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慶挪動腳步,回頭又看了兩眼才隨著歐陽走進(jìn)內(nèi)室。
內(nèi)室里,一個70多歲的白發(fā)老人正在一把黃花梨的搖椅上閉目養(yǎng)神。
聽見歐陽他們進(jìn)來,緩緩的睜開雙眼,眼中精光不減,根本不似老人的渾濁迷茫。
白發(fā)老人睜開雙眼后從里到外的透露著精明與干練。很難想象一位70多歲的老者有這樣的氣質(zhì)跟眼神。
趙慶上前抱拳:“晚輩趙慶,見過老者。”
白啟沒有反應(yīng)過來趙慶這是唱哪出,遂只是站立在門口旁沒有動作。
“嗯……不錯的眼力。小子,你跟其他人不同。小正說他沒有當(dāng)天請到你,我還以為是個會端架子的。沒想到啊……不錯,不錯。”
老人爽朗的說完話,抬了抬手。立刻從老人身后出來一個40多歲的男人,扶著老人起身。
“小正啊,你好好跟這位趙師傅說說咱們家的情況吧!我上了年紀(jì)就不陪你們了。有什么需要就跟小正說,晚上留下吃個便飯吧!廚師的手藝還算過得去。”
說完話,老人扶著中年男子離開這間屋子。
老人走后,歐陽子正對趙慶的態(tài)度更是謙恭有禮,聽得出來是老人的幾句話起了作用。
“趙師傅,我們移步客廳說話?”歐陽子正詢問趙慶的意見。
“好,我也正想再看一眼剛剛的那個供奉的陰氣是怎么回事。”
事情已經(jīng)接手了,趙慶也就不必時時擺著架子了。更何況眼下趙慶的發(fā)現(xiàn)比起擺架子更讓他感興趣。
三人落座后,有傭人給上了茶。歐陽一抬眼就看見自己家的供奉佛龕,開始講起了他家的事情。
這個時候的趙慶跟白啟還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走入一個巨大的漩渦里不能自拔,而由他倆引起的故事也才剛剛開始。
得了白發(fā)老人的命令,歐陽子正不再有忌諱,詳細(xì)的跟趙慶白啟說出來家宅不寧的整個經(jīng)過。
“我歐陽世家有著悠久的歷史,代代家主都是人中龍。剛剛二位看見的就是我歐陽家現(xiàn)任家主,歐陽儉。
但是從第一代家主歐陽尚之后,歐陽家就一直被各種各樣的冤魂所纏繞,且子嗣單薄。
歷代歐陽家主一脈單傳。無論家主生養(yǎng)幾個兒女,最終都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最后只剩下一脈單傳。
起初,我們都以為是居住的地址有問題,就換了幾次住所。后來又懷疑是否是因為房屋風(fēng)水與人不合,又找了風(fēng)水大師改風(fēng)水。
風(fēng)水大師告誡我們:一運二命三風(fēng)水四功德五讀書。這風(fēng)水之事只是其次,需我們自己找尋原因。如若實在不知所以,只能盡力改變自己的運氣,提升功德。但終究解鈴還須系鈴人。
因為年代久遠(yuǎn),我們根本無從查起這其中的原因。家里只能盡力做善事,大量的向外捐贈,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我們搬到這里不久,家里就又開始鬧騰了。
起初只是小打小鬧的摔個花瓶,掉個東西。后來經(jīng)常是家人休息的時候就聽見耳邊人聲嘈雜,無法入睡。再有嚴(yán)重的就是下人不知不覺的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而自己后來卻說不知道。
現(xiàn)任家主已經(jīng)70有9了,身體一日不如一日。經(jīng)不起這樣的折騰不說,每日提心吊膽的生活已是疲憊不堪。
我是歐陽家現(xiàn)在最小的兒子也是唯一的一個男丁,我已經(jīng)29歲,結(jié)婚6年。但是一無所出。
我的孩子不是早早夭折,就是根本來不到這個世上。父親年歲越來越大,我也有些著急想讓他看著下一代的繼承人出現(xiàn),只是……”
歐陽子正說到此處,忍不住的壓低了嗓音,語氣里說不出的蒼涼難過。
緩了一口氣,歐陽子正恢復(fù)之前的正常狀態(tài),歉意的對著趙慶笑笑,繼續(xù)道:“之前我們也找了不少的人來驅(qū)散這些冤魂,也確實驅(qū)散之后能消停一段時間。
可是過不了多久,就又開始這樣的折騰。只不過你感覺像是換了一種方式一樣。
這么多年一直是這樣,家里工作時間不短的人都知道。都有些見怪不怪了。
可是,我一直沒有子嗣卻是刻不容緩的事情。我不想從我往后歐陽家依舊如此艱難的延續(xù)下去。
所以,我請二位來,幫我家看看這家宅究竟是怎么回事。”
