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咱們大仇未報,你可不能卻步啊”錦夫人擔憂的掐著皇后的手,皺眉說道:“姐姐難道忘了您第一個孩子是怎么死的了?”
什么孩子?曹植納悶,皇后若是有孩子那可是要昭告天下的,那可是嫡子,身份及其尊貴。
“我怎會忘,那種噬骨般的痛,我這輩子都忘不了。”皇后仿佛正在經(jīng)歷一般,緊鎖眉頭。
“那就是姐姐忘了郭女王如何暗害你,使你失去陛下的寵愛?還是姐姐忘了當年甄家一眾親信被大火燒死的仇?”
妙玉不得不說出來,她不希望甄姐姐折磨自己,要么忘記,要么報仇,她要提醒甄宓,你的心必須狠。
曹植聽的有些迷糊了,簡直不明所以,甄家跟郭家怎么會有往來?曹植躲在暗影里一動不動,聽著錦夫人說著往事。
“甄姐姐,咱們的仇必須報,可是咱們必須狠,必須無心,才能得到咱們想要的一切。”妙玉越發(fā)狠戾。
甄姐姐?錦夫人為何喚郭皇后為甄姐姐?不應該是郭皇后嗎?為何錦夫人稱呼皇后為甄姐姐?曹植有一次問自己,不會是聽錯了吧,
可是看錦夫人的語氣,不像啊。難道?
不,不可能,甄宓下葬那日,自己親自去過,并無生還可能。
那這是怎么回事?曹植剛要上前,就聽后面有腳步聲,趕緊躲了起來。
原來是充代,“給皇后娘娘請安,給錦夫人請安,陛下說皇后娘娘怎么去了這么許久,讓奴婢出來找找,外面烏漆嘛黑的,想必是陛下?lián)牧?,娘娘咱們快些回去吧?rdquo;
回到夜宴,曹植早已落座,只是心思飄忽,對于剛才他所聽到的一切都感到驚恐但是又有些欣喜,如果是真的..
如果沒有聽錯,錦夫人剛才的的確確是稱呼皇后為甄姐姐,這天下能有此地位的只有甄宓,曾經(jīng)的甄夫人。
“皇后怎么去了這么久,朕還等著跟你一起喝守歲的美酒呢”陛下有些喝多了,臉頰有些紅,樣子可笑極了。
從前在王府的時候每年的新年都是眾侍妾一起陪著曹丕守歲,才會散去??勺詮谋菹碌腔?,這樣的習俗也就取消了。
“陛下,美酒雖好,可是您喝的多了,臣妾扶您回宮休息吧。”皇后勸道,甄宓可不想在這里發(fā)生什么讓人笑話的事。
“皇后每年都纏著朕與你守歲,今年是怎么了?”陛下笑呵呵的問道。
甄宓一驚,后背的汗都發(fā)涼了,是嗎?這點怎么沒人告訴她?
妙玉二人相視一眼。
曹植的目光一直盯著妙玉和皇后,他更加確信,此時的郭皇后一定有問題,不如試探一番,“皇嫂難道身體不適?”
皇后看了曹植一眼,并未發(fā)話只是對陛下說道,“好,陛下既然興致如此高,那臣妾陪您一起守歲就是,只是陛下不要再貪杯就好。”皇后打趣。
充愁兒慢慢的松了一口氣,天哪,我的娘娘,您可不要再嚇奴婢了。
曹植讓侍從倒?jié)M酒杯,恭敬起身,“臣弟這些年一直在外,多年不曾給皇嫂請安,今日臣弟敬皇嫂和皇兄一杯,愿陛下皇后永結(jié)同心,造萬民之福。”
陛下和皇后紛紛舉起酒杯。
曹植雙眼緊緊的盯著皇后舉杯的手,如果你是我的洛兒,只要一個姿勢,就能知道。
曹植看著皇后放下酒杯的手勢,心中大喜,果然是你。
只是,多年不見,你是否還是我心中的她?
曹植愛了甄宓多年,早已熟悉她的每一個動作,就連陛下都不及他一般心細。
那是當然,當年曹植一心一意對甄宓好,而曹丕的心思全在奪嫡上。
剛剛皇后的一個小動作完全在曹植那里暴露了身份,就算甄宓學郭皇后的每一個神情,每一種儀態(tài),可是自己的那份習慣終究不會全部消散,
就好比剛剛郭皇后放下酒杯時,傾斜的手勢。
那時他們剛剛認識,曹植喜歡甄宓喜歡的不得了,甄宓喜歡作詩飲酒,曹植就找來天下好看的酒盞酒樽,
有一次二人共飲,每次放下酒杯,甄宓都會傾斜一下,而且并不是無意之舉,當年曹植問她,“洛兒妹妹,為何要有此舉?”
甄宓卻道,“讓子建哥哥笑話,我看古書記載,說古人有交天地,傾鬼神之說,以示尊重,只是演變到現(xiàn)在,很多人早就將這事兒給忽略了,我不過是閑來無聊,學一學罷了。”
不過是玩笑話,那是還小,哪懂得許多。
不過對于曹植來說,甄宓說的每一句話,都放在心上,可是翻遍了古書,游歷了全天下,也沒聽過有這么個說法。
可是即便如此,也不知該如何解釋,郭皇后就是甄宓這事?
