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底里覺得我沒瘋??墒?,不承認自己瘋了也是瘋子最常說的話。
終于盼到了出院,學(xué)校的事情姐夫已經(jīng)解決好了。
正好是周末,想了又想,還是給閨蜜打了個電話。
“喂?那個,敏兒啊,你哪兒呢?那個,我回來了。”
“小死狗,你終于舍得回來了?在家呢?等著,一會兒到!”
我其實沒想好怎么解釋自己的去向。
劉敏兒是我發(fā)小,不是親姐勝似親姐。為了不分開還和我報了同一所大學(xué)。
不出意外,半小時后,劉敏兒敲開了我的門。
“沒事兒吧?”她盯著我:“和你姐夫做個課題研究至于瘦兩圈嗎?偷著減肥了吧?”
大家果然不知道我進精神病院了,那就好。
“你給姐們兒說實話,你到底干嘛去了?別是打胎去了吧?你個小死狗絕對有事兒,趕緊說,不說翻臉了??!”
真是什么都瞞不過她。
“最后一遍,說是不說!”敏兒盯著我。
我糾結(jié)了老半天猶猶豫豫地說:“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嗎?嗯,還有,妖?”
“你妹,小死狗,你鬼片兒看多了吧你?”
“呃,那,你相信我嗎?”
“信吶。”
“我,那個,我,其實我是被送進瘋?cè)嗽毫耍墒?,我覺得我沒瘋。”我吞吞吐吐地說。
“啥?”敏兒停了動作坐在窗邊大張著嘴:“你說仔細點兒!我沒聽明白!”
我把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敏兒聽得目瞪口呆,半晌皺了皺眉:“好吧,我信你。但是,為什么這樣我也沒想明白。還有,顧清一直在學(xué)校啊,你失蹤那個周末人家還組織了醫(yī)學(xué)系有史以來最大的舞會?。?rdquo;
若說醫(yī)生會騙我,敏兒絕對不會騙我的。完了,果然都是我妄想出來的。
“敏兒,要不你打我一巴掌?你是不是真的敏兒?或者我現(xiàn)在是不是幻覺?”我要哭了。
“啪!”敏兒一巴掌差點兒沒把我扇到地上去。
我慘叫一聲:“哎喲!死丫頭,你不知道自己斷掌手打人特別疼嗎?”
“我真想把你腦袋打開看看是哪個螺絲松了。”敏兒兩手叉腰訓(xùn)斥我:“走!陪姐們兒走走,我的腦子都被你攪亂了!”
我和敏兒在小區(qū)里散步,一路上我都有點兒神不守舍。
“哎,你家小區(qū)啥時候有這么多貓?你這貓妖功力大增?。坑形埖镊攘υ趺床蝗ノ龓讉€男人???”
“說什么呢?我家小區(qū)最多四只貓,我都喂一年了。”我心不在焉地說。
“那你自個兒數(shù)。”
我不禁倒吸口冷氣,乖乖,過節(jié)啊,不多長點兒路上八九只流浪貓啊,還都不認識。
書上說事出反常必有妖。突然感覺不寒而栗,趕緊拉著敏兒回家睡覺。
糾結(jié)了一會兒,我還是把藥吃了,既然我真是精神病,這可是我擺脫幻覺困擾的必須品。
可是睡到半夜,我被凄厲的貓叫嚇醒了。我側(cè)身聽了聽,是貓叫,就在窗子外頭。
我嚇壞了,忍不住推了推熟睡的敏兒。
“敏兒,快醒醒!敏兒!趕緊醒醒!”
“唔,干啥呢?上廁所???這是你家啊?自個兒去!”
“敏兒,你沒聽見貓叫嗎?敏兒,真的是貓叫,叫得太慘了!我害怕!”
“叫你妹!就聽見你叫!”敏兒火了:“小死狗!你發(fā)夢怔呢?!”
她一翻身開了燈起床推開窗轉(zhuǎn)頭瞪著我:“貓叫、貓叫!哪兒有貓?!你過來給老娘看清楚!還貓叫呢?你是不是沒吃藥?”
“啊!不要!”看到她身后那個黑裙子怪女人,我忍不住叫起來。
怪女人倒提著一只貓,貓嘴里流著血,應(yīng)該是死了。
“哼哼,這下沒有人護著你,看你躲到哪里去?趕緊跟我回去!回去!”
