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驚風(fēng),你這是干什么?”沈良久有些懵了,不停的想要掙脫手上的繩子。虧得她還費了這么大的心力來救他。
“少主,將你傷成這樣的是不是就是這個女人?”其中一個渾身穿著毛皮,一臉胡子的粗壯漢子指著沈良久恭敬的問向沈驚風(fēng)。
沈驚風(fēng)淡淡的瞥了一眼沈良久道:“不是她,你們搞錯了,快松綁吧!”
那大漢有些無奈的撓了撓頭,然后才蹲下身替沈良久解繩子:“那是誰?不行!此仇不報非君子,敢把咱們少主傷成這樣,我偏要將她綁來好好教訓(xùn)一頓!”
沈良久揉了揉被捆的有些發(fā)紅的手腕,這兩人手勁實在太大,到底是什么人:“你們是將我當(dāng)成沈傾城了吧?”
“沈傾城?”那大漢瞪著眼睛,氣的直吹胡子:“應(yīng)該就是了,你快告訴我,她在哪兒,要是你不說,我就殺了你!”
那漢子脾氣好像極其暴躁,一下子就拔出刀來架上了沈良久的脖子。
“沈驚風(fēng),你們找不找沈傾城算賬我管不著。”沈良久將從沈銘房中摸來的兩個裝著鑰匙的錦盒扔到了沈驚風(fēng)的腳邊:“這兩把鑰匙一模一樣,你試試看哪個能打開,打開后就離開沈府吧!”
沈良久似乎生氣了,話說的果斷決絕。沈驚風(fēng)聽著實在是有點不舒服,沉思了片刻后才輕輕道了兩個字:“謝謝。”
“不用謝,這是我欠你的,但我只能護你離開沈家,出了沈家,你的生死我就不負責(zé)了。所以……”沈良久的語氣漸漸沒有那么犀利,稍稍柔和了起來,她的目光掃了沈驚風(fēng)一眼:“所以,你千萬別再被抓回來,逃得遠一點兒吧。”
“你這么輕易的放了我,就不想問問我是什么人?”沈驚風(fēng)打開那兩個錦盒,拿出了那兩把鑰匙捏在手上:“萬一……你放了我,卻讓整個東宣國都化為灰燼呢?”
沈良久沒想到沈驚風(fēng)會說這種話,她的身體微微怔了一下:“不管如何,我都要還這份人情,但如果因此東宣面臨危機,我自然也會不惜一切為我這個決定付出代價以換取整個東宣的平安。”
雖然嘴上這么說,但沈良久的內(nèi)心還是一沉,聽他的意思,看來他并不是東宣國的人,那為什么,會被她父親關(guān)在這沈府呢?到底只是試探她,還是他真的有讓整個東宣覆滅的能力?
這真的很難講,不過,她沈良久從來都不是畏縮之人。該還的恩她會還,該護的國她自然也會護!
但多年后的沈良久,完全沒想到,就是她的這句話,將自己原本已經(jīng)改變的命運,又重新推回了正軌……
“你……究竟欠了我什么人情?”沈驚風(fēng)一直都對這件事很好奇,他的印象中在來沈府之前根本就沒有沈良久這個人。到底是他不記得了,還是這只是一個圈套?
“前世欠的人情……”沈良久呢喃了一句,沈驚風(fēng)卻只當(dāng)沈良久在開玩笑。
“若真有前世今生,那我真想知道我前世是不是犯了什么大罪……”所以今生才要受這樣的懲罰,沈驚風(fēng)笑的有些苦澀,又將捏在手里的鑰匙放在沈良久的眼前:“這可是你最后一次后悔的機會,你真的決定放了我?”
“我沈良久說話向來算數(shù),你快離開吧,趁著今日這個特殊的日子。”沈良久將鑰匙從沈驚風(fēng)手中抽走,蹲了下去替他試著解鎖。
看著遠古而蒼老的鎖鏈,沈良久忽然覺得,也許他真的身份非凡,否則沈銘也不會找來這種除了本體鑰匙,誰都無法打開的琵琶鏈來鎖著一個十多歲的少年。
但這琵琶鎖向來都是成對的,可沈驚風(fēng)的腳上只有一條,還有一條被沈銘用在了哪里?
其中一把很順利的打開了沈驚風(fēng)腳踝上的鎖鏈,沈良久站起身,開始為他們引路:“跟著我來,腳步盡量輕些。”
沈驚風(fēng)點了點頭,但那兩個大漢卻還是執(zhí)意要找沈傾城:“那個叫什么傾城的在哪,我們要將她一起帶走!”
“你們不用管她,她已經(jīng)得到了應(yīng)有的報應(yīng)。你們本來就很難離開,現(xiàn)在還想多帶一個累贅嗎?”
