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我,你還這樣陷害我?”
“我敢陷害你,自然就能替你解圍。”叔炎一派胸有成竹的道。
“天上可不會掉餡餅,這么說,要是想你替我解圍,就得答應(yīng)你什么條件咯?”沈良久撇撇唇,如果不是有所圖,干嘛要繞這么大一個彎子。
叔炎再次輕聲笑了起來:“沒錯,只要你同意嫁給我,我就救你出去。”
怎么?她今天的耳朵是出了什么毛病嗎?怎么凈是聽到這種不可思議的話:“慚愧,良久既沒傾城之貌也對閣下不感興趣。”
“沈小姐過謙了。”叔炎的手扶上鐵牢的欄桿:“至于小姐對我感不感興趣,我覺得并不重要,我只是要你名義上嫁我而已,反正你也不是很想嫁給楚晏不是嗎?”
他怎么知道她不想嫁給楚晏?提到楚晏,沈良久的雙眉就蹙了起來:“名義上是什么意思?”
“就是一種交易,你替我提供沈家的支持,而我,替你抵擋一切你不想要的,奪來一切你想要的,僅此而已。”叔炎的語氣輕緩卻帶著致命的吸引力。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我想要的……你給得起嗎?”沈良久看不清眼前這個男子的面貌,卻能看見他堅定無比的眼神,她……竟有些心動了!
“我能不能給得起?”叔炎聽到沈良久的這個問題,笑意更濃了:“我現(xiàn)在站在這守衛(wèi)森嚴(yán)的皇城死牢中,難道還不足以證明我的能力?”
沈良久的目光有些質(zhì)疑,但更多的卻是復(fù)雜……一個念頭轉(zhuǎn)瞬即逝,要是她大婚,那沈府那一天必定上下都會聚在一起歡慶觀禮也會松懈,那似乎將會是救沈驚風(fēng)的最好時機!
她之前一直為了救沈驚風(fēng)的計劃而頭疼,只是眼前的這個男人真的可信嗎?他會不會成為第二楚晏?
見沈良久遲疑,叔炎就知道這個交易已經(jīng)有機會可以達成,他并不是急不可耐的人,他有的是耐心:“既然沈小姐對我的能力還是有諸多懷疑,那不如約定,要是我真的能將小姐從獄中救出來……”
“好!要是真如你所說,我答應(yīng)與你完成這個交易,只是希望你說話算話,只是名義上的!”沈良久覺得,她從重生到現(xiàn)在,尚未有任何收獲,雖然很多事情的發(fā)展已經(jīng)偏離了原有的軌跡,可卻并沒有變得順心,現(xiàn)在要是能將沈驚風(fēng)先救出來,也算是還了一件恩情。
而沈家,也可以不用受到東宣帝的威脅,能風(fēng)光一日便是一日吧!沈良久嘆了口氣,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叔炎居然已經(jīng)不見了。
雖然她知道,能進入皇城的肯定都是皇家的人,可此刻她還真是對這個叔炎的身份好奇了起來。
僅僅只過了一夜,沈良久居然真的就被放出來了!
站在死牢門口的沈良久越發(fā)驚嘆起叔炎的神通廣大來,其實她昨天答應(yīng)他的時候,根本就不相信他能做到,東宣帝是什么人,那可是一意孤行的人,就算是他最疼愛的兒子楚晏去勸都不一定能就將她放了。而這個叔炎……卻在一夜之間就能讓東宣帝將她釋放……
沈良久已經(jīng)震驚到不知道該說什么是好了。
沈良久一邊走,一邊神游。竟不想?yún)s被身后突然伸出來的一雙大手捂住了口鼻。那雙手的主人死死的鉗住了她的脖子將她往一個無人的角落里的水井旁拖去。
沈良久揮舞著雙手,想要求救,卻怎么也喊不出口。她狠狠的咬了上去,那人卻抬手就將她打趴在地。
這一劈讓她腦子嗡的一聲,昏昏沉沉的使不上任何力氣只能任由對方往自己的腳上綁著什么。
“將她沉下去!”一個刻意壓低了的聲音傳來,沈良久伏在地上,只能看見來回走動的兩雙繡花鞋,一雙繡深褐色絲線,仿佛是個年紀(jì)大些的女人,一雙繡鵝黃絲線,一看就是個小丫頭。
那繡鵝黃絲線鞋子的主人,來來回回的走著,雙腿卻還不停的打著顫,像是害怕極了。
“什么人!你們在做什么!”一聲大喝從不遠處傳來,那兩雙繡花鞋的主人剛將沈良久抬到一半,聽到喝止聲,嚇得立刻扔下了沈良久匆匆的逃開了。
沈良久雙眼迷離,只覺得有人輕緩的替她解開了綁在腳上的繩子又將她抱了起來,隱隱約約的只能看見模模糊糊的精致五官。她貼近了抱著她的人的胸膛,聽著安然平靜的心跳,只覺得頭上的傷好像不那么疼了,淡淡的草藥味道,讓她覺得安心極了。
沈良久醒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快黑了,整個小竹屋都透著風(fēng),床幔翻飛,卻不見任何人的影子。
怎么皇宮里還有這么……樸素的別苑?
