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讓白啟跟趙慶獨自面對,趙玲安排在趙慶養(yǎng)傷期間每天倆人都要去擺攤賺錢。
趙慶為此抱怨了幾句,在老婆眼睛一瞪腰一掐的動作中,乖乖的討好認栽。
卦攤上趙慶大部分是在后方呆著,白啟時不常用“你看看我看攤還得照顧你”的高尚神情看著趙慶。
最后趙慶怒了,一拍腿站起來一蹦一跳的挪到攤子前面,對著白啟就是一頓亂揮手。
“趕緊離開,一個后備的還那么猖狂,起開起開我來。”
白啟看了看時間也該去買飯吃了,就主動讓賢到。
“我是后備的,趙大師請!小人就不給大師您帶飯了,您自己解決吧!”
說著就要離開。
“哎哎——嗯哼!白師父,不必如此謙虛,我是看時間已過,怕你不舍得這攤子空置,特來幫你稍占一會,別誤會別誤會哈!給我?guī)Х菖殴秋埼业醚a補我的骨頭。”
趙慶討好的看著白啟,白啟翻翻白眼就離開了。
白啟抱著盒飯往回走,遠遠的看見攤子前站了一個人,趙慶坐在椅子上向上望著那人,距離太遠既看不見情況也聽不到說話。
隨著白啟漸漸走近,還是沒有聽到任何的對話,好像倆人只是就那么互相看著。
白啟想:這趙慶不是挺會做生意的么!怎么這次就這么沉默啊,不怕客人跑了么?
白啟走到攤子前,將盒飯放進帳篷里想上前幫忙。
等白啟放好盒飯轉(zhuǎn)過頭看著眼前的一幕,呆愣當(dāng)場。
趙慶依舊坐在椅子上,只是攤子前面站著的人,此刻跪在桌子前面垂著頭,臉色慘白滿頭大汗。
白啟抬頭看了看太陽,雖是夏天,但此時也絕對不至于曬暈過去,更何況是個大男人。
就在白啟胡思亂想的當(dāng)兒,男人開了口:“師祖,是我不該,我辦事不利沒有完成任務(wù),求師祖放我生路,我必好好彌補自己的過失。”
說罷,嘭嘭嘭磕了三個響頭,實打?qū)嵉目念^??!
白啟聽著都感覺疼。
磕完頭,男人站起身不顧額前磕破流血,向著趙慶鞠了一躬,轉(zhuǎn)身離開。
這下他們的攤子一下就火了,街上的人全都看見了剛才的一幕,也都看見了男人的狀態(tài)不似作假,就那三個頭以為作假的人也都覺得實在極了。
一瞬間好幾個人都來到他們的攤子前詢問卜卦一時熱鬧非凡。
白啟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趙慶,趙慶在應(yīng)付人群的空余向白啟揚了揚下巴,得意的向著白啟眨了眨眼,白啟敷衍的笑了笑。
這個還是他認識的趙慶么?
趙慶時而記得自己的行為,時而不記得,有時像是他的邏輯有時又覺得他神圣不可侵犯。
白啟實在是頭疼極了,他不知道的是,魅在人身上的時候不叫附身,叫寄靈。
本質(zhì)的差別就是,附身的人往往不知道自己被附身,也不知道附身以后做的事情。
寄靈就不一樣了,是更為高級的附身,只是一小部分的靈或者氣進入其身體,對于人身沒有任何的異樣或者傷害,往往只是讓人激發(fā)出更多的潛能,當(dāng)然也通過這部分靈或氣對人進行操控。
但是操控過程中本人知道自己的行為甚至說話,但是往往不記得自己為什么會那樣去做,簡單說就是被寄靈的人知道寄靈以后自己的所有行為,但是可以被寄靈者抹去記憶或者傳達命令而沒有記憶。
白啟自是不會知道這些,只是頭疼趙慶最近的變化。
如果真是‘魅’的話,他跟趙玲兩個加起來也不是對手,現(xiàn)在趙慶又是時好時壞,這‘魅’的來路跟善惡完全不能分辨。
黃昏時分,終于送走了最后一波客人。
今天的收入真是出乎意料??!
倆人開心的回到家,看見趙玲已經(jīng)坐在餐桌前等待他們了,遂把自己的興奮收拾的干凈,開玩笑哪能讓她知道今天這么多的收入。
趙玲看了看兩人,有些欲言又止,只是催促盡快吃飯,連今天的錢都忘記收了,趙慶白啟又因為心里有鬼也不敢主動提錢的事情,就默默的吃飯盡量拉低自己的存在感。
趙玲看吃的差不多就開口對他倆說:“今天我特意去求了支簽,求家宅的。”
說這話時,趙玲直直的看著趙慶,白啟一聽趙玲這樣說就知道她這是要把事情挑明了,所以沉默的坐在一旁。
不說話只是觀察趙慶的反應(yīng),手指在桌下慢慢變換手勢,準備著隨時應(yīng)變。
趙慶聽了趙玲的話先是哦了一聲,聽上去沒什么感覺。
隨后問了一句:“你還需要求簽?”
也沒有什么不同。
“我去的是,冥王殿。”
這句話一出,趙慶驚訝的抬起頭看趙玲,白啟也頗為震驚,要知道冥王殿是要付出代價的地方,凡事祈求冥王殿者皆是等價交換。
白啟趕緊打量了一遍趙玲,看看是不是缺胳膊少腿,沒有發(fā)現(xiàn)異樣才松了口氣。
趙慶驚訝之后就沉默了,不一會緩緩開口,聲音一如之前聽到過的低沉。
“想不到,你為了趙慶居然去了冥王殿,雖然冥王管不著我的事情,但是我總會給他幾份薄面。呵呵呵,鬼谷門人,我本沒有害你們之意不必如此下血本,最近是露面的勤了些,想是嚇壞了你們,只是……”
白啟跟趙玲聽著“趙慶”的口氣一轉(zhuǎn),臉色也是變得有些陰沉,倆人的心理不由得一顫。
“你們是想降服我還是殺了我?”
有些狠厲的眼神在白啟跟趙玲身上刮過,二人身上的皮膚被猶如實質(zhì)的眼光刮過后,有些火熱灼痛。
趙玲跟白啟都感覺身上似乎頂著巨大的壓力,額上沁出了細密的汗珠。
就在倆人不知如何回答之際,“趙慶”再一次開口。
“當(dāng)然,憑你們小小徒子徒孫也不可能對我怎樣。”
二人身上壓力頓失,皆緩口氣只是心中依舊肝膽俱顫。
“你們大概也猜到我是誰了,萬物之靈——魅。
你們的對話我也都大概了解了,自從我的氣留在趙慶身上,你們竟如此快的察覺出了不對,也算是修為尚可。”
魅轉(zhuǎn)過頭看著白啟,目光幽深道:“至于你,一個剛剛?cè)腴T的小弟子,做事大膽心細如發(fā),即使自己厄運纏身也不忘對他人伸出援助之手。
只是,經(jīng)驗尚淺容易招惹麻煩啊!”
魅說完了話,雙手枕在腦后向后仰躺在沙發(fā)上。
白啟別的話沒怎么在意,倒是那一句“厄運纏身”?
白啟其實很想問問自己又有什么厄運了,但是還是有點怕怕的。
當(dāng)對方的實力勝過你不知道多少倍時,你連說話都覺得困難跟高攀,與是否自信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是強大的氣場跟外放的力量,就會讓你俯首稱臣。
魅看了看白啟,“你的厄運不就是你身體中的魘獸么?因為你自身有魘獸,所以對陰邪之靈就會特別的敏感,雖不至于招來禍患,但是遇到這些怨氣靈體之流,你還是比別人多了一些優(yōu)勢的。
比如你剛剛?cè)腴T時只是背誦了幾段口訣就能看見嬰靈所化的白毛黃鼠狼。
比如你在遇到紅毛黃鼠狼時被趙慶替掉的災(zāi)難。
比如你在捉她時總是比別人容易且快速的多。
再比如,你留在西山墓場的血……讓我找到你。”
最后一句話,魅看著白啟慢慢的說到。
白啟跟趙玲此時才有些恍然大悟,難怪趙玲覺得白啟天分極高,難怪一次次的事件白啟總是化險為夷,難怪基礎(chǔ)扎實的趙慶在某些事上竟然不及白啟的靈力高。
白啟則理解了自己為什么會被趙玲看上,為什么會一次次的在趙慶毫無頭緒的情況下總是運氣的找到線索,為什么自己在遇到魅以后這些所有的事情就像過電影一樣在自己夢中出現(xiàn)。
這魅是萬物之靈,所有的妖獸以及陰靈都是他的管轄范圍,甚至世間萬物皆由其掌管,這樣就不難理解魅可以控制趙慶而不被兩人發(fā)現(xiàn)的原因了。
不過魅還是好奇的問了問白啟:“你是如何發(fā)現(xiàn)我不是趙慶的?只是從眼神么?”
“呃……其實是你有一次跟我開玩笑說我相中你時叫的是我的名字,而不是師弟,如果是趙慶的話,他會叫我?guī)煹?。這就是我確定你不是趙慶的地方。”
白啟有些底虛的回答。
“……居然是這樣?竟然是這樣!我以為我已經(jīng)按照趙慶的性子跟你們交流了,沒想到居然是這樣一個小小的細節(jié)就被你發(fā)現(xiàn)了錯漏。
哈哈哈哈……白啟,我收回之前說你因為魘獸而僥幸收妖的話,你還真是塊有趣的降妖料。”
降妖料?我還調(diào)味料呢!白啟暗自在心里翻著白眼,面上卻恭敬的低垂著頭。
“小子,沒人告訴你神都會讀心術(shù)么?心理活動太多對你沒好處??!”
魅涼涼的說到。
“是。”
白啟再不敢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