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爺慢慢的講述了他的故事。
他的語氣有些低沉,我說不上來那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既有些傷感又有些感慨,又或許是一種懷念。
總之在他講述的瞬間,我立馬就被吸引了注意力。
他是個孤兒,從記事開始,他就跟著他的師父,他的師父是一個很古怪的人,而且對他并不算好。
六耳這個名字最初的時候是他師父隨便起的,說是取個糟一點的名字好養(yǎng)活。
師父有一間狗場,在當?shù)厥呛艽蟮?,可是卻始終沒有多少狗,最多的時候也就十來條,而且接二連三的也被人買走了。
師父從來不叫他的名字,雖然給他起了六耳這個稱呼,卻總是像喊狗一樣對他呼來喝去,同齡人的小孩都會去上學,而他則一直幫著師父照料那些狗,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他的身邊似乎就只剩下了狗這種伙伴。
他們這里的人喜歡看斗,喜歡那種兩只狗暴力撕咬的那種血腥,可是六爺不習慣,他覺得那些狗很可憐,總是偷偷的去照料一些瀕死的被丟棄的狗,雖然最后,這些狗還是死了,但他樂此不疲。
師父是一個嗜酒得人,身體雖然薄弱,卻在這個小鎮(zhèn)出了名的沒人敢惹。
他也很害怕他的師父,有時候會突然覺得特別傷感,小孩子總是會感覺到孤單,他也是如此,每次在深夜都會偷偷的哭,不過卻不敢發(fā)出聲音,不然師父會大罵他。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了,十歲那年,他遇到了一個改變了他一生的人。
那個人是道上出了名的惡人,不知道為什么,那一天,他來到了狗場,說要買些狗。
然后就看到了六爺。
當時的情況,六爺已經(jīng)忘記的差不多了,他只記得,這個人似乎比師父還厲害,因為很罕見的,師父那天竟然低眉順眼的笑著。
那個人來到六爺身邊,他的眼神很冷,四目相對,那人突然說道:“我沒有子嗣,你做我兒子吧。”
六爺當時并沒有回答,他只是呆呆的看著那個人,耳邊傳來了師父的大罵,可是他卻聽不到一樣,只是看著那個人,心中不知為何就然有些酸楚。
那天晚上,師父突然就去世了,沒人知道原因,后來有人將他帶走了。
他才意識到了什么。
那個人對他說不上是好還是壞,他一如既往的沒人理,那個宅子里經(jīng)常有很多人進出,可是卻沒人和他說話。
大家都很嚴肅,而一到深夜,宅子里就會變得非常的冷清。
直到在大一點,他才知道,他的干爹是個現(xiàn)代盜墓賊,雖然年紀很大,卻在這一行算是翹楚。
一年后,他學著他們下地,幾次經(jīng)歷了很多危險,他試著用狗,慢慢的他在這一行之中變得小有名氣。
凡是和他夾到一起的人,都會稱呼他為小六爺。
又過了三年,不知道為什么,這一次干爹竟然親自帶隊去了一個古墓,他也跟著去了,而且他帶了他最好的兩條狗。
然而就在那次盜墓中,發(fā)生了無數(shù)的危險,他在途中就受傷昏迷了,直到被人救下之后很久,他才知道,自己的干爹死在了那里。
也就是在那次盜墓中,他遇到了這種蟲子。
他說當時的情況有些慌亂,這種蟲子很厲害,單體時移動速度相當快,而且一旦靠近身體,這種蟲子就會開始尋找宿主。
而一旦被控制住的人,幾乎很少能活的下來。
那一次就是因為這種東西死了不少的人,他親眼目睹了這一慘狀,因此對于這種蟲子有著深刻的印象。
以后的日子,他也查閱了相關(guān)的資料,可是卻并沒有這種蟲子的存在。
直到很久之后,在一次偶然的情況下,他聽人講述了這個蟲子的由來。
這種蟲子是一種蠱蟲,制作的方法不同,但是卻有著極其嚴格的劃分,最厲害的就是王種,其次是普通種,最后是亞種。
而聽那個人講述,說是有一些人就是借助了將這些蠱蟲種植在自己身體之上,而讓自身變得相當?shù)膮柡?,甚至連壽命都能延長很多,不過下場一般都很慘。
越到晚年,這種人的死法越是痛苦。
他說到這,長長的嘆了口氣,有些疲倦的揉了揉臉,看了看我和黑皮:“所以,能不要和這種東西接觸,最好就不要接觸,我遇到過那種人,下場都不太好。”
“咕嚕”我咽了一口口水,心中有些驚懼,六爺?shù)闹v述雖然平淡,可是仔細想想,什么人竟然將蟲子種植在身體里面。
越想越覺得惡心,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zhàn),下意識的向著石板的方向看去。
好在石板沒有任何的動靜,想來是那東西放棄了。
這個時候就聽六爺問黑皮道:“你們又是怎么回事?”