我捂著嘴指著敏兒身后拼命搖頭。
“叫個毛線!想嚇死姐姐我啊!”敏兒猛地轉(zhuǎn)向身后。
怪女人吃了一驚迅速沒入了墻中。
敏兒罵罵咧咧關(guān)了燈逼我睡覺。
莫非,我又出幻覺了?可是我吃藥了啊。
第二天,被敏兒扯著被子揪起來。
快出小區(qū)的時候迎面碰上幾個老太太說小區(qū)出了個虐貓變態(tài)狂。
我又糊涂了,虐貓?那昨晚?
“奶奶,哪兒有虐貓的???”敏兒一皺眉追上去問。
“后邊車庫唄,老慘了,嘖嘖,作孽喲!”
敏兒拉起我就沖到后車庫,這車庫堆著些爛家具爛自行車什么的,平常也沒什么人來。
門口圍了圈人,擠進去一看,保安正在拿鉗子往塑料袋子里裝貓的尸體,各種碎塊。
我忍不住哭起來。我最喜歡貓,敏兒常說我是貓妖,流浪貓就是我的子民。
敏兒手抱著胸,對我說:“閉嘴,別哭了。這事兒不對。走,回去!”
一進屋敏兒扯著我耳朵說:“趕緊的!還有什么瞞著的一塊兒說清楚了!”
我連連告饒,趕緊說了昨晚的事。
“得了,我也不知道這究竟怎么回事兒。我沒轍。給你老爹說一聲,我們上觀音堂找我?guī)煾溉ァ?rdquo;敏兒扶著額頭說。
這觀音堂在城西的半山上,挺小一個尼姑庵,香火可旺了。尼姑庵里有個白云師太,是敏兒師父。
敏兒是早產(chǎn)的,算命的說養(yǎng)不過5歲,可是上山拜了這師父做俗家弟子后沒病沒災(zāi)就大了。
敏兒帶著我七拐八拐進了后院禪房,到了最里一間屋子門口恭恭敬敬行了禮輕聲說:“徒兒明空,拜見師父!”
支呀門一開,出來個小尼姑,行了禮轉(zhuǎn)身領(lǐng)我們進去里屋。
桌上沏好了茶,我心里嘀咕:知道我們要來?沒這么神吧?
里屋木榻上一老尼正打坐,見我們進來抬頭微微一笑,眼神清澈,完全不像九十多歲的樣子,讓人忍不住從心底里生出崇敬心來。
“阿彌陀佛!我徒,何事唐突而至?”
“阿彌陀佛!師父,這是我的姐妹。徒兒覺得她可能是惹上了邪祟,故而帶她來求師父解了這苦厄。”敏兒雙手合什低頭說。
“哦?不妨講來。”白云師太一揮手給我們指了座。
我把事情原原本本講了一遍。
“果然冥冥中自有天意。我派秘書記載神魔出世神書再現(xiàn),神書一開巫女破界,助神王封印魔神。施主所見的便是神書《出神記》,此書一開,便是大災(zāi)。”白云師太淡淡地說。
“啊?還真有巫女啊。”我驚了。
白云師太輕輕一笑:“施主,你不就是嗎?”
“呃,”想了想我又輕輕問道:“老師父,那我非得要去嗎?不去不行嗎?”
“施主豈不知唇亡齒寒?縱使不愿,也有背后力量推動而去,好比施主近日遇到的,乃是鬼魅。鬼族向來居心叵測,界門或岌岌可危,若魔王破界而至屆時生靈涂炭無人可免。”白云師太搖頭嘆息說。
“這?可是師父,求求你,你救救她吧!”敏兒撲通一聲跪下,我也趕緊跟著跪了下去。
就見白云師太嘴巴動了動,敏兒她們兩個不知說了什么。
敏兒皺著眉思考了一會兒,重重地磕了個頭:“求師父成全!”
“唉,我徒啊,你我初見,為師已知你命帶劫數(shù)。如今看來,果然是在劫難逃。”白云師太搖搖頭:“罷了罷了。你倆近前來!”
我們趕緊起身湊過去。
“你們且看這是什么?”白云師太拉起敏兒的一雙手輕輕一抹。
敏兒的雙手掌上兩條斷成直線的掌紋漸漸地蜿蜒曲折,最后活脫脫變成了兩條游龍,竟然還會動!
“哎呀媽呀!兩條龍!”我驚呼。
敏兒嘴巴大張說不出話來。
莫非敏兒也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