歐陽說完這些話,喝了口水,看著趙慶。等待他說話。
趙慶在心里整理了一下歐陽的話,眼睛沒有離開這所豪宅角落里的那個佛龕。
歐陽看趙慶扭頭盯著佛龕,沒有聲響。才想起自己忘記了說這個佛龕的事情。
“這個佛像是第一代家主從一個山野小廟求回來的,因為據(jù)說是靈驗的很,就特制了一個佛龕供奉。
第一代家主據(jù)說在求得這個佛像之前一直是一貧如洗的,不知道從哪個山野神廟睡了一覺,說是夢中有神佛指引,只要求得這尊佛像回家,必能脫困致富。
對于當(dāng)時的落魄家主來說,這無異于是天上掉金子的事情,于是就湊了些錢將這尊佛像請回了家。
從此以后,第一代家主順風(fēng)順?biāo)鍪裁炊假嶅X。不多時間就攢下了歐陽家的祖產(chǎn),鼎盛一時。
這佛像也被這第一任家主供若神明。打造了這個紫檀佛龕。
于是,第一任家主就定下家規(guī):凡歐陽家子孫必須好生供奉該佛像,不得怠慢,不得妄動。
歐陽家世世代代都遵守這樣的家規(guī),不敢妄動佛龕。無論歐陽家往何處,這佛龕定是緊跟不離的。
起初,歐陽家也有人懷疑是否是佛像出了問題。于是找得道高僧前來查看。
高僧對我們說,這佛像就是佛像,即便不是寺廟里經(jīng)常供奉的常見佛,這佛像也確實縈繞祥瑞之氣。只是,就像您說的,祥瑞之氣當(dāng)中也有陰氣外泄。幾番挪動,依舊不改現(xiàn)狀。
最后高僧說如果要知道這緣由,還是需要尋找一下這請佛像的人。
可是第一代家主早已化為白骨,我們試過多次依舊無法找到能與之溝通的人。請不到第一代家主,歐陽家就只能這樣沒有子嗣直至沒落……”
說到最后,歐陽子正有些傷感有些不甘,更多的是對這些事情的憤恨。
趙慶白啟靜靜的聽著歐陽說著事情的前后經(jīng)過,已經(jīng)喝掉了兩壺茶,去了三次衛(wèi)生間。斷斷續(xù)續(xù)的竟然講了一個多小時。
趙慶靜默了一會等待歐陽沒有出聲才冷靜的問到。
“你們找過如此多的各路神人,應(yīng)該知道你家的事情不是簡單的驅(qū)邪避兇。為什么找到我?又為什么對我說了如此詳細(xì)的過程?”
歐陽子正一愣,沒想到趙慶如此的冷靜而善于觀察。自己不過是有一丁點的不相信,卻并未露出痕跡。竟然被趙慶看穿了。
“說來慚愧,原本我是不相信您這樣都市神棍的。在我看來那么多的高僧,仙家我都見識過,市井騙子也都找過,都沒有任何的改變。
對于我來說,覺得您雖不算市井之人卻也不見得能有多少作用。
請恕我直言,趙師傅您慧眼獨具,我在您面前不敢欺瞞半分。只是我家之事確實不似一般驅(qū)邪避兇,因此我雖希望盡快解決,卻也明白強求不得。”
這一次歐陽子正索性將心底之話一并說出,省的大家都因猜忌而傷了和氣。
到時趙慶,聽了歐陽子正的話臉色好了許多。真正的踏實下心琢磨他們家的問題了。
白啟聽到這就有些不大高興了,心里不滿就順嘴問了出來。
“既然不信我們,為什么三番兩次的請我們過來?,F(xiàn)在又這樣跟我們說,誠心讓我們難堪么?”
趙慶看了白啟一眼,有些笑意在眼底。白啟瞪了一眼趙慶沒有再說話。
“抱歉二位,可能我的話有些過了。我沒有讓二位難堪的意思,請二位來也確實是想解決我家的事情。
我只是說我自己的感覺,不是不相信二位,只是我家的問題實在太久遠(yuǎn),我也是心急,還請這位小兄弟不要往心里去。”
歐陽子正歉意的看著白啟,對他解釋道。
“我?guī)煹苁莻€急脾氣,凡事想到便說到。沒有惡意的,我到時不覺得你的反應(yīng)有什么奇怪,畢竟做我們這樣占卜的確實有些名聲不好。
哪里都有渾水摸魚的人,也不能怪大家有意見。
剛剛聽歐陽你說的意思,請我們來似乎不是你的意思,難道是你家剛剛那位老爺子的命令?”
趙慶替白啟解釋了一下,又轉(zhuǎn)到他們最初的問題上。
“趙師傅神人!正是家父的意思。家父聽說趙師傅師出鬼谷正宗一派,占卜斷解之術(shù)了得。且家父得神明指點,才讓子正前去尋您。且務(wù)必將您請來。”
看來這歐陽家以家主馬首是瞻,門第制度森嚴(yán)。也難怪歷經(jīng)N年卻經(jīng)久不衰依舊榮華。
“嗯,好。這樣吧!事情的大概我也了解了。我回去準(zhǔn)備一下筮占之事。既然你家都已經(jīng)知道問題所在,那我就卜一下你家第一任家主的事情。
具體的事情,看看到時占卜結(jié)果我們再議。你家這邊就準(zhǔn)備一下筮占的場地跟物品即可。稍后我會給你一份清單,你去采購一下。我們明晚子時筮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