黑皮一開始就想說來著,被我打斷了,現(xiàn)在六爺又問起,他就搖了搖頭簡單道:“我們一進去就中了招,腳下的石板突然翻起,幾乎沒有任何反應(yīng)時間,我們就掉了下去,之后倒是沒遇到什么,不過走著走著,那兩個人就和我走散了,我試圖尋找他們,可是你看這里···”
他指了指四周的這些大大小小的窟窿口道:“每一條都是一個通道,中間縱橫交錯,而且有些地方甚至前路是斷的,我們所處的這個古墓似乎在山的中心位置,而這座山中間,有一個斷口崖,下面很深。
我來來回回走了四五趟了,也沒找到出口,然后就聽到這邊似乎有動靜就過來看看,沒想到就遇到了你們。”
六爺點了點頭,也沒說什么,就問道:“你有沒有吃的?”
黑皮立馬嘿笑一聲,一聳肩:“我還想管你們要呢,這下好了,馬丹的,當初就不應(yīng)該讓老蔫背。”
“是我失算了,本來以為沒什么的,沒想到事情這么大。”六爺擺了擺手,自責了一句。黑皮就問道:
“那接下來怎么辦?光這么走可不是辦法。”
六爺就想了想,問他了一些細節(jié)方面的事情,聽完就拍了拍大腿:“你這么瞎走當然不可能走的出去,既然按照你的說法,這里的洞窟很多,而且起起落落,中間有斷崖,那么我們走的時候,就應(yīng)該向著地勢高的方向走,現(xiàn)在我們的位置似乎已經(jīng)相當?shù)纳盍?,在往低了走,只能來來回回的?rdquo;
說完嘆了口氣,見我依舊滿頭大汗的模樣,不由的搖了搖頭,對黑皮道:“既然如此,也沒什么辦法,之前耗費了不少體力,柿子的狀態(tài)也不算好,我們先休息一下,之后再做決定。”
黑皮點了點頭,看了我一眼,神色竟然有些古怪,我當時也沒往心里去,心想六爺照顧我,可能是讓他嫉妒了。
就這樣,我們靠著一處石窟的邊緣位置休息了下來,黑皮有不知道從哪里弄了些干枯的植物根莖,用火點了,四周亮起來的同時,也變得非常暖和。
我慢慢的放松了下來,本想著拿出哥哥的筆記來看,沒想到,人一放松,就開始犯困,竟然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被人搖醒,迷迷糊糊的就看到身邊蹲著一個不認識的人,那人很消瘦,神色間疲憊不堪,似乎已經(jīng)很久都沒有休息了。
我看到他的瞬間嚇了一跳,想要向后退,卻發(fā)現(xiàn)身體似乎動不了一樣,有些驚恐的看著他。
那人到并沒有理會我,見我醒了,就癱坐在一旁,看著其他的地方,開口道:“我們已經(jīng)被困了5天了,再找不到食物,我就堅持不住了,現(xiàn)在撤走還來得及。”
他的話非常的突兀,以至于讓我愣了半天,正想著說點什么,突然就聽到另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不能退,一旦離開這里,我們死的更快,必須找到那東西,沒有籌碼,我們什么都不是,別忘了胖子是怎么死的。”
聲音有些耳熟,卻一時間有些想不起來,我看了看四周,卻并沒有看到第三個人,心中不由的有些轉(zhuǎn)不過彎。
就看到身邊的瘦子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沒有說什么,從腰間解下了一個老式的軍用水壺。
小心翼翼的擰開蓋子,抿了口水。
遞給我:“我當然知道,可是到現(xiàn)在為止,我們連主墓室都沒找到,而且被困在這里,唯一的退路上又都是那種惡心東西,我覺得這一次我們完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根本不看我,而是低著頭,像是自言自語一樣。
從他的話里我聽出了不少問題,而此時也漸漸的有些明白了什么,我好想是在做夢,一個感覺上似曾相識卻又從未發(fā)生過的夢。
而之前開口說話的那個人就是我,而我現(xiàn)在的情況,就好像魂魄進入了另一個人的身體一樣,能看能聽卻不能言不能動。
如同被封印一般,身處于這個人的軀體之中。
沒有再次回答,我只聽到了一聲深深的嘆息,接著眼前的一切開始模糊了起來,漸漸的我感覺到地面似乎開始震動,而且越來越大。
仿佛這一刻天地崩塌,我大叫一聲,猛的睜開眼睛,就看到六爺正在推我,見我醒了,有些擔憂的問道:“你沒事吧?”