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我爸。”
秦逸的語氣平鋪直敘,理所當(dāng)然。
宴會廳內(nèi),眾人順著秦逸的手指望向電視屏幕,看到了華海一號秦振南的身影,全都傻了。
他……他是秦振南的兒子?!
這些夏家的債主們,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具有震撼力的自我介紹。
簡單,有力!
當(dāng)然這不代表著這群人精僅憑秦逸一句話,就徹底相信了他。
近年來騙子頻現(xiàn),不少人假裝大人物的親戚,到處招搖撞騙的。
而宴會廳內(nèi)的這些人雖然是建筑行業(yè)內(nèi)的大佬,但距離秦振南那個圈子還是太過遙遠(yuǎn)。他們充其量在某些場合坐在臺下,聽著秦振南作報告,連和他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夏沉魚挽著秦逸的手有些顫抖,生怕被人發(fā)現(xiàn)秦逸是冒充的。
不過幸好,這里所有人都沒見過秦振南的兒子。
而且那些大佬們仔細(xì)地看,秦逸和秦振南五官上有幾分相像,推算年紀(jì)的話,秦書記的兒子也差不多在這個年紀(jì)。
以秦家公子的身份,娶妻自然是要娶門當(dāng)戶對的大家閨秀。
但是夏沉魚長得實在是太漂亮了,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何況是秦逸這樣的紈绔子弟了。在這些債主心中,還以為夏沉魚和秦逸私下達(dá)成了什么交易……
再加上之前,他們就聽說楊治被某位大人物修理的直接“滾”出去,如果是秦振南的兒子,那么一切就都解釋的通了。
想到這里,那李叔叔與身邊幾人交換了一下眼神,接著臉上帶著恭維的笑意,道:
“原來是秦少大駕光臨,快快請進(jìn)!”
“嗯。”
秦逸淡淡地“嗯”了一聲,故意裝出一副倨傲的樣子。但這福神態(tài)落到眾人面前,就更加令人信服了。
“秦少,不知您現(xiàn)在在哪兒高就?”李叔叔試探性地問道。
“哦……我大學(xué)還沒畢業(yè),不過業(yè)余時間搞了一家娛樂公司玩玩。”秦逸道。
“哦?娛樂圈可是資本云集的地方,不愧是秦少,拔一根汗毛都比我們胳膊粗。正好我們最近也想投資電影,但是苦于沒有門路,不知秦少的公司是哪一家,看看將來有沒有合作的機(jī)會?”
這李叔叔不愧是老江湖,先是對秦逸恭維一番,想要麻痹他的警惕性。什么投資電影都是假話,他真正的目的是想要套出秦逸的公司名。
秦逸自然心領(lǐng)神會,大大方方地說道:“凌天影視傳媒有限公司。”
“秦少,我這好有幾個老朋友過來,先失陪一步,待會再過來敬您酒!”
李叔叔說完,便急匆匆地轉(zhuǎn)身離開。
……
“呼……”
這時,夏沉魚長舒了一口氣,說道:“這李叔叔叫做李宏,原來是我爸最好的朋友,但是我爸出事后,逼的最狠的也是他?,F(xiàn)在我們家這群債主中,隱隱以他為中心。
秦逸,沒想到你裝的還真的挺像的,連他這個老狐貍都被你騙過去了!”
“哪有這么簡單?沉魚,你真以為他正好有朋友來了?想必他現(xiàn)在正派人去查我剛才說的那家公司了吧?”秦逸淡淡道。
“啊……那豈不是要完蛋了?”
夏沉魚發(fā)出一聲驚呼,隨即看到周圍有不少人偷偷打量著她,立刻用手捂住嘴巴。
“放心吧沉魚,山人自有妙計,我今天既然說要幫你,那一定會好人做到底的!”秦逸笑著說道。
他倒不怕李宏去查,因為不管李宏動用什么關(guān)系去查,都不會發(fā)現(xiàn)有任何破綻。
因為他,真的就是秦振南的兒子啊。
……
另一邊,李宏和七、八個中年男子聚在一起,交頭接耳。
沒過多久,他的一個手下就急匆匆地小跑過來,說道:“李總,查到了。凌天影視傳媒有限公司,一年半前在華海市注冊,注冊資金一千萬,法人代表秦逸。”
此言一出,眾人其實已經(jīng)信了大半。
“沒想到夏家那個小丫頭運(yùn)氣這么好,竟然傍到了秦書記家的公子!”
“人家那哪是運(yùn)氣好,是長得好才對,你女兒要是也這么漂亮,說不定也能嫁入豪門!”
“切……你以為人家秦少會娶她,就憑她現(xiàn)在這種身份,秦家怎么可能同意?這種花花大少不過是趁她年輕貌美玩玩罷了!”
“我不管那么多,我只關(guān)心夏家欠我們的錢,什么時候能夠還上……”
“老衛(wèi)啊,有秦公子當(dāng)靠山,你還擔(dān)心還不出錢?”
就在這時,一向警惕的李宏還是有些擔(dān)心,朝著下屬問道:“那網(wǎng)上有沒有他的照片?”
“李總,沒有。”下屬搖了搖頭。
李宏低著頭,沉吟了片刻,掏出手機(jī)給文化部門的老領(lǐng)導(dǎo)打了個電話。
“馬書記,我是李宏啊,咱們好久沒見了,下個禮拜我做東,大家出來聚聚吧。對了,我有一件事情想要問問您,咱們?nèi)A海有一家凌天影視傳媒有限公司,老板是個二十出頭的小伙子,您知不知道?”
半分鐘后,李宏掛斷了電話,周圍人湊了過去,問道:“老李,怎么樣?”