看來只有親自問一問皇后娘娘了。
夜宴歌舞生不斷,眾人都有些倦怠,可是既然陛下要守歲,誰敢說不?公主公子們早就出去玩了。
這時思昭儀哎呀一聲,眾人都看向她,年長的姑姑暗道不好,“怕是咱們娘娘要生了吧?”
“嗯?快,快抬到內(nèi)室去。宣太醫(yī)。”眾人手忙腳亂的,按照日子還要有幾天呢,怎么就趕到了年三十了?
思昭儀也是急紅了眼,又不是第一次生孩子,真是無可救藥。李宛若緊握著陛下的手,“陛下,一定要陪著臣妾,這是咱們第一個公子。”
陛下看著思昭儀,疼的臉色都變了,不忍說什么,“好,朕就在門外,你安心生產(chǎn)。”
等了好久,哭喊聲響徹王宮,終于一聲啼哭,所有宮人懸著的心皆落了地
陛下欣喜,思昭儀曾說這是一個男嬰,曹丕孩子不多,王兒更是只有曹睿一人,如今誕下公子,怎能不高興,他都想好了,這個孩子一降生,就給思昭儀提位份。
“恭喜陛下,喜得公主。”產(chǎn)婆抱著嬰孩兒。
“你說什么?公子?不是說是個小公子,怎么會是公主?你可否看錯了?”陛下一時緩不過神來,握著皇后的手越來越松。
產(chǎn)婆看向皇后,皇后上前打開包著嬰孩兒的軟被,一看正是女嬰,隨即蓋上:“抱去給乳娘喂奶吧。”
“陛下,陛下?”皇后輕聲喊道:“陛下,生男生女本就天定,后宮女人那么多,沒準哪個就能給您生下公子了。”
陛下只好勉強笑了一笑,緩解尷尬,畢竟那么多王侯都在呢。
只是心里憤恨,思昭儀不是說是個公子么?騙了朕十個月。
這時只聽錦夫人的小丫鬟匆忙跑來,跪倒在皇后面前,“皇后娘娘,不好了,錦夫人怕是也要生了,見紅了。”
什么?皇后慌了,這見了紅可不是好事,再說妙玉還得一個多月呢,怎么都趕在今天呢?
陛下也有些驚慌,這邊還沒緩過來呢,那邊又要生了,趕緊拉著皇后趕去了妙玉待產(chǎn)的偏殿。
里面喊聲撕心裂肺,妙玉你可不要出事啊,這女人頭一回生孩子就如同走了一遭鬼門關,萬分兇險。
皇后雙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詞,為錦夫人祝禱。
等了好久,甄宓仿佛聽不到希望了,終于在眾人擔心不行的時候,孩子的一聲哭啼,讓皇后精神一震,愁兒扶著皇后的手,同樣欣慰。
皇后自言自語,“生下來就好,生下來就好,平安就好,千萬不要有事。”
產(chǎn)婆,匆忙跑了出來,跪下說:“陛下,不好了,錦夫人腹中還有一子,可是胎位不正,怕是生不出來,母子都有危險。”
陛下欣喜:“還有一子?那,太醫(yī)怎么說?太醫(yī)呢?太醫(yī)?”
“啟稟陛下,錦夫人此胎胎位不正,用盡全力才生下公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一點力氣也沒有了,可是腹中還有一子,請問陛下保大還是保???”
太醫(yī)惶恐,事實上情況要比這遭得多,可是他哪敢說???
皇后一聽:“放肆,德妃難產(chǎn),本就是你們太醫(yī)的職責,今日若不能全都保全,本宮就要了你們太醫(yī)院的人頭。”
“還不趕緊快去,還廢話什么?”陛下著急。
皇子本就不多,如今一下子得倆,可想而知陛下有多歡喜,可是聽到太醫(yī)這樣說,心里也是著急萬分,這可如何是好。
太后也聽說了雙生子的事,匆忙趕來,口中念著經(jīng)文。
天色泛白,眾人早已不抱任何希望了。陛下遣散了宮中一眾王侯。攜著皇后在殿門口,遲遲不肯離開。
也許是上天見到了曹丕的真情,終于太醫(yī)出來,老淚縱橫:“陛下,母子平安,恭喜陛下得兩名公子。”
眾人皆舒了一口氣。“賞,全賞。天樂殿所有服侍宮人皆賞。”陛下高興極了。和太后一起去看剛出生的兩位公子。
只有皇后一人去看了眼妙玉:“妹妹,恭喜啊,兩位公子,指不定陛下怎么封賞你呢。”
錦夫人累極了,一點力氣都沒有:“姐姐,妹妹以為再也見不到姐姐了,”
“傻話,這不是都好好的嗎?”皇后喜極而泣,知道生產(chǎn)是一件多么辛苦的事:“好好休息。等著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