里側(cè)傻傻的發(fā)笑。
“小姐。”月蟬擔(dān)心的上前,卻看到蘇辭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
“今天是個好日子。”蘇辭想著昨天蘇庭勛遣人送來的消息,笑了笑。
月蟬的小臉都皺在了一起,想想今天又要出小院兒她就覺得不安全。
好不容易讓蘇辭起床換了衣裳,梳妝打扮好又用了早膳,天也已經(jīng)大亮了。
“呀,出太陽了,快來看!”外面忽然傳來小丫環(huán)高興的聲音,月蟬一喜:“小姐說的沒錯,的確是個好日子,都出太陽了呢。”
蘇辭也聽到了外面小丫頭的歡呼聲,不過過一會兒小丫頭就沒敢出聲了,許是連媽媽過來呵斥了吧。
“出太陽正好,你一會兒把房間里的被褥和書都搬出去過過風(fēng)。”蘇辭笑道,任由月蟬精心打扮著自己,她知道月蟬心里還憋著氣呢,到底還是個小孩子。
等到月蟬打扮完,蘇辭才看著銅鏡里的自己,今天梳了一個稍稍復(fù)雜些的發(fā)髻,兩只金步搖皆插在一側(cè),另一邊再放了一兩朵簡單的珠花,身后的黑發(fā)盡數(shù)放著,看起來簡單而不失富貴,臉上依舊是掃了些淡妝,不過今日的蘇辭看起來眼角眉梢似乎都帶著些喜色,明眸皓齒,皓腕如雪,淡笑間,酒窩淺淺,眼波流轉(zhuǎn)。
里面是一身蘇繡的粉色對襟褙子,底下加了條月牙白的百褶裙子,上下皆是繡著同色含苞待放的花朵,蘇辭這般看起來,十四五歲的年紀,含苞待放,卻異常的讓人覺得清爽而美麗。
“小姐,你看這件披風(fēng)怎么樣?”連媽媽從小庫房過來,手里拿著兩件披風(fēng),一件是滾著貂毛邊兒的,邊兒還繡著小朵富貴牡丹的寶藍色披風(fēng),另一件則是純白只在邊兒繡著春枝的披風(fēng),看起來沒有第一件華貴卻很是小家碧玉。
“小姐,選這件吧。”月蟬上前拿起那件寶藍色的道。
蘇辭卻自己拿起了白色的系上了,她生前獨獨就愛這白色。
“小姐,咱們真的要去嗎?”月蟬還是擔(dān)心,雖然昨兒個來人,通報說蘇大人的侄子因為明年春天的考試所以暫時在府上小住幾日,但也用不著小姐親自去見吶。
蘇辭頷首:“既然昨兒姑父特意來人提醒,今日定然是不能推脫的,走吧。”這個來的侄兒蘇辭有幾分印象,是曾經(jīng)江南的一個紈绔子弟,他父親倒好像是太子系的官員,曾經(jīng)趙煊儀跟他爹聯(lián)系,如今想來倒有些隱藏,怕是今日去見這紈绔子弟,能有些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