“剛才我那位文化部門的老領(lǐng)導(dǎo)說,這家凌天公司注冊的時候,市里一號的秘書專門打了招呼,一路綠燈暢行!”
姓秦,年紀(jì)輕輕開著法拉利,公司成立的時候一號秘書打招呼?
這一連竄的線索結(jié)合起來,鋪就了一副畫面。
秦逸的身份,不言而喻。
直到這一刻,眾人心中的最后一絲疑慮總算消失。
因為秦逸和夏沉魚的這層大家都心知肚明、但又不能明說的關(guān)系,本來千瘡百孔的夏家,恐怕會一飛沖天。
只要夏父不作死的話,夏家成為華海市建筑行業(yè)的龍頭,根本不是什么問題。
在場已經(jīng)有不少大佬決定,今天回去一定要好好表現(xiàn),竟然跟夏家、尤其是夏沉魚搞好關(guān)系。
至于欠款,在這一刻已經(jīng)不重要了,沒有人會懷疑秦振南的公子還不出錢來。
……
宴會廳內(nèi),秦逸挽著夏沉魚,舉止親昵。
夏沉魚則是一陣左顧右盼,眼角的余光時不時瞥向李宏那群人,因為秦逸剛才的那番話,她害怕李宏他們會不會突然沖過來,揭穿秦逸的身份,然后將他們趕出去。
如果是她一個人倒也罷了,反正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跌入了谷底,不能更加慘了。但如果將秦逸這個局外人也牽扯進(jìn)來,這是她絕對不愿意看到的。
其實今天晚上,夏沉魚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突發(fā)奇想,竟然會打電話給秦逸讓他幫忙。
自從秦逸那晚在MUSE酒吧,如同天神下凡一般從楊治手里救了她,她的腦海中就會時不時響起秦逸那張陽光的臉龐。
哪個女孩不希望在自己最絕望的時候,會有一個英勇的騎士披荊斬棘,從惡龍手中救出騎士。
雖然秦逸現(xiàn)在只是一個冒牌的騎士,但是他似乎暫時騙過了“惡龍”。
倚靠在他的身邊,夏沉魚生出了一股安心的感覺,就仿佛小時候被爸爸抱在懷里一般。
就在這時,突然有一個打扮得珠光寶氣的中年美婦走了過來,望著夏沉魚和秦逸道:
“呦……好一對金童玉女,郎才女貌!沉魚,你小時候阿姨就說過,你將來一定會嫁一個了不起的夫君,這不,還真被阿姨說中了!”
“李阿姨,您過獎了。”
“沉魚,你說我們家老李和老夏是這么多年的朋友,老夏出了事,老李這前前后后可沒少替他跑關(guān)系,比自家的事情還要著急。
你說就憑咱們兩家的關(guān)系,在你們夏家最艱難的時候當(dāng)然要鼎力相助不是?你欠我們家的那一千多萬不用著急,什么時候有錢了再還就行!”
說著,這中年美婦轉(zhuǎn)身便走。
夏沉魚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搞蒙了,這中年美婦正是李宏的妻子。前些日子上門討債的時候,她一句“小賤人”、一句“小女表子”那叫一個難聽,和現(xiàn)在判若兩人。
而令她立刻變了嘴臉的,只有一個可能,夏沉魚當(dāng)即轉(zhuǎn)過頭,望向了秦逸。
難道他剛才的表演,真的騙過了李宏和另外那些債主?
察覺到夏沉魚的目光,秦逸對她笑了笑,道:“里面太悶了,咱們到露臺上去吹吹風(fēng)吧!”
秦逸挽著夏沉魚的腰,走了出去。
這是一個足有五十多平方的大露臺,可以俯瞰會所花園的背景,月光灑向大地,萬物仿佛披上了一層銀霜。夜風(fēng)輕撫過耳邊,發(fā)出沙沙的聲音,如同情人的低語。
兩人靠在欄桿上,依偎在一起,從后面望去,卻像是一對如膠似漆的情侶一般。
“秦逸,今天多虧了你。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哈哈……這么客氣干嘛,我們不是朋友么?”
秦逸淡淡一笑:“我剛才的演技還不錯吧?是不是真的嚇唬到那群人了?”
“是啊,你指著電視上的秦書記,說那是你爸的那一幕,真的嚇到我了!李叔叔他們可是縱橫商場幾十年的老江湖,沒想到竟然栽在你這個小狐貍的手里……咯咯咯……”
夏沉魚瞇起眼睛,發(fā)出銀鈴般的笑聲,笑靨如花。
“不過我也只能幫你幫到這種地步了,是不是有些失望,如果我真的是秦振南的兒子的話,你家的債務(wù)就根本不是事兒了!”秦逸促狹地問道。
聽到秦逸的問題,夏沉魚陷入了沉思。
如果秦振南真有兒子的話,應(yīng)該也跟秦逸差不多大吧?
“我會選你!”
突然,夏沉魚開口道。
“???什么?”
“如果……我是說如果,你跟秦書記的兒子同時出現(xiàn)追求我的話,我會選你。”
會選我?
秦逸被夏沉魚的話弄懵了,這……算是在對我表白么?
“沉魚,可是我根本不是什么大人物,我只是我們老板的保鏢,我開的法拉利也是老板的,就連這身西服也是你借我的!”因為太過驚訝,秦逸忘記了掩飾,說話的聲音有些響亮。
“什么?你是冒充的!”
就在這時,兩人的身后突然傳來了一聲大喊,秦逸回頭,發(fā)覺剛才被他狠狠收拾了一番的楊治,竟然不知什么時候站在他們身后。
而一旁的夏沉魚臉色慘白,她本以為秦逸演的天衣無縫,沒想到現(xiàn)在一下子就穿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