“你醒了?頭還疼嗎?”一個男子手中拿著一個小瓷瓶走了進來。
等靠近了,沈良久才看清,這不是上次那個夜闖沈府的靜安王楚寂嘛。
“你住這里?”沈良久摸了摸頭上纏著的紗布又再次審視了一眼這間小別苑,沒錯,就是很破!
“嗯,有什么問題嗎?”楚寂將手中的小瓷瓶扔到了沈良久的懷中:“這個藥拿去,在傷口上一天抹三次,效用很好。”
這兒的環(huán)境一點也沒比周家好到哪兒去,在這深宮之中比冷宮還要荒涼,他一個皇子……居然就住在這種地方?想想楚晏氣派的王爺府?。?ldquo;這受寵皇子與不受寵的皇子區(qū)別也太大了吧。”
“你說什么?”楚寂正拿了一把小米,剛要走出去就聽見沈良久好像在嘀咕什么。
“沒,我是說,謝謝你救了我。”沈良久有些心虛的拿起了手中的藥晃了晃。
楚寂淡淡的看了一眼沈良久:“你是想說我作為一個皇子卻住得這么寒酸吧!。”
沈良久頓時就覺得有點尷尬,但楚寂卻不以為然,挑起唇淺笑著將手中的小米撒向了屋外:“這是我自己的選擇,你涉世未深,不懂權(quán)勢險惡。”
楚寂磁性十足的嗓音伴隨著一陣陣咕咕的叫聲,沈良久好奇的跑了出去,就望見許多白鴿紛紛落在院子里低頭啄著楚寂撒下的小米。
她涉世未深?不懂險惡?開玩笑,在沒有人比她了解這宮中的險惡了:“寂皇子真是好雅興,既然有閑情喂鴿子,之前寂皇子不是懷疑我不是沈家的三小姐,還口口聲聲的說一定會查到我的底細的嗎?。”
沈良久將裝著藥的瓷瓶收了起來,背著手優(yōu)哉游哉的逗起了楚寂來:“怎么?不知道寂皇子可找到什么證據(jù)了?”
“三小姐還是這般伶牙俐齒,不過楚寂的任務(wù)卻沒有變依然是監(jiān)視你,如今,你的身份是真是假已經(jīng)不重要了。”楚寂的唇角依然掛著笑容,不同于上次的身著墨藍錦袍的氣質(zhì)凜然,這次的他一襲素雅的白衣,更是如仙如謫,皎潔幽雅勝過天上明月。
對了……還有個人一直監(jiān)視著她,雖然她很排斥這種行動受人監(jiān)視的感覺,但現(xiàn)在他救了她一命,這個‘監(jiān)視’似乎也沒那么令她心里硌得慌了。
“你一直在跟蹤我?”那之前她去周家的時候他也跟著去了?
楚寂唇角的笑容淡了下來,似乎是想到什么不悅的事情,他薄唇一抿有些不快的沉聲道:“沒有,我一直都是聽從指令行事。”
指令?誰的指令……沈良久真是被他搞糊涂了。楚寂就像是個迷,而他身后的那個人似乎更是個大謎團。
“剛剛那兩個宮女想殺你,你可有想到你是得罪了誰?”楚寂話鋒一轉(zhuǎn),顯然是不想和沈良久再多深入談?wù)摫O(jiān)視的話題。
楚寂覺得沈良久年齡尚小,實在不知道在這后宮之中,他這種出身低微的皇子要想盡辦法收斂自己的鋒芒,還要學(xué)會攀附別人的權(quán)勢才能不會悄無聲息的死了也沒人發(fā)覺。
“想殺我的人多了去了,她算是老幾我根本都懶得猜,既然看我這么礙眼,有本事就來干掉我沈良久啊!”沈良久已經(jīng)對這多日來接二連三的刺殺感到疲憊了,真不知道她究竟是得罪了這宮中的哪位權(quán)貴,非要她死不可。這個時候的她,也不過是剛剛回到沈府,根本就造不成任何人的威脅,不過她也是命不該絕,幾次都死里逃生。
但想想這都追殺到這皇城里來了,難道真是楚晏,而不是沈傾城?
可楚晏有這么蠢嗎?在皇宮里這么光明正大的下手。
這件事實在是充滿了貓膩,越想越覺得復(fù)雜,她真是懶得再猜下去,只是千萬別讓她逮到那個幕后指使人是誰,要是讓她逮到,她就讓那個人嘗嘗這種被人獵殺的滋味。
楚寂無奈的笑了笑:“三小姐真是與眾不同的強悍,既然小姐已經(jīng)沒有大礙了,還請離開吧。”
他竟然對她下起了逐客令,沈良久捏起落在她肩上的一片羽毛,上前一步抬手就插在了楚寂的發(fā)后:“怎么?只許寂皇子夜闖我沈家,就不允許我沈良久在這兒多呆一刻了?”
這場景,似曾相識……
楚寂亮如星辰的雙眸漸漸染滿了一層笑意,這個女人,竟然敢反過來挑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