“離開,我自由辦法,沈傾城……我不會放過她!”沈驚風(fēng)的眸子里染著一層恨意。
不過也難怪,沈驚風(fēng)被沈傾城折磨了這么多年,縱然是心胸再寬廣的人,也很難不去計較,那種生不如死,大概也只有和沈驚風(fēng)有過類似經(jīng)歷的沈良久才能體會。
“先上去再說吧!”沈良久原本也只是想敷衍一下他們,先把他們送出府再說,可哪想到,沈傾城竟然又自己撞刀尖上來了。
“好你個沈良久,你竟敢放跑沈驚風(fēng)!”沈傾城中的癢癢粉在淋了大半桶涼水后,總算舒服多了,但楚晏今天對她的羞辱,讓她完全瘋了。一心認為是沈良久的錯,滿院子的找著沈良久想要報復(fù),可是卻沒想到竟撞到沈良久想要放跑沈驚風(fēng)。
這下,她沈良久可算是落在她沈傾城的手里頭了!
沈良久原本并不想讓沈驚風(fēng)帶走沈傾城,并不是擔(dān)憂沈傾城會受到怎樣的折磨,而是畢竟沈傾城是沈家的養(yǎng)女,這么大一個活人突然沒了,好像也說不過去,萬一沈傾城消失后,楚晏知曉再上門來要人,那沈銘可就不得不白白拿出原本許諾的五萬大軍來息事寧人了。
以楚晏那個卑鄙小人的性格,完全會做出這種事情,白白便宜了楚晏這種事,這可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來人啊!來人??!三小姐要放跑沈驚風(fēng)那個野種啦!”還不等沈良久想出解決的辦法,沈傾城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狂喊了起來。
好在梨園附近都很偏,而且沈銘與眾人都在前院喧鬧喝酒,她可就真要被沈傾城害死了。
“閉嘴!”沈驚風(fēng)怒罵一聲。
一個壯漢立刻就上前控制住沈傾城將她的嘴捂了起來:“你就是沈傾城?”
“唔……唔……”沈傾城無法回答,只能發(fā)出嗚嗚的聲音。
“你再喊,再鬧,我就把你的舌頭割下來泡酒喝!”另一個大鼻子的壯漢從胸前摸出一把匕首拔了出來,散發(fā)著寒光的鋒利刀刃在沈傾城的眼前晃了晃,沈傾城立馬就嚇得老實了下來。
“將她一起帶走,舌頭……日后有的是機會,我要一片片割下來!”沈驚風(fēng)咬著牙,恨恨的盯著沈傾城。
這話著實也讓沈良久嚇了一跳,她難以置信的瞄了一眼沈驚風(fēng),忍不住腹譏起來,天吶,眼前這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少年,怎么似乎比她還腹黑還兇殘?
沈傾城還沒來得及阻止,那兩個壯漢便一人帶著沈傾城,一人帶著沈驚風(fēng)躍到了墻頭上。
“喂!你們快下來,那么高,小心家丁們發(fā)現(xiàn)你們!”沈良久簡直也是無語了,焦灼的壓低了聲音沖著沈驚風(fēng)喊道:“就算你有兩個厲害的壯漢,也打不過我們沈家一群家丁啊!”
沈驚風(fēng)卻似乎毫不在意,只是對著沈良久一笑:“我要是不站這么高,怎么能將笛聲傳出這沈府墻外呢?”
說完,沈驚風(fēng)就將手中的笛子沖著沈良久揮了揮,然后就放到了唇邊,笛聲便如同天籟般悠揚的傳了開來。
正擔(dān)心沈驚風(fēng)被發(fā)現(xiàn),沈良久就突然察覺到好像有無數(shù)仿若游絲的氣息正在以箭離弦的速度快速的向沈府聚攏。
這種速度的輕功,和就算是殺手也很難察覺的氣息,明顯,是一群高手!
“不用你擔(dān)心,來到東宣營救少主的可不止我倆。”一個大漢得意的笑了笑。
另一個大漢則是面露釋然之色:“是啊,八年了,尋到少主,我們總算可以離開東宣國了!”
待那無數(shù)的氣息忽然如燭火一般泯滅的時候,沈驚風(fēng)站在墻頭像是一只終于獲得了自由的小鳥,露出了意氣風(fēng)發(fā)的一笑:“沈良久,你記住,我不姓沈,我姓百里,百里驚風(fēng)!”
說完,少年便與沈傾城和他的手下一同跳下了墻頭。
百里……驚風(fēng)?
沈良久自顧自的搖頭笑笑,她還真是不習(xí)慣這個名字,不過……也無所謂了。
聽著不遠處傳來的急切的腳步聲,沈良久有些頭疼了,大概是百里驚風(fēng)的在這梨園的笛聲讓沈銘起了疑慮,所以過來查探了……
沈良久匆匆的將自己身上的夜行衣脫去扔出了墻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嫁衣,不禁有些慶幸,還好她嫌麻煩,只是換掉了最上面的一層拖地長袍。
等到那腳步聲更近了,沈良久趕緊裝作昏了過去躺在地上。
“三小姐!”楚鈺也跟著過來了,看見沈良久倒在地上,他立馬就瘸著腳匆匆的跑了過去,將沈良久的上半身扶起來枕在他的膝蓋上。
沈良久裝作是剛剛被楚鈺喚醒的一般,還揉了揉太陽穴裝作一副頭疼的樣子:“爹,不好了!傾城姐姐她瘋了,她和沈驚風(fēng)一起逃走了!我想阻止她,卻沒想到她們卻將我打暈了!”
和沈秦歡學(xué)到的演技,居